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紙和紙書(1 / 3)

)第一節 紙的發明與發現

紙是中國四大發明之一,也是對世界文明的卓越貢獻之一。世界各國的造紙術,都是由中國傳播出去的,東方的朝鮮、越南和日本晚於中國二三百年,中亞各國晚六七百年,歐洲國家則晚千年左右。紙的發明使文化的傳播擺脫了竹簡的笨重和縑帛的昂貴而得到了更順利的流通。這是中國圖書事業發展,也是世界圖書事業發展史上的一件大事。

根據出土的西漢時期的紙狀物或原始形態的紙,說明西漢已經有類似紙的物質。上一世紀以來,在中國的新疆、甘肅、內蒙、陝西等地先後出土過漢紙殘片,其中西漢麻紙便出土過四次:

一是一九三三年,中國西北科學考察團在新疆羅布淖爾(淖爾是湖)漢代烽燧亭故址中掘得一片古紙,長十厘米,寬四厘米,麻質,白色,方塊薄片,四周已不完整,紙質粗糙不勻,紙麵有麻筋;同時出土的還有黃龍元年(前49年)的木簡若幹。黃龍是漢宣帝年號,所以這片殘紙當是西漢時遺物,可惜,這片西漢麻紙被日本侵華炮火所毀,現幸有照片可查。

二是一九五七年,在陝西西安壩橋磚瓦廠的工地上,發現有西漢武帝時代的遺物,其中有古紙的碎片。經化驗證明這是由麻類纖維所造的紙,質地粗厚,外觀呈淺黃色,表麵有較多的未鬆散的纖維束,局部有小段雙股細麻繩頭,簾紋不清,紙上無字,出土時是用來包隨葬銅鏡的。出土的紙多半已裂成碎片,較大的一片長寬差不多為十厘米。因為這些碎紙是在壩橋發現,所以稱它為“壩橋紙”。它是目前考古發掘出來的中國現存最早的“紙”。

三是一九七三至一九七四年甘肅居延考古隊在甘肅北額濟納河沿岸居延遺址的肩水金關故地發現兩片西漢麻紙。一片已揉成團,十二厘米乘十九厘米,呈白色;同處出土的簡牘最晚年代是西漢宣帝甘露二年(前52年)。另一片十一點五厘米乘九厘米,呈暗黃色,質地較粗,含麻筋較多,出土層在漢哀帝建平(前6—前3年)以前。這種被稱為“金關紙”的西漢麻紙是中國對古紙的一次重大發現。

四是一九七八年陝西扶風縣又發現漢宣帝時期的古紙,質地粗糙,也為麻類纖維所造。

這四次發掘出來的西漢紙,表麵上都沒有文字,可能由於這些紙質地粗糙,隻能用來包墊東西,而不能作書寫材料。但是,西漢時期用麻料製作紙的技術卻是今後造紙術發展的起步點。這一創造為中國的造紙術和正式用作書寫材料的出現奠定了基礎。

隨著造紙原料的擴大和選紙技術的逐步改進與推廣,到了東漢時期,紙便開始成為可用於寫書的書寫材料了。漢章帝時曾命令著名學者賈逵研究《左傳》,並提出《左傳》比《公羊傳》和《穀梁傳》優越的特點。賈逵分條論述並報告了章帝,章帝很高興,除賜布五百匹和衣一套外,還要他選取高才生二十人來學習《左傳》,發給簡書、紙書的《左傳》各一種。這是文獻中第一次記載簡書與紙書並行之始,也可見東漢前期的紙已大有改進,達到能夠作書寫材料的程度。賈逵的學生崔瑗用紙寫了《許子》十卷送給朋友葛元甫,同時還表示歉意。這又證明紙可用來寫書,但不如縑帛貴重,所以要向朋友道歉。不過當時紙的產量還不高,所以有人曾用廢紙反麵寫書,以致使人看不清;由於紙的產量不高,所以朝廷中對於紙的使用管理比較嚴,設立專官掌握,如守官令主管皇帝用紙,尚書右丞主管宮廷用紙。

從考古發現的東漢紙張上麵是有字跡的,如一九四二年在內蒙古額納濟河發現了帶有字的紙團,化驗為植物纖維所造,根據與它同時出土的和帝永元年間(89—105年)的木簡推斷,這團有字的紙當是永元五年至八年間(93—98年)的紙。一九七三年在甘肅武威旱灘坡工地發現了東漢時代的古紙,紙上寫有隸書,經化驗也是麻類纖維所造,這是我國現存最早的寫有文字的紙。一九七四年在甘肅武威的東漢墓中又發掘出一批帶有字跡的東漢紙。這些發現充分證明東漢時期造紙技術已有改進與發展。

)第二節 蔡倫造紙

紙的概念的出現,用麻類植物纖維造紙技術的產生,都為東漢蔡倫改進紙技術創造了條件。“蔡倫造紙”是相沿已久的傳統說法,過去民間的啟蒙讀物《幼學瓊林》中就說“紙乃蔡倫所為”。這個傳之既遠且廣的說法當始於《後漢書·蔡倫傳》。《蔡倫傳》中說蔡倫“造意”用樹皮、麻頭、破布、破漁網等造紙,並在漢和帝十七年(105年)把製品上報,得到和帝的讚賞,從此,天下就普遍用紙,而把紙稱作“蔡侯紙”。史傳中所說的“造意”是指創始而言,所以就有了蔡倫造紙的傳統說法。但是這個說法並不十分準確。一是在蔡倫以前就有能寫文字的紙,蔡倫隻能是改進者,而不是發明者。二是《後漢書·蔡倫傳》的史料根據《東觀漢紀》中記載是“蔡倫典作尚方作紙,用木皮為紙,名穀紙;故漁網為紙,名網紙”,“麻,名麻紙也”。尚方是一種官職,指少府(掌管山海地澤收入並皇室手工業製造)所屬的尚方令。這個職位監督製造寶劍等各種器械,並且主管紙筆墨等用品。典是主管的意思。《東觀漢紀》的這段話是說蔡倫任尚方令,主管造紙工作。由於他是主管者,故而所造的紙被稱為“蔡侯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