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
大概是餓昏頭了,竟然把這麼一大團移動的“垃圾”帶回了家。
雖然,蘇致遠是驚歎於這個流浪狗一樣的男人詭異的體能沒錯,但是這並不代表就真的會把他當成流浪狗一樣帶回家養,流浪狗給點飯吃了就能養熟,習慣了咬人的狼崽子,可是養不熟的。
被咬過一回,竟然還沒有學乖……
蘇致遠一麵譴責著自己,一麵把這髒得比自己還像剛從煤球裏扒出來的大型“流浪犬”從他覬覦的香腸旁邊拖開,扔進浴室裏,“流浪犬”身上太髒,不敢讓他進浴缸,先打開蓮蓬頭,放出一段冷水,調了水溫,流浪犬眯著一雙狹長眼,好奇地看著蘇致遠三下五除二把他身上比抹布還髒的破衣服扒下來扔到垃圾桶裏,拿著蓮蓬頭在他身上亂衝,他似乎並不習慣熱水淋在身上的感覺,但也並不討厭,眯著眼的樣子反而有點享受的意思。
蘇致遠腹誹著他看起來不壯肉卻都長在骨頭裏,連手臂也比一般人要重,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腳,讓他把手臂抬高點。
流浪犬看起來不怎麼情願的樣子,眯了眯眼,還是把手臂抬了起來,詢問地看著蘇致遠。
被他看著的人冷冷回了他一眼,把蓮蓬頭交給他。
“自己衝,要用肥皂。”
雖然清楚以這“流浪犬”的體格不開浴霸也不會感冒,但蘇致遠還是開了,他站在客廳裏把風衣和被打濕的褲子都脫了下來,換了睡衣坐在沙發上。
他覺得有點頭疼。
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想通自己為什麼要把這個麻煩帶回來。
剛剛在浴室裏雖然沒有細看,他也明白這流浪犬絕對不會是普通人,那人很高,目測光腳至少有一米八八,全身的肌肉都是受過頂尖的體能訓練的樣子,而且,這流浪犬的反應絕不是別的職業的人能有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是他的失憶不是裝的。
身為蘇家接班人,蘇致遠曾受過專門的精神力訓練,自認這方麵的眼力還可以。
也許是因為他問“我是誰?”那一刻的神情,很熟悉,蘇致遠曾在另外一個人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那時候正值患難,一飲一啄都刻骨銘心。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自己才把他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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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說得很對,自己並不適合他現在坐的那個位置,因為無論落到什麼地步,自己都是一個無可救藥地可笑又可悲的感情用事的怪胎。
不想了……
越想越煩躁,蘇致遠走到浴室門口,聽到裏麵嘩嘩的水聲,暴躁地在門上一踹:“把蓮蓬頭關了,我要進去。”
投在門上的高大人影遲疑了一下,像是在找水龍頭在哪,然後水聲戛然而止。
學習能力和記憶力都相當不錯。這是蘇致遠對這隻流浪犬的第一個評價。
打開門之後,蘇致遠被裏麵的景象晃了一下眼。
他在年輕的時候,曾經和明誌開過玩笑,說他白斬雞樣的單薄身體實在難看,他要的是歐美雜誌封麵那種皮膚蜜色的男模,最好附帶一把結實修長的腰,讓明誌再去練個幾年。明誌隻當他開玩笑,紅著臉繼續練槍。
明誌是父親給他選的貼身保鏢,和“那個人”一起擔當著他的左右手。
後來……
後來右手就背叛了。
其實他沒有跟明誌開玩笑,他是真的很喜歡這種身體,野獸一樣,沒有蠢笨如牛的凸出肌肉,身形優雅修長,卻讓人能覺得如美洲豹一樣在肌肉下蘊藏著無限爆發力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