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2 / 3)

“她還是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容決接著道,“她不是你的責任。你還可以選擇後悔。”對嫣兒來說這樣或許太自私,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希望容澤能夠過的幸福。

他沒有容澤那麼偉大,所以他選擇沉默。容澤因為太偉大,所以選擇了痛苦。

“不必了,大哥。”容澤搖了搖頭,“我已經決定了。這樣做我至少救了兩條人命,也解脫了,她。”

容決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也知道容澤一旦決定的事情也無法再更改,他隻能暗暗地祝福他,隻是他知道,容澤失去了瀟夜璃又怎麼還能幸福。隻希望那個傲然的女子不要恨他才好。

容澤一動不動地站在窗邊,他的眼神逐漸混沌起來。夜璃,這難道是宿命麼,注定了我們不能在一起。

或許這樣也好,至少,你不必再因我心煩了,你會恨我麼,或許連恨都懶得恨吧,或者,你並沒有那麼愛我……

容澤苦笑,平生第一次落下了眼淚,晶瑩閃爍,熄滅了那一場無涯的戀……

“容澤。”瀟夜璃自夜中坐起大口地喘著氣,心底掠過一陣莫名的冷意。她摸了摸額頭,居然一手的冷汗。

“小姐。”藍暖自門外挑簾而入,欣喜地道,“你醒了。”

梳洗過後,藍暖送來了一碗紅棗蓮子羹,瀟夜璃略微嚐了兩口,卻覺得索然無味,雖然洗去了那一身冷汗,可是心底的冷意卻怎麼也消不去,為什麼好端端地會夢見容澤。

“小姐該好好顧惜自己的身體才是,那樣危險的事情以後不許再做了。”藍暖斂下了眉,對白天的事還心有餘悸。

“是。藍大小姐。”瀟夜璃虛弱地笑了笑,耗去了半身的血液,如今還真有些吃不消了,“他們怎麼樣?”

她隻記得自己拚著最後一絲力氣處理了傷口便昏厥了過去。

“沒事了,焰色和書錦正看著呐,你還是先顧著自己吧,那麼多血,得什麼時候才補地回來啊。”藍暖難過地說。

“你多弄點好吃的給我補補就回來了。”瀟夜璃難得俏皮,卻實在是力不從心,身子一軟,幾乎要摔下椅子。

“你啊,快去躺著吧。”藍暖慌忙扶住她,把她送回床上,“還有一穀的人等著你掙錢買米呢。”

瀟夜璃想要反駁幾句,卻實在沒有力氣了,眼皮眨了眨,最終沉沉睡去。

唉——藍暖看著她的睡顏歎了口氣,真正這樣倔強麼,連睡著了,都不肯放下那一身的傲然。她替她掖了掖被子,放下床幔,點了一支安馨香,悄悄地退了出去,希望她有個好眠吧。

聖醫穀,仍是那麼幽靜安寧,任繁世喧囂,也絲毫帶不進這裏。

瀟夜璃懶洋洋地靠在錦繡靠枕上,手中握著一卷書,是一本古舊棋譜,可歎天下第一神醫,平生所握最多的不是醫術,卻是這棋譜。

她十三歲出師之時便已看完了穀中所有的醫術,以後也甚少再翻閱,這棋譜卻是看到了如今。

“藍暖,他們還是沒有要走的打算麼?”瀟夜璃依舊是那一副懶洋洋地樣子,冷冷地哼了一聲,看不出她的喜怒,“還真是不死心呢。”

“恐怕還要小姐親自去見上一麵,國主才肯罷休呢。”藍暖微微一笑,如春風般和煦。

“真是煩人。”瀟夜璃嘀咕一聲,走下榻來。

自從確定他們父子二人無事之後,她便在薔薇園閉門不出到現在已經有十日了吧,雖然是以身子虛弱為名,但也真的是有些無從麵對吧。

對於這個所謂的“父親”,說沒有怨懟,那一定是假的,母親的顛沛流離,暗自神傷皆因這個男人而起,她不可能沒有怨,隻是逝者已逝,徒恨生者也是枉然。所以,她不恨他,並不是她高尚,隻是她比較豁達而已,隻是比別人想的開一點而已。

如今她不認他,隻是她習慣了這樣安靜自由的日子,不希望就此打破,擁有了那樣“輝煌”的身份之後,她想要安靜,恐怕也不能夠了吧,古人說“一入宮門深似海”不是沒有道理的。更何況,娘有遺命,她在世的時候,自己還來不及孝順,她死後唯一的遺命,自己無論如何也是要守住的。

瀟夜璃慢慢地走在曲橋上,她實在想不出認他的理由,那麼當然是不認了,隻是要怎樣才能打發了那一對父子,還真是傷腦筋呢。她諷刺地笑了笑,心底突然劃過容澤的影子,若是他在的話,一定能幫她輕易就解決了吧。不知道他現在可好,有沒有發病,給他的丹藥是否夠用。最近似乎常常想起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