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淩亂的真相(三)(2 / 2)

“後花園?”

雲若辰皺眉:“我搜過無數遍,也設了法陣,但真沒感應到鑰匙的存在啊……”

“他們說,她喜歡在小池塘邊上的水閣裏看風景。”

而且,一看就是大半天。有時候,還會將下人們都遣走,獨自留在水閣裏想心事。因為這位王妃素來待人極好,下人們也喜歡她,很少會在背後嚼她舌根。多年後被聶深的探子用各種方式套話時,都沒有意識到,梁憐卿的這種行為很是古怪。

有點意思了……雲若辰打起了精神,回想了一下,失望地說:“小池塘旁邊的水閣,好像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拆掉了吧?印象很模糊了。”

說是拆掉,其實是因為開府的時候用的料子就不好,沒多久廊柱就掉漆、脫皮,應該是在雲若辰五六歲的時候被拆除了。

梁憐卿會把鑰匙藏在這種地方?她不會這麼沒有遠見吧。

“但為何每到十五這天,她就要在水閣中停留呢?”

連聶深都不知道這件事。畢竟他隻是常常在夜間出沒,白天裏的事,他沒法時刻關注。

葉慎言忽然又插話:“如果不是水閣,會不會……就和池塘有關係?”

“池塘?”

雲若辰訝然道:“但池塘……並沒有靈氣,不是靈穴呀。不像熙華宮的煙雨湖,還能助我修行……”

葉慎言摸摸頭,說:“這個,公主,我是這麼想的。”

“也許故去的娘娘,並不是因為修行的緣故才喜歡那個小池塘的……說不定是愛那兒的風景呢?”

“啊?”

雲若辰愣住了,聶深也愣住了,他們都沒想到這一點。

回過神來,聶深思索片刻,沉吟道:“慎言所說,不無道理。”

他向雲若辰解釋,梁憐卿是蜀中人。蜀中山水靈秀天下聞名,與這北地京城風景差異極大。或許真像葉慎言說的那樣,在後花園中她獨愛水閣,隻是為了那一角與蜀中有些許相似的風景?

“那……每月十五這個日子,怎麼解釋啊。”

雲若辰想了想,想不通,索性決定不想。“不管了,我們現在就先到靖王府去看看!”

現在?

都三更了呢,這麼晚了!

“公主,還是改天吧,你忙了一整天總該休息下。”葉慎言明知勸了沒用,還是忍不住。

“改天也是一樣忙呀。”

雲若辰歎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說:“這事懸在我心頭,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近來,這種感覺越發強烈了……”

明明隻是母親留下的遺物,應該和目前局勢無關才對,可她為何就是時常會惦記著呢?身為術士,她明白,這或許是自己的先天靈覺在冥冥中感應到了什麼?

“好吧。”

葉慎言很無奈,隻得放棄了勸說她的念頭。

雲若辰交代了紀嘉凝留守內殿,便換了輕便的夜行服,與聶深葉慎言一道離開了重華宮。

靖王府盡管一直沒有主人居住,但卻仍是有人看守打掃的。加上前些日子,雲若辰打算用這兒來當自己未來的公主府,是以宗人府和工部也都派人來修整過。

因此雖然是半夜入潛,府中一樣有燈火閃動,院子也修葺得像模像樣,並不會有荒涼的感覺。

後花園的小池塘並不大,應該說整座靖王府本來就不太大,足見當時靖王的地位相當一般。池塘四周,立著些尋常的太湖石應景,又有花木數叢。要說風景,也稱不上特別雅致。

雲若辰站在池塘邊,突然想到那次舒王的人混進府裏,將三個人偶埋在池塘附近意圖對他們一家施法下咒的事。

舒王早死去數年,已被京城權貴們遺忘得幹幹淨淨。連雲若辰,都很少想起這位心比天高、卻被自己的野心所埋葬的堂叔。

其實……她並不恨舒王,反而有些淡淡的憐憫。

如果舒王生為皇室繼承人,她的父皇能當一名閑散王爺,各得其所,多好?

“這裏就是當時水閣所在的位置。”

聶深在池邊某處停下腳步,那兒如今是一座假山。

三人站在假山前,朝對麵望去,企圖代入當年梁憐卿的視角,體會她那時的想法。

對麵依然是很普通的景色,一片不算稀疏的小竹林,幾片太湖石,水光倒映著天上半彎的月亮,飄飄蕩蕩。

忽然,雲若辰心中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麼!

一個半尺圓的小羅盤出現在她手中,閃著幽幽的黃光。

聶深與葉慎言屏住呼吸,看她臉色越發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