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名魏將來到蜀軍營地,聲稱自己乃是魏國偏將軍鄭文,有要事求見諸葛丞相。
孔明召他進帳問道:“你有何事?”
鄭文拜伏於地,解下佩劍雙手呈上,“我想投降丞相。”
孔明究其投降理由,鄭文答道:“我本是魏國偏將軍,被司馬懿調用為參軍,不料司馬懿徇私重用秦朗,視我如草芥,不僅論功行賞時對其多加偏袒,甚至嫌我屢有不平之意,意欲置我於死地。鄭文不願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且素來仰慕丞相高德,故特來投降。若蒙賜收留,我必盡忠於蜀國,也好雪此大恨。”
正在此時,營外哨兵前來稟報,有一員魏將領兵前來搦戰,頻頻叫喊,要蜀軍將鄭文交出來。
孔明即問鄭文:“現在有人追你而來,你可認得此人?”
鄭文慌忙答道:“此人看來就是經常對司馬懿進我讒言的秦朗,必是得了司馬懿之命,要來將我擒回。”
“你與秦朗相比,誰的武藝高強?想那秦朗既然受司馬懿重用,武藝總該在你之上吧?”
“絕無此事!我的武藝豈會在秦朗之下?”
“若你的武藝真的強於秦朗,則司馬懿確實為讒言所惑,也足見你不曾妄言。”
“丞相所言甚是。”
“那就請你現在出營去與秦朗一決雌雄,待斬得其首級回來,我便接受你投降,委以重任。”
“這有何難?丞相且稍等片刻。”
鄭文說罷翻身上馬,朝著營外馳去。
那員魏將等待已久,一見鄭文,大聲罵道:“呸!不知羞恥的叛徒!竟然盜了我的馬逃到蜀營來。我奉司馬懿大都督之令,現在前來要你狗命,著刀!”
邊說邊舞著大刀向鄭文劈來。哪知兩人交手隻一個回合,那魏將便被鄭文斬於馬下。
鄭文割下他的首級,回到孔明麵前。孔明道:“將秦朗屍體與戰袍也一並拿來。”
鄭文依令跑出營外,又將死屍也扛到孔明麵前。孔明將死屍仔細觀察一番,遂對左右武士下令:“將鄭文推出斬首!”
鄭文一聽,聲嘶力竭地抱頭大叫:“啊?為、為何要殺我?”
孔明笑著說道:“這具死屍根本不是秦朗。我早就見過秦朗此人,你不過找了個貌似秦朗的替死鬼來蒙混,我豈會上你的當?看來這又是司馬懿的詭計吧。”
鄭文嚇得渾身顫抖,隻得承認自己確是奉司馬懿之命前來詐降。孔明沉思片刻,念頭一轉,決定暫時留下鄭文的性命,他吩咐左右:“先將鄭文關進囚車。”
第二天,孔明把自己寫好字的一張紙給鄭文看,又命人將信紙筆墨交與鄭文,“你若想活命,就按照這紙上的內容寫一封信給司馬懿。”
鄭文隻得依令在囚車中照抄了一封給司馬懿的信。
於是,一名蜀兵裝扮成當地居民,混進魏軍營中,將這封信交給司馬懿的側臣。
司馬懿仔細將來信看了又看,認得信上確是鄭文的筆跡,不覺大喜過望,遂對來送信的蜀兵犒以酒食,囑其不得對任何人泄露,然後讓他仍回蜀營告知鄭文。
司馬懿收到的來信大意如下:“明日晚間,我在祁山舉火為號,乞請大都督盡率大軍前來劫寨。孔明對我前來投降深信不疑,我現在其中軍大營裏,隻等到時與大都督呼應,將孔明生擒,切望勿失良機。”
司馬懿平素並不會輕易上他人的當,不意此番卻中了自己設下的圈套。第二天,他整日精心準備,隻等天黑以後率兵悄悄渡過渭水去劫蜀寨。
“父親今日為何一反常態?”
長子司馬師見其要親往劫寨,竭力勸阻。他直言父親一貫小心謹慎,如今僅據片紙便要更改既定的戰術方針,不免輕率。
“言之有理。”
司馬懿聽從兒子勸告,立刻另派大將擔任先鋒,自己轉而退居後陣進行策應。
天黑以後,夜風清拂,明月高懸,這對悄然夜行的兵馬頗為不利。但待到偷渡渭水時,起了厚重的夜霧,黑壓壓的雲層遮住了天空,司馬懿不勝欣喜,“天使我成功也!”
他令魏軍人盡銜枚,馬皆勒口,悄然無聲地逼近蜀軍營地。
卻說孔明這一天也做好了周密安排,準備夜深以後生擒司馬懿。白天他登壇仗劍進行祈禱,祈求蒼天保佑蜀軍此戰必勝,傍晚又與諸將共飲滴血盟誓酒,天黑以後,將各路人馬分撥停當,三軍嚴陣以待,隻等司馬懿領兵前來劫寨。
夜色漸深,黑霧彌漫,忽然間,魏軍人馬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入了蜀陣中軍大本營,然而進得營來,卻不見一個蜀兵人影。就在魏軍疑竇叢生,紛紛祈禱不要中了敵人圈套時,他們的退路已經被切斷了。
瞬時間鼓角、鐵炮、呐喊聲大作,蜀軍四麵包圍上來,魏軍前陣轉眼間被殲滅了大半,先鋒秦朗率先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