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浪朝眾人微笑著點點頭,轉身對法官說:“法官先生,請允許我以原告法律顧問的身份,向被告提問。”
“請講。”
古浪將臉轉向趙天星,久久地望著他。
聽眾席中一陣喧嘩。
“時間很寶貴,我想提三個問題請被告回答,一、你是怎樣去的日本?又是怎樣和一位日本大亨的外孫女產生的戀情?這裏有一個很重要的細節,你去日本的經費是誰給的?二、你的前妻、我們公司陶總監,是不是被你忘恩負義地拋棄?她是怎樣從一位練地攤的下崗職工變成職業女性的?三、顧老板不忘當年知青時的友情,以坦然的胸襟質樸的情懷,關心、嗬護著這對在貧困線上掙紮的母子,如今反遭你恩將仇報。遺憾的是,我們的國家沒有一個為道德申張正義的法庭,若有的話,你難道不該被送進監獄嗎?”
古浪停下來,等著趙天星開口。剛才還趾高氣揚的趙天星突然麵色青灰。停頓一會兒,古浪結束了發言:“其實我並不想這樣,是你的行為太無恥了,想想你的作為,簡直農夫和蛇的現實版。現在,你該停止徒勞無益的陰謀,聽一聽良心的召喚了!”
“若證人再無其他證言,本庭現在宣布休庭十分鍾,稍後做出判決。”法官不容古浪再說,即宣布休庭。
庭內一陣喧嘩,聽眾席上,人們談論著各自對案件的看法,有幾個平時和顧罡韜關係不錯的朋友,隻是沉著臉,用無可奈何的眼光看著他連連搖頭。
顧罡韜緊皺著眉頭,此時的心裏五味雜陳,分不清是後悔還是惱怒。他深知這是他一生因輕信而犯下的最重大的錯誤。他知道己方的勝算已幾乎為零,除非趙天星良心發現。
美代子因有身孕,再加上趙天星好言勸說,沒有參加開庭。但她感覺敏銳,她心裏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她非常清楚,趙天星是個機智、果敢的男人,但她卻怎麼也料不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這個樣子的夫君讓她感到陌生,甚至有些懼怕。
美代子曾和趙天星一起編織著綺麗的愛情夢,而今,虛幻的夢醒了,殘酷的事實讓她跌到了深淵。坐在麵前的,似乎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她自以為非常了解但現在卻又什麼都不了解的男人。
美代子無精打采,空漠呆滯的目光落在膝頭攤開的小說上,但她一個字也沒有看。窗戶開著,窗簾死氣沉沉一動不動。趙天星走進時,她略略仰起臉,遞出一縷虛弱無力的笑,抬起纖細的手指,指示他坐在對麵的椅子上。趙天星小心翼翼地坐下。
“哦!”美代子長長吐出一口氣,“再過幾天,我要回趟日本。”
“回日本幹嗎?再有兩個月你就該生孩子了。”
美代子搖搖頭說:“這件事也很重要,我昨天接到信函,外公已經決定退休,退休前,他將自己15%的股份寫在我的名下。律師已給我打過電話了,我要回日本辦理相關手續。”美代子說完,將來信交給我了趙天星。
趙天星接信一看,眼睛突然一亮,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啊!剛才在法庭上的鬱結豁然開朗,心頭仿佛灑滿了春日的陽光,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起來。
美代子掃了他一眼,隨即目光落在地板上,視線空洞而淡漠。
趙天星並不理會這一切,熱情漾溢地說:“親愛的,讓我們忘記昨天吧!從今天起,永遠愛你的老公會時刻陪在你身邊保護你、關心你、照顧你。”
美代子搖搖頭,聲音哽咽地說:“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我心裏難受。”話音未落已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