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的理論包含著某些辯證的因素,因而有其可取之處。但有些觀點則難脫詭辯之嫌,如“雞三足”、“白馬非馬”等。
八雜家
雜家是戰國末期至漢代初期折中和糅合各學派思想的一部分學者,具有“兼儒墨、合名法”的特點。代表作是呂不韋主持編纂的《呂氏春秋》。呂不韋(?—前235年)原為陽翟(今河南禹縣)巨商,因與秦莊襄王交結而任秦相。他組織三千門客彙合先秦各派學說,編著《呂氏春秋》,又名《呂覽》。內容以儒道思想為主,兼及名、法、墨、農及陰陽諸家,故稱雜家。西漢時以淮南王劉安為首編纂的《淮南鴻烈》——唐以後始稱《淮南子》,雖以道家思想為主,也雜糅了儒、法、陰陽諸家的學說,故列入雜家。《呂氏春秋》和《淮南子》都保存了先秦學術思想中不少有價值的資料。
除上述八家外,還有農家、小說家,合稱“諸子十家”。十家之外,還有兵家、醫家以及非墨的楊朱學派等。
各家代表人物影響較大的有近百家之數。他們各有一套自以為可以安邦濟世的理論,或聚徒講學,或著書立說,或周遊列國,馳說諸侯。一方麵大力宣揚和推行本學派的主張,一方麵駁斥其他學派的“謬說”,形成了爭鳴的局麵。加上齊宣王喜文學遊說之士,封官賜爵者七十餘人。並在齊的稷下設“稷下學宮”,招攬各學派學者數千人,當時馳名的即有淳於髡、鄒衍、田駢、接予、慎到、宋銒、尹文、環淵、田巴、魯仲連、荀況等。他們各抒己見,自由爭辯,使當時爭鳴的形勢呈現出一派繁花似錦、目不暇接的空前繁榮局麵。
當時儒家聲勢甚大,墨子首先起而反儒。他以“兼愛”反對儒家“親親有術”的等級製度,以“非樂”、“節葬”反對儒家的繁縟禮樂和“貪於飲食,惰於作務”的不勞而食的思想。說孔子“盛容修飾以蠱世”,“其道不可期世”,“其學不可以導眾”,對儒學的理論力予批駁,對孔子本人也大加指斥,說孔某剝下人的衣服換酒喝等等。對孔丘弟子也大張撻伐,說“其徒屬弟子皆效孔某:子貢、季路輔孔悝亂乎衛,陽貨亂乎齊,佛肹以中牟叛,漆雕刑殘”等等。
莊子對墨派的學說也不以為然。認為墨子的主張“其行難為”,“不可以為聖人之道”,而墨子的理想必將“求之不得(不能實現)”。
楊朱反對墨子“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而主張“存我為貴”,“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說:“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孟子則極力維護儒學,認為楊、墨之學是對儒學的一大威脅,因而大事攻擊。說:“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子兼愛,是無父也。無君無父,是禽獸也。”
農家許行主張“賢者與民並耕而食”,抹殺了必要的社會分工。孟子對此痛加駁斥,強調一人不可能兼百工之事,因此也不可能在從事農業生產的同時兼治理天下之事。
荀子曾對十二位有影響的人物逐一批駁。認為子思、孟子歪曲了孔子的本意來騙取群眾;墨子強調實用、節儉而輕視等級;法家的慎到能製定法規而不能落實,無力治國;批評名家的惠施、鄧析提出一些奇怪論點進行詭辯,也不能用它維護社會倫常秩序。
莊子除推崇老子和關尹外,對名法各家都有所批評。韓非認為當時眾說紛紜,隻能惑亂人心,從根本上否定了諸子的爭鳴,以求法家的獨存。
其實,諸子百家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後世學者作出了比較公允的評價。如《呂氏春秋·不二》和《史記·太史公自序》中都有較詳盡的分析和評論。
秦始皇統一中國以後,獨取法家思想治國,實行嚴刑峻法。由於正統儒派的抗爭,而造成“焚書坑儒”的慘劇。
儒學經過一番厄運之後,隨著秦王朝的覆滅而重新活躍起來。由於它在本質上維護封建統治階級的利益,加上漢代儒學大師董仲舒的改造,吸收道家哲學及陰陽五行思想,突出宣揚“三綱五常”和“君權神授”,更適合統治階級的需要,所以武帝斷然罷黜百家,儒術被捧上了獨尊的地位。在以後漫長的封建社會裏,統治階級不斷按自己的需要對儒學加以改造,也始終以儒學作為維護統治地位的理論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