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3 / 3)

惜情“啊”了一聲嚇白了臉。

“好厲害的毒。”殷離飛咋舌道,若不是容澤挑落了他的茶杯,此刻他已魂歸離恨天了,“你怎麼知道茶裏有毒。”

“難道你沒聽說過有句話叫做久病成醫。”更何況給他看病的還是天下第一的神醫,容澤拿起茶壺看了看,“毒是下在壺蓋上的,黑刹寒冰。”

“不是我下的。”惜情站在一邊瑟瑟發抖,可憐一個婀娜多姿的美人此刻已是麵如土色。

“你不必害怕,我知道不是你。”容澤溫柔一笑,帶著安撫,“你下去休息吧。”

殷離飛看著惜情離去,蹙眉道:“不是她?難道你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

“不知道。”容澤波瀾不興地搖了搖頭。

“什麼,你不知道?”殷離飛瞪大了眼睛,“今天我可是差點做了冤死鬼。”

容澤把一隻手放在桌上敲了三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扣在梨花木的桌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立刻便有一個黑衣少年恭身進來,笑嘻嘻地道:“少爺有何吩咐。”

“換一壺茶。”容澤指了指桌上的茶,“這茶喝不得了。”

“是啊,容辭,趕緊去泡一壺好茶給我壓壓驚。”殷離飛理直氣壯地支使著人家的下人,“我今天可差點做了你家少爺的替死鬼。”對他的神出鬼沒他早已見怪不怪了。

“好。兩位少爺稍等。”容辭做了個揖下去泡好茶去了。

“誰替誰還是未知之數。”容澤笑罵,“焉知不是衝著你來的。”

殷離飛一楞,立刻哇哇大叫:“像我這樣一個,天上地下,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大好人怎麼會有仇家,一定是你,是你不知道從哪裏惹來這許多麻煩來連累我。”

容澤不理他,喝著容辭剛泡上來的雨前龍井,不和他一般見識。

殷離飛又接下去說:“該不會是花自在吧,他和你的過節最大。”他口中的花自在人稱花開自在的自在公子,是容澤生意上的最大競爭對手,兩人這許多年來在生意上結下了不少的梁子。

“不會。”容澤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才接著道,“他倒是個光明磊落的敵手。”

“砰——”的一聲一個人被捆的五花大綁地丟了進來,然後有人朗聲道:“人說商皇容澤是個人物,果然不假。”

門口出現了一個輕袍緩帶的玉麵公子並兩個絕色少女,這樣華麗的出場,正是自在公子特有的行頭。

殷離飛幹笑,“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容澤微微一笑,執壺斟了一杯茶:“如此良辰美景,花公子何不進來飲上一杯。”

“能得商皇親自斟茶,花某豈能不喝。”花自在大方的在容澤對麵坐下,指著地上的那個大漢,“權當這杯茶的回禮。”

在今天之前,他們二人恐怕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還能和勁敵如此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喝茶。

“隻是清茶一杯,怎麼當的起閣下如此厚禮。”容澤的唇邊噙著一抹笑容,那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桌麵上的人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沒有人能在觸怒了商皇之後還能全身而退。

“他是商天富的奴才,半個時辰前對花某做了和剛才相同的事。”花自在飲了一口茶,果然好茶,隻是主人如此不動聲色,倒是讓他有了一番新的認識。

半個時辰麼……容澤眼中精光一閃,果然是個厲害的對手啊,隻半個時辰便查清了對方的底細,果真不可小覷。

他放下茶杯展眉一笑:“既然他這麼大膽冒犯了花公子,那麼我們也該好好回敬才是,可不能讓人笑咱們不懂禮數。”

花自在微微一怔,他不說冒犯了自己,卻說為他討公道,好深的城府,反應之快,反應之犀利,當世幾人能及?

“好,想必商皇已打算為天下酒樓多開幾家分店了。

“花公子的賭坊也將聲勢大壯。”

兩人相視一笑,笑容裏的涵義隻有各自清楚,那是會意,審視和重新定位,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

殷離飛不禁愕然,這兩個人已經在談笑間瓜分了別人的家當了嗎?他突然有點可憐起商天富,可憐他的無知,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怎樣的兩個人。

兩人就這樣莫不做聲地笑著,比誰笑的優雅麼?

容澤蒼白的臉上突然泛起一層不正常的紅暈,額上冒出細蜜的汗珠,他“啊”了一聲變了顏色,用手抵住了心口。

“少爺。”容辭驚呼,“早讓你在別院好好休息,你偏偏不聽,這下可玩出命來了吧……”容辭嘴裏數落著,手腳倒是不慢,立刻掏出個羊脂玉瓶子倒出一枚朱紅色的藥丸喂他服下。

殷離飛驚地一把扶住他:“你又發病了?”

而花自在既是詫異又是懊惱,他詫異的是容澤這樣一個人竟然由得一個小小侍童數落,他懊惱的是自己這許多年來竟爭不過一個病人。他突然覺得他一點也看不透他,他從頭到腳都把自己偽裝的滴水不漏。

容澤吃了藥,臉色漸漸恢複過來,扯出一抹笑道,“容澤久病之軀讓兩位見笑了。”

“你別給我客套了,趕緊回去躺著,別出來瞎逛,明兒讓你的青梅竹馬好好整治整治。”殷離飛皺起了眉頭,見他緩過氣來才稍稍舒緩。

“我此行正是去聖醫穀,恐怕明日你想見我也見不著了。”容澤站起身來,朝花自在拱了拱手,“如此,告辭了。”便由容辭攙著離開,身形竟是那樣挺拔,絲毫不像是久病之人。

花自在臉上神色莫測,最終長歎一聲,跟著離去。

殷離飛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端起那杯未完的茶,冷了……

“他還是這樣,連一聲告別也不和我道。”不知何時惜情來到了雕花欄杆前,輕輕地歎息。

“咱們的容大少已經心有所屬。情姑娘還是另覓佳偶吧。”殷離飛放下那一杯茶,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起身側到她耳邊,“他不是你愛的起的人。何苦徒增煩惱。”轉身離去,也是那樣的毫不留戀。

惜情回過身來,看著方才還人聲鼎沸的雅房,如今已是茶冷,人去,這難道就是青樓女子的宿命麼,注定了迎來送往……

綠闌幹頭,淚濕春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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