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月溶溶照謝家(1 / 3)

是誰在輕輕搖晃我的身體,不能搖了感覺要翻船;又是誰在耳邊低語,可聲音粘稠得聽不清楚;還有誰在身邊佇立,人影蒙蒙看不分明;又是誰用手托起我的頭,喂下一盅茶水。。。沒有徹底失去意識,但思維似乎進了水,蕩漾著恍惚著糾結著放縱著。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不情不願地被清醒抓住,我從混沌的迷糊中起身坐到榻邊。房間裏淡淡的殘餘著茉莉花茶的清香,身邊的桌幾上放著茶盅。午後暖絮的陽光輕柔灑在蔥綠的錦被上,細細的微塵在光柱裏飄浮。手指順著冰涼的杯沿畫圈,看著窗外幾支怒放的梅花,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輕微的腳步在房門邊停下,心裏還是懶懶的不想動彈。腳步漸漸靠近,我抬頭落入一雙烏黑的眼睛裏。如此年輕的臉龐還沒有被歲月染上風霜,從額角到下巴英俊的曲線似刀刻一般,高大的身塊遮擋住了眼前全部視線。不知道是不是他靠我有點近的緣故?眼前的胸膛似乎太過寬闊,一股草原上剛強彪悍的氣息頓時掩蓋了其他的一切。

閉上雙眼,這世界就沒有懸崖。於是,我閉上了眼睛,環抱住那個看似溫暖的男人。因他太高,我隻能抱住他的腰,輕軟的衣料上有熏香的味道。嗬嗬,真的象看上去的感覺那麼好。

“唐,你,。。。”剛要開口的話被我的舉動嚇得縮了回去。“別動,讓我抱抱。”其實他的掙紮算的上可有可無。

睜眼攀著他的身體跪了起來與那雙黑眼對視,明亮的眼神閃得我頭暈。抱住他的脖子躲開蜇人的視線,把輕笑藏到他的耳際,不成想那厚實的耳垂被笑聲染紅了。“你真可愛,十四。”

“你,你,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嘛?”說話都不利索了。

“嗬嗬。”

“喂,你,問你話呢。”惱怒地聲音一點也沒有威懾力。微微離他遠些,笑嘻嘻盯著他也不做聲,隻見耳垂上的紅色慢慢跑到頰邊。“不許笑了,聽到沒。不許笑!”他著惱地推了我的肩膀一下,沒堤防的身子斜斜倒了下去,左腿為保持平衡翹起來卻碰到桌幾上的茶盅。

“哎呦。”茶水澆在我沒穿鞋的腳丫子上。他急問,“燙著了麼?這樣不小心。”燙肯定不燙,倒是被冰了一下。我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你推的。

他蹲下來手忙腳亂拉住襪頭就往下拽,因襪筒還係著帶子,大力扯隻是拉鬆了一點,帶子倒是越來越緊。“好了,好了。”剛要掙開,他倒惱怒地看我一眼,更大力地握住腳丫不許動彈。

“你怎麼老是和自己腳丫子過不去呢。”他哼哼道。帶子終於不敵蠻力被扯斷,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麼文章。“茶水是涼的,隻是嚇了一跳。”我嘟囔著,“人家好端端睡午覺,你跑來搗什麼亂。”他戲謔的抬頭不懷好意乜著眼,“難纏的家夥,讓你吃點苦頭看還這麼牙尖嘴利的。”作勢就要咬下去,嚇得我尖叫一聲,一腳踹在他的肩上,十四作勢不穩一下坐到地上。

“不給點厲害看看當真要騎到頭上來了。”又一把逮著躲避的腳丫,張口咬住。

壓抑著的頑劣靈魂急待衝破禁錮逞凶作惡。

想躲開又不舍得躲,既緊張慌亂又蠢蠢欲動,怦怦的心跳充斥著靜謐的下午。邪惡而誘惑的念頭再也不能被駕馭,肆無忌憚洶湧襲來。

溫潤靈活的舌頭親舔著大腳趾,□□難耐又燥熱酸麻,喉嚨裏的叫聲喊到嘴邊融化成模糊的嚶嚀。修長的手指順著寬大的褲腳纏繞上來。腳趾頭一個一個被含吻過去,留下濕滑的痕跡印到眼裏,記到心中再也不能忘去。長衫早被掀開,褥褲一寸一寸擠到膝蓋上,小腿大腿也跟著一點一點□□到清冷的空氣裏,皮膚生出一粒一粒小疙瘩。

“你叫我什麼,嗯?”他的嘴唇緊隨手指往上,親得我連心髒也開始戰栗出一圈一圈的漣漪。

“十,十四哥哥,阿哥”聲音粗噶得不像我的聲音了。“啊。”被他重重咬了一口,驚叫出來。

“不對,重叫。”他猛然長身把我壓躺在床榻上,凶狠盯著我。剛剛那個羞赧的年輕男子恢複了他高傲輕狂的皇子身份。

“十四阿哥。”極力收斂心神不敢看他的眼睛。到處肆虐的嘴巴一口咬住我的喉嚨,“要是再敢交錯一次,你試試看。”言詞含糊不清,可威脅的聲調傳到耳朵卻一絲不減。

“十,十,十四——”

微涼的手指觸碰在腰際的肌膚上,不由往後縮了縮。“外頭,外頭沒人?”蓉安丫頭又跑哪裏瘋玩去了。“什麼主子養什麼丫頭,一般惹人恨得牙癢癢的。”他眼睛氤氳著把下巴擱在我胸口,側身躺到一邊,“又抽風了,瘋丫頭。也不看看人來人往的,我這要是一個沒忍著,你,嘿嘿,你就大大不妙了。”

“又沒誰要你忍。”我禁不住搶白道,被他瞪得方住了口。猛的親了我臉頰一下,才道:“本來還道你對四哥有點不清不楚的,怎麼你對我什麼時候惦記上了?”說話端的輕佻。我一翻身趴到他胸口,“拜托你認清形勢好不好,明明是我和你不清不楚的麼。”濃黑的眉毛又是意外挑了挑,“你倒是語不驚人意不休呐。”語畢盯著我不再言聲。見他不說話又沒有接下來,撐了半天也沒勁了,便挪開上身坐好,逢魔時刻結束。

窗欞上還有未融的積雪,琉璃窗上有輕薄的霧氣。宛如殘留著的茶香,隱約傳來前廳婉轉的女音:“乍暖風煙滿江鄉...花裏行廚攜著玉缸...笛聲吹亂客中腸,莫過烏衣巷...是別姓人家新畫梁...

曲調惆悵出心裏壓抑已久的茫然,在這個做派優雅的王朝古都,在這個氣勢恢弘的北方庭院,在這個身世顯赫的皇室男子身邊。

他坐起身有些意外地用手指擦掉那些不知所以的淚水,“才還好好的,怎的就又傷心起來了。”我捂著他的手貼著臉,看他如此神采飛揚的青春,如畫一樣。他歎氣道:“聽他們說起你的病還將信將疑,隻是,你這病好生奇怪。”

原來他們都當我是瘋子。

拂去男性的大手,頰邊還留有餘溫。

“說是因病被耽擱了,隻是錯過這次選秀隻怕,隻怕將來——,你將來,將來會有些麻煩”為了顧及我的臉麵他選擇溫和些的字眼。其實說白了,因為落選的緣故於我將來嫁人會有極大的影響。

我怔怔看著他右手裹著的白布,半晌道:“這世間總有些什麼我們是得不到的,無論身份貴賤無論本領高低。你受傷流的血總歸是紅色,我也是。心裏喜歡什麼我就要試著去得到,就算得不到看看也是好的。而況,我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明天醒來後這眼前的一切便消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