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到這裏,我突然想起,當年走訪百歲老人陽翰笙時,我問他長壽的“秘密”是什麼?他眯著眼睛說道:“不當官,因為官字旁邊放著一口棺材。”哄堂大笑之餘,細細想來這句話倒真有點意思。他1925年由李大釗介紹入黨,長期在美國、蘇聯、德國、日本、印度等國從事革命活動和學術研究。奉命回國後,周總理在中南海宴請他,請他擔任外交部副部長,可他說:“吃西餐用刀叉,吃中餐用筷子。我是筷子料,還是讓我搞點研究工作吧!”他被聘為外交部顧問兼中國人民外交學會副會長。“文革”後,他還是隻當顧問不當官,潛心搞學術研究。1983年,他以八十六歲高齡到安徽鳳陽進行農村調查,放下行裝就要去縣委彙報,人們一怔:“奇怪!哪有中央的大幹部首先來向基層同誌報到的?”淡泊名利,坦蕩無私,忘我為民——這就是“翰老不老,青山常在”的“秘密”,也是我們大家和一切“當官”者的楷模。
隻有“不像官”的官,才是人民的公仆,才是真正的官。越是像“官”的官,離人民才會越來越遠,最後終將被人民所唾棄。李克是人民的好記者,也是人民的好官。他在遺囑中寫道:“我除了幾本舊書和一些生活用品外,可說是身無長物。……”李克走了,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帶著微笑飛上天,去見馬克思了。像李克這樣的好幹部、好黨員,在我們黨內真是成千成萬,成千成萬!不管年紀有多大,甚至已老態龍鍾,但他們在精神上始終是“早晨八九點鍾的太陽”,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兒童是春天的幼芽,需要全社會的關懷和愛護,使他們茁壯地成長。老人,革命的老人,愛國的老人,並非是秋天的落葉,而是冬天的雪鬆。幼芽也好,雪鬆也好,都需要人民的陽光,社會主義的雨露。隻有尊老愛幼,才能使中華民族永葆青春,才能使新中國永遠“像早晨八九點鍾的太陽”。
青春萬歲!——這是在增補本出版時我要從內心深處發出的第四聲呼喚。
第五聲呼喚
孩子在搖籃裏成長。俄羅斯火箭發明家齊奧爾科夫斯基的名言:“地球是人類的搖籃,但人類不能永遠生活在搖籃裏。”盡管載人航天事業在蓬勃發展,但人類要飛出地球——自然之神用四十五億年才編織起來的“搖籃”,路還很長很長。由此,我聯想到,在大自然麵前,高度發達的人類是如此脆弱,恐怕至今還在幼兒園裏。但孩子一旦會走路,那他就不怕摔跤,“初生牛犢不怕虎”嘛!人類文明才五千年,已經發展到今天的地步,再有五千年、五萬年、五十萬年,那將是個什麼樣子呢?可以斷言,共產主義理想一定會實現!這是真理,是馬克思早就科學地預見到而又被無數實踐所證明的真理。當然,“千裏之行,始於足下”,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飯要一口一口地吃。性急就要盲動,盲動就要失敗。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曆史上,發生過多少“盲動—失敗—再盲動—再失敗”的悲劇啊!教訓之慘痛,令人心寒,令人心痛,令人心碎。當年,開國大典時,鳴放禮炮二十八響,表示我們黨在1921年成立以後經過二十八年的艱苦卓絕的鬥爭,取得了中國革命的勝利。毛主席在西柏坡英明地預言:“這隻是‘萬裏長征’走完了第一步。”二十八年才走了第一步,那麼,第二步呢?從1949年到1978年,又是一個二十八年,能不能算是第二步呢?從1979年到現在,恐怕是第三步吧!“萬裏長征”是一種比喻,我說的“三步”也隻是一種比喻,如何科學地劃分,那就要黨史、國史學家去考證、去論述了。但我的中心思想,就是不能性急、不能盲動。國家如此,個人也如此。在“保持先進性教育”中,我認真地反省自己,寫了黨性檢查,現全文抄錄如下:
永遠做黨的好孩子
——我的黨性檢查(要點)
從1945年4月入黨起,我在黨的懷抱裏已經整整六十年。回顧以往,我心如潮湧,激動不已。要說的太多,因篇幅所限,隻能簡要檢查如下——
(一)黨的“十六大”使我看到了新的希望,因為以胡錦濤為總書記的黨中央是一個朝氣蓬勃而又求真務實的好班子。國內外敵對勢力越是敵視我們黨,我越是熱愛我們黨。黨是我的母親,我的生命。過去如此,現在更加如此。為什麼?很簡單,沒有黨,就沒有我的一切;而現在,沒有黨,新中國就要變成舊中國,千千萬萬烈士的鮮血就要付之東流,蘇聯亡黨亡國的悲劇就要在中國重演。愛黨——這是我的黨性的集中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