——他跟她究竟是啥麼關係?這個問題實在問得太好,他也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他們是非法同居?!
的確是同居,但非法~~~~~他們男未婚。女未嫁,彼此成年但晚上又沒有擠到同一張床上幹勾當,應該是不在法律懲處之列。
他們是朋友?!朋友間無話不談,他們連對方老家在哪兒都不曉得,他絕少主動跟她說話,別說關係了,彼此打個招呼都不容易。
要說他們是合夥房伴倒比較貼切,因為他與她除了湊在一起分攤水電煤氣費,偶爾聚在一張桌子邊用早餐,似乎就沒有其他交集……
“……不如讓方組長把那女孩叫過來,秘密不就馬上揭曉了。”韋芬慫恿著說道。
正當眾人策劃嚴刑逼供之際,方迭的手機驀地響起——那是收到簡訊的提示音。他也不管其他人還在鬧騰,急急忙忙翻閱簡訊。
此簡訊內容顯淺,文辭簡潔,上書:
“方迭,若沒有要緊事你就快點回來好不,幫我批改初二學生的試卷。”
他關掉手機,一邊跟眾人要回錢包、一邊連聲向大夥道歉,而後先行離開。在場眾人呆愕數秒,知道方迭離開包廂關上房門,大夥才如夢初醒:
“不用懷疑了,那個八成是方組長的女朋友!”
“……還真看不出來耶,組長他天天加班竟還有時間跟別人交往?!”
“方組長實在厲害,竟將整個部門都瞞在鼓裏,原來早就有女朋友。”
“其實能跟方組長交往也不錯啊,有細心又耐心,就是工作狂了一點……”
可憐的方迭,相信也不必等到明天,他有個“女朋友”的事足以在今晚傳遍整個公司——白領們的工作效率實在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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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迭趕回公寓時將近淩晨。
廳房的燈還亮著,試卷攤滿了小茶幾,已然倦極的仲離弓著腰趴在一疊試卷上、口水泛濫化開紙麵上的字跡。
他簡直哭笑不得——這女人算是什麼意思嘛,催命似的要他回來幫她改卷子、好讓自己睡覺嗎?
方迭盡量放輕動作,將口垂唾涎的某人擁入懷中,亟欲打橫抱起她之際、仲離忽然抬首,嫩唇在他喉頭上蹭了一記:“……又香又滑的雪山包……”喃語間又睡死過去。
他隻覺頸脖被觸碰的那片肌膚滾燙似的發熱……
懷抱著一口帶唾涎的女子往她房間走去——情感上他想說服自己要對她無意的輕吻產生意亂情迷,但理智上又很想很想揍醒她:天知道,沉溺美夢的她隻是將他當雪山包來咬!!!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活象傻X,而且傻得心情愉快神經錯亂。
方迭連換洗的時間也懶得浪費,畢竟是趕了回來、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聽她的?扶著微微抽痛的額,隨即回到廳房給那睡死的女人批改卷子。他一題題地比照著正確答案圈圈點點,一張張地認真打分……
實在不能解釋自己的動作,也不能控製她牽動自己的情緒。總覺得自己與她已不能回到過去的彼此漠然,他拿起手機就想起她,回到公寓就想見她,就算再生氣也舍不得惱她。
討厭他似乎是一件很遙遠的事,也許他從來就不曾真正地討厭過她,隻是憎厭著自己的困窘落拓,懊惱著與她的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