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隻流浪狗身上有凍瘡,有槍傷,背上有年代頗久遠的鞭痕,但是,洗幹淨了臉之後,怎麼說呢……還不錯。
明顯混血的痕跡,側臉比正麵還寬,有點像英俊的日耳曼軍人,窄鼻梁,深邃眼睛,近看能把人的神智吸進去。蘇致遠吹幹他頭發之後才發現他的頭發是很漂亮的棕色,濕的時候比幹的時候顏色要深,房間裏光線暗,要是把他扔到自然光下應該更好看,就算是這樣,這隻流浪狗的外形也襯得上極品了,英俊到懾人的一張臉,看不出來是個傻子的眼睛,還有被蘇致遠打了十分的體格,雖然不是金發碧眼,但是站在那裏,卻給人戰神一樣的感覺,唯一的美中不足的是這位戰神頭上還養著一窩跳蚤。
蘇致遠沒有和這種寄生蟲鬥爭的經驗,不知道噴蚊子的殺蟲劑能不能對付得了它們,想等會找出來殺蟲劑試試,看這流浪犬健壯的樣子,被噴一兩下應該也死不了。
於是蘇致遠換下在浴室穿的涼拖,穿著睡衣坐到沙發上,踢了個踩腳的矮凳過去讓流浪犬坐著——蘇致遠忽然惡趣味地想看他蹲著的樣子。
“你……”蘇致遠皺了下眉,忽然想起他還沒名字:“你知道大狗是什麼意思嗎?”
流浪犬茫然。
“那好,以後我就叫你大狗。”
“大狗……”他一點也不像個傻子地皺了皺眉,嘟囔了兩句,但是限於一個傻子的知識麵,他還是默默地接受了。
“大狗,你知道為什麼叫你洗澡嗎?”
大狗繼續茫然。
蘇致遠伸手按住他頭頂,告訴他:“因為我喜歡幹淨的東西,所以你以後要保持幹淨,隻有幹淨的人,才能和我說話……”看他像有疑問,又補充道:“當然,狗也一樣。”
這句話,他當年也和另外一個人說過。
但是那個人沒有告訴他,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雙貓眼狹長上挑,仰著下巴,像高高在上的神祗。
大狗抬起臉來,嗅了嗅,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最後撓了撓頭,從頭上揪下來一根頭發,遞到蘇致遠麵前。
“跳蚤。”他冷靜地介紹。
蘇致遠“啪”地打掉他的手,把那根沾著跳蚤的頭發用紙包著扔進垃圾桶,抓住他想要再拔一根的手阻止他,教育道:“你就是把頭發拔光都沒用的,跳蚤還在那裏,等會我會用殺蟲劑噴死他們的,好了,現在我要給你剪頭發,我不能經常出門,而且你這一頭跳蚤也會嚇死理發師,所以你以後的頭發隻能我來剪……”
蘇致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一個傻子解釋這麼多,也許是覺得他那頭漂亮的頭發交給自己來剪很可惜,也許他隻是太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
誰知道呢。
吃完晚飯,蘇致遠教大狗洗漱,並不算大的浴室,大狗一個人進去就顯得狹窄了,蘇致遠站在門口指點大狗擠牙膏,刷牙,洗臉……蘇致遠不問他為什麼動作熟練,他自己也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