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個賭場,搞得跟某些低級娛樂場所一樣,到處是吧台,和穿著暴露的兔女郎,還有不少人拿著粗大雪茄在吸,蘇七的眉頭一進去就皺了起來,連皇甫那富麗堂皇辦公室也隻是讓他更嫌棄這個地方而已。
MO竟然還在,ROSE也沒破相,一左一右站在皇甫身後。
看見蘇七進來,皇甫連起身的意思也沒有,蘇七反正也把他和暴發戶劃上等號,也沒指望他多禮貌。
“好久不見,七爺。”他像模像樣拿一支雪茄,眼睛在蘇七臉上瞟了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長笑容:“別來無恙?”
“托你的福。”蘇七在皇甫手下遞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穿風衣,靴子上尚有雪跡,連發尾也被打濕,但是他的高傲態度,與當年一把火把皇甫燒回東南亞時並無二致。
“上次在海上,沒來得及和七爺打招呼……”他不緊不慢說著。
“不是已經打過招呼了嗎?”蘇七淡淡道:“一顆子彈的見麵禮,也不算小了。”
皇甫笑了起來。
“七爺說笑了。”他辯解道:“我隻是按照約定,替七爺清理門戶而已……”
就算蘇七是個三歲小孩,也知道,那顆子彈,本該是衝著自己來的。
當時那樣的局勢,離原定的計劃:殺死寧澈、皇甫扶植蘇七重整蘇家勢力,然後蘇七將幾個城市割讓給皇甫的計劃已經偏離太多。如果那槍打死寧澈,隻會引起寧澈的手下暴動——已經遊到寧澈手下接應範圍的蘇七會被殺掉,皇甫再強,沒有蘇七的配合,也隻能被又一次趕回東南亞去,東南沿海的大片江山還不知道要便宜了誰。對於皇甫來說,這趟生意就虧本了。
而殺死蘇七則不同。
皇甫是想,如果蘇七落到寧澈手裏,他手上的那筆錢,總有一天也會被寧澈挖出來。與其讓寧澈得到那筆錢,更加鞏固自己的勢力,把東南沿海整成一片鐵壁,還不如趁現在殺了蘇七,削弱寧澈的實力。
他那一槍,本來是萬無一失的,隻是沒想到寧澈會用自己的身體來掩護蘇七。
那一次的生意,他其實也虧了,白白提供個場地供蘇七和寧澈博弈,自己一點好處沒撈到,還得罪了兩個人。不僅寧澈記恨他,蘇七以後也會更提防他了。
所以,這次蘇七沒有一開始就找他。而是從寧澈的追捕下成功逃脫一次之後,再來找他。
他得讓他知道,S城的蘇七,不是喪家之犬,而是和他和寧澈都勢均力敵的人,不是一次失誤就可以舍棄的合作對象,就算落到寧澈手裏,也不需要他來滅口。
作為一個盟友,蘇七已經展示了足夠的誠意。
現在該是皇甫展示誠意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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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這個人,無禮得很。
早在當初搶地盤的時候,他就對蘇七出言不遜,那時候蘇七給他的回應是一把大火,直接送他回東南亞老家。現在時勢所迫,蘇七不得不找他合作,結果一坐下來,他眼睛還是在蘇七臉上打轉。
“七爺的誠意,我是相信的……”他演技拙劣賣著關子:“但是我最近在N城呆了幾天,仔細看了看,在寧澈的管理下,N城比在七爺手下時候還要強。”
“你的意思是不合作了?”蘇七挑起眼睛,看著他。
皇甫嘴角帶上了笑容。
“也沒說不合作……”他站了起來,徑直走到蘇七麵前:“雖然,七爺提出的條件我看不上,但是我倒有一個好提議。”
“說。”
他伸出手來。
“七爺逃了一年,東躲西藏的日子也過夠了,不如,跟著我去東南亞,曬曬太陽,看看海景。”
他的手被蘇七打開了。
“怎麼?”蘇七挑起細長眼睛,冷冷看著他:“你最近去過泰國?”
他這話語帶譏諷,皇甫愣了一下才聽懂,笑得更得意了:“要是七爺有這個愛好,我倒是可以帶七爺去泰國……”
蘇七扼住了他咽喉。
“那把火連你腦袋也燒傻了?皇甫!”
然而,他畢竟是那個常年坐在書房裏的蘇七爺。
皇甫隻一個肘擊,就從他鉗製下掙脫出來,然後像逗弄一樣笑了一聲,就轉身擒住了蘇七的脖頸。
“沒有人能兩次穿過同一條河流。”他念著古老諺語,告訴蘇七:“我來中國,第一次是為了賺錢。第二次,可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