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鳳女一不留神,腳下一滑,直向深潭落去!
葉君虎掉頭一看,不由俊麵失色,隻見獨鳳女被水中漩渦一卷,便自滅頂。
他連忙身形一點,湧下深潭,倏然潭水向上一翻,獨鳳女又露出頭來。
葉君虎雙手一劃,快似流星般,向前撈去。
詎知深水甚疾,刹那間,她又被激流卷去,不見了蹤跡。
葉君虎心頭大急,禦氣而上,施出師門“一萍神功”,向前疾趕。
他在奔湍疾流之中,鼓浪疾追,隻見獨鳳女頭巾被水衝去,一束烏絲浮在潭麵。
他立聚丹田之氣,身形一掠,伸手抓了個正著。
獨鳳女本不諳水性,早已江水鼓腹,一見葉君虎將她頭發抓住,情急之下,翻了個身,雙手將他緊緊抱住。
葉君虎見她淹個半死,又疼又憐,這時雙手被她抱住,行動頓形被阻,功力施展不開,眨眼間,已飄至十裏之遙。
葉君虎舉目一看,前麵不遠處有一個小島,是以他奮力用雙腳劃水,直向小島遊去。
好容易捱至岸邊,連忙翻上岩石,將獨鳳女放於岸上,逼出她腹內潭水後,方始精疲力竭地坐下調神。
獨鳳女早已昏昏沉沉,杏目緊閉。
待她醒來之時,已是月在中天,耳聞水聲澎湃,銀光一片,瞧自己正躺在岩石之上,微一側身,見身上蓋著一件藍衫,頓時心底一酸,暗忖道:“一片薄衫尚且加在我的身上,足見虎哥哥確係情感中人。”
忖罷,一骨碌爬起,見他坐在一塊岩石之上,正閉目養神。
獨鳳女提著藍衫,躡手躡足地走至葉君虎身後,用藍衫猛地往他頭上蓋去,嬌笑道:“虎哥哥,為什麼撇我在老遠呀?”
葉君虎乍然一驚,玉腕一翻,握住了獨鳳女的一雙柔荑,不由笑道:“你敢施壞!”
獨鳳女借勢往前一撲,便倒在葉君虎懷裏,嬌滴滴地道:“虎哥哥,看這島上並無人煙,不知我們置身何處?”
葉君虎將薄衫往她肩上一披,苦笑道:“放心好了,待天曉後我們便可離開這座孤島的。”
兩人相偎相依,心中都有一股說不出的甜蜜!
夜風拂麵,稍感涼意,葉君虎不欺然地將她摟得更緊了。
倏然,一種絲絲細聲,由島之四周響起。
葉君虎翻身而起,星目一掃,失聲驚哦道:“水蛭!”
獨鳳女亦跟著起來,舉目一看,萬千水蛭正蠕蠕爬來,嗤嗤之聲,刺人至極,連忙向葉君虎身邊一靠,驚疑道:“虎哥哥,你看水蛭觸角前伸,頭長獨角,分明是傳說中的‘獨角蛙’嘛!”
此種獨角蛙,奇毒無比,人一被噬,鮮有活命的。
葉君虎亦感側然,見水蛭弓背彈腰,簇擁丈外,萬千支碧目,眨個不停。
刹時,水蛭一擁而上,均欲搶食眼前的美肴,爭先恐後,聲勢確是嚇人。
獨鳳女一聲嬌叱,奮力一掌,向地上拍去。
掌風一起,水蛭一動不動地頭一伏又爬了過來。
葉君虎見水蛭不怯掌風,心知這些軟體動物,皮堅肉厚,是以順手抽出屠龍寶刀。
寶刀出鞘,頓時青芒乍閃,籠罩三丈方圓。
水蛭經青芒一逼,紛紛向後退去,直到青芒之外,方始仰頭乍看,仍不肯離去。
這時,水蛭越聚越多,刹那之間,將這百丈方圓的小島,布成了水蛭之陣,仿佛小島也跟著蠕動起來。
驀地裏,耳畔響起一曲清歌,從遙遠之地傳來,歌聲乘風蕩漾,清晰地送人耳,隻聽道:“江空月明人起早,渺渺蘭舟掉,鳳輕白鷺洲,花露紅雨島,一聲杜鵑春事了。”
歌聲高雅,清新,宏亮!
葉君虎不由暗忖道:“這歌者定然不俗,想必是武林豪客,若能得他相助一臂之力,或可脫離險境。”
思忖中,倏聽獨鳳女,高叫道:“虎哥哥,你看那作歌之人是個舟子呢,何不叫他駛舟來救我們呢!”
葉君虎道:“如此遙遠,叫我怎樣呼叫呢?”
獨鳳女嫣然一笑道:“何不依法泡製,擊劍而歌,學習些英雄韻事呢?”
葉君虎聽她一說,興趣陡增,當即一揮屠龍寶刀,頓時龍吟鳳鳴,其聲鏗鏘,宛若泉滴石隙,別有一番風味。一振金喉,唱道:“釣錦鱗,掉紅雲,骷髏島前夜三更,正思家,還送人,蛙滿傾,空記葉家恨。”
葉君虎無意之間,將元大家張可久的小小樂府改了幾句,因那清歌的舟子,亦是彈的張可久的元代散曲,以便投其所好,引人注意。
歌聲以上乘真力發出,金石之聲傳播數裏,山巒隨之而動,鳴應不絕!
獨鳳女被他這淒婉的調子一染,心中噓欷不已,杏目之中,隱含淚水。
歌聲甫竭,便見對岸之處,一葉扁舟慢慢劃來。
未幾,那葉扁舟停滯在溪流中,行動亦其甚慢,獨鳳女不由詫疑道:“那舟子劃行甚慢,看來似是很費氣力嘛!”
陡然,舟上傳來一曲清歌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獨鳳女跺足恨聲道:“人家都急死了,他尚在把酒賞月咧!”
葉君虎微微一笑道:“他總算是來救我們,你不要急嘛!”
獨鳳女沒好氣地道:“要等他來呀,恐怕我們早被水蛭……”
話聲未完,舟上倏亮起一盞綠燈,燈下一麵旗兒,上繡一條黑龍,刹時,已至百丈之遙。
獨鳳女喜道:“果真來了!”
兩人注目一看,一個銀發白髯身著漁裝,麵貌清瘦的漁者,一手搖櫓,一手擎壺,鼓浪而來。
漁翁來至近切,揚聲一笑道:“是誰在骷髏島上?”
葉君虎忙答道:“是晚輩葉君虎!”
漁翁愣了愣,又道:“那穿紫衣的是誰?”
葉君虎亦連忙代答道:“飛雲莊馬馨鳳。”
獨鳳女慌忙一福道:“老伯,你好。”
老漁翁仰天哈哈一陣大笑道:“待老夫將水蛭趕走,再來接你們。”
話聲甫畢,老漁翁取出一條黑袋,隻見他隨手一抓,運功於臂,以滿天花雨的手法,向水蛭群中灑去。
接著隻見他雙手輕拂,一聲巨響,滔滔江水頓時翻騰起來,刹時濁浪排空,水光接天。
老漁翁東一把,西一把,震得水蛭紛紛後退,隨波逐流。
兩人看得休目驚心,佩服得五體投地。
老漁翁雖是震起濁浪滔天,但他所駛的漁舟卻一動也不動,似被鐵椿定住,牢固異常。
約莫盞茶時分,島上所有水蛭,均流走一空,老漁翁櫓稍一動,舟子便靠了過來。
隻聽他嗬嗬一笑道:“上來吧!”
兩人陡覺耳鼓一麻,通體一震,半晌方始平靜下來,葉君虎一扯獨鳳女道:“鳳妹妹,我們下去吧!”
說罷,身形一起,淩空飛渡,首先躍上漁舟,獨鳳女亦跟蹤而上,腳踏舟頭,隻聞當的一聲,撞著了綠燈之下的那麵龍旗。
老漁翁眼睛陡翻,嗬責道:“如此差的輕功,怎上了骷髏島?”
葉君虎和獨鳳女一哈腰,忙向老漁翁麵前一跪,詎知尚未跪下,一道排天勁力,將他倆托住。
老漁翁哈哈一笑道:“聞你歌聲不俗,剛勁充沛,且麵貌骨格頗佳,老夫一念之仁,救你倆脫離骷髏島,不想你們竟如此俗氣。”
老漁翁雙目似電,一股無形威力,將兩人懾住,接著又大聲問道:“快把到骷髏島的情由,說給我聽聽。”
葉君虎扶獨鳳女坐下船緣後,方被興安堡人關進銅牢沉入江底之事訴說一遍。
說罷,隻見老漁翁神色微變地目注兩人半晌,然後哈哈一陣狂笑,笑得他倆渾身一頓,心頭騰騰亂跳。
笑罷,隻聽老漁翁喃喃自語道:“有緣!有緣!”
葉君虎不知何事有緣,當即說道:“老伯伯,我們被困骷髏島上,若不你老人家相救,必死在水蛭腹中,我們確是有緣。”
老漁翁一陣怪笑道:“好吧,我索性送你倆一程。”
說罷,他櫓梢一動,扁舟順流而下,轉瞪間已是幾十裏。
正行間,倏見一條活鯉扳波而起,獨鳳女鼓掌一聲叫,一派天真。
隻見老漁翁雙腳一點,快似飛鷗,單手向水麵一抓,哈哈一陣狂笑,便即踏波而回。
這種身法,手法,葉君虎雖出自名師,亦未曾見過。
獨鳳女拍手尖叫道:“老伯伯,你這踏水如萍的功夫真的好啊!”
老漁翁麵色微動地點頭笑道:“你倆天資聰穎,不難成為武林奇葩,給你倆留一點紀念,好不辜負這見麵之緣。”
說罷,將櫓交與葉君虎,又對二人道:“你倆得注意瞧瞧!”
隻見他肩頭微晃,一禦氣雙手微向兩邊一扇,兩腳稍提,便踏在激流卷浪之上,借微波表麵一點張力,向前走去。
先時,他走得還較為緩慢,漸漸地愈走愈快,刹時,如海燕掠波,翱翔於萬波之上。
倏而,一繞輕煙一晃,老漁翁已晃身而回,身上點水未沾,隻聽他敞聲笑道:“你們可要學這‘虛元踏波’麼?”
獨鳳女搶著說道:“我們早就想學嘛!”
老漁翁一時高興,閃身又跳入波濤之中,翩翩起舞起來,姿態美妙至極。
葉君虎一麵搖櫓,一麵目注老漁翁的每一步度,他天資甚聰,刹那間,便將訣竅默記在心。
獨鳳女又何嚐不是,一雙秋水無塵大眼,一瞬不瞬地,直到熟記為止。
老漁翁舞罷,閃身回到船上,笑道:“這種‘虛元踏波’之術,乃是上乘禦氣淩空之法,將體重化為鵝毛,配合絕頂輕功,方顯其中妙用。”
獨鳳女道:“老伯伯,能把要訣講給我們聽嗎?”
老漁翁一笑道:“老夫平生授徒,也有些成名人物,但少具慧心者,今日將此述授與你倆,亦算是一宗緣份。”
其實,他心中另有盤算。
說罷,便將“虛元踏波”訣奧之處向他倆詳為講解一遍,不久漁舟攏岸,老漁翁道:“你倆走罷。”
臨行之時,葉君虎極其誠懇地問道:“老伯伯可否將名諱告知麼?”
老漁公嗬嗬大笑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叫我如何告訴你,還是趕快離開吧!”
葉君虎知他不願說出,是以與獨鳳女辭別老漁翁之後,便向興安嶺方向馳去。
他倆走後,老漁翁不由發出一聲奸詐的笑聲!
這一帶盡是崇山峻嶺,古柏翠鬆,蔥翠籠綠!
遠處一座奇峰,高出雲表,勢若據地餓虎,露出饞饞獠牙,似欲噬人。
獨鳳女素手一指道:“虎哥哥,你看那奇峰之上,一柱擎天,恰似一條青龍嗎!”
葉君虎順勢望去,果見一柱青煙,衝天而起,似若一條青龍,欣然地道:“不過是一柱青雲,由峰嶺衝起,想是傳說中的一柱峰了。”
獨鳳女頗不以為然地道:“曾聽爹爹說起,深山大澤之中,常有靈異之物其間,我們何不走去瞧瞧?”
葉君虎不願違拗她,便道:“好吧!不過我們不能耽擱太久,以免誤了行期。”
是以,倆人縱上梢頭,朝奇峰下急奔而去。
峰穀之下,崖穀蜿蜒,層峰疊嶂,上接青冥,下達地府,確是荒巒險境。
他倆沿峭壁危崖,猿揉而上,在白雲托足之中,俯視千仞幽穀,別有一番情趣。
半峰之間,一泓百丈青潭,潭邊千尋巨崖,一道通天銀帛,將岩壁劃為二片,飛泉所注,瀑布怒鳴。
葉君虎與獨鳳女駐足於水潭之邊,被這一片幽美的景色迷住。
獨鳳女道:“你看這飛瀑流泉,織成奇景,我們不妨小憩片刻,再攀峰頂,好嗎?”
葉君虎道:“眼看日已斜西,我們難道就露宿深山,讓虎狼噬食麼?”
獨鳳女一聲嬌笑道:“虎哥哥武技神功,虎狼哪能攏身呢!”
葉君虎飄然一笑道:“你倒往我臉上貼金了,微末之技,何足掛齒,我這點武技,隻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日漸西沉,天邊紅霞投照在鐵鱗蟲L髯的鬆濤上,更是豔麗無比,置身其間,心中不免湧起一股仙逸的情趣。
未幾,一輪紅日,挾著萬縷紅紗,黯然地沉下山巒,刹時水潭四周亦成漆黑一片。
獨鳳女陡然拍掌欣喜道:“今晚在此露宿,明早好瞧日出,我們不是成了桃園仙侶了麼?”
驀然,一聲悶響,由潭中傳來,刹時潭水連翻,鼓動起來。
接著,一聲怪吼由峰下傳來,立時狂風倏起,飛沙走石,有如海嘯山崩。
葉君虎聞聲知警,順手一帶獨鳳女,兩人便隱進密林之中,暗襲偷窺。
未幾,峰下射出兩道如電的白芒,白芒乍閃之間,一支鐵塔般的蟒頭,倏地搭在潭邊。
蟒信伸行潭中,倏伸倏縮白浪鼓天而起。
葉君虎見狀,不由萬分詫疑道:“這潭中甚是蹊蹺,為何白泡翻湧不停?”
獨鳳女忙道:“果是靈物生在潭中?”
葉君虎異常機警地說道:“你且注意潭中,看有何變化,我先去把巨蟒除掉。”
說罷,抽出屠龍寶刀,正待閃身出林,倏而空中一聲雕鳴!
兩人仰頭一看,一隻碩大無朋的巨雕,渾身鐵青,怪目灼灼地鋼爪一伸,俯衝而下,疾快無比的向蟒頭抓去。
巨蟒立時金口怒開,長信一卷,直向雕兒搭去。
蟒信與雕爪一觸,霍然狂風怒起,山石飛舞。
就在此時,潭中倏然散發出一種如蘭的香味,嗅之使人心曠神怡。
蟒雕在這香風傳送中,拚鬥得更形激烈!
倏然潭水一分,一根碗粗的花梗,破水而出。
梗端一個花盆,色成碧綠,刹時,花盆慢慢展開。
葉君虎見此情景,不由脫口驚叫道:“千年朱果!”
獨鳳女聞言,亦是一驚,心知這異物稍縱即逝。
雕蟒之鬥,凶猛異常,山搖地動陰風遽起,刹那間,水潭之濱,片草不留。
潭中翠盤由綠轉黃,慢慢展瓣。
葉君虎眼看朱果將熟,悄對獨鳳女道:“你去割梗取果,我去斬蟒除雕。”
話聲甫畢,翠盤倏而“剝”的一聲,當中紅光一現,蘭花齊放,沁人心脾。
那巨蟒怪雕,此時已停止了拚鬥,奮起餘力,齊向潭中衝去。
葉君虎雙腳一點,快如箭矢,屠龍寶刀化出一縷紅芒,直向巨蟒頭上繞去。
巨蟒通體一震,一股血泉直衝半空,刹時血雨如注,灑落潭中,一條巨大蟒身,直向峰澗落下。
就在葉君虎斬蟒同時,隻見紫影一晃,玉泉劍芒一動,獨鳳女已然割斷翠盤,躍身而回。
那雕兒一聲疾鳴,被血雨將雕目遮住,驀見寶物被人攫走,奮力向紫影撲去。
獨鳳女深知巨雕威勢,立即閃進林中,巨雕被阻林外,氣得咕咕急鳴,利爪亂抓。
葉君虎扭身乍看,瞥見巨雕撲林,一飄身淩空騰起,屠龍寶刀一劃,三尺紅芒直向巨雕尾翼削去。
巨雕不防有人偷襲,它怎經得起寶刀犀利,尾羽頓被削斷,一聲哀鳴,便撲撲振翼,斜飛而起,隱入幕色之中。
葉君虎連除兩個怪物,正自得意,倏聽獨鳳女在林中叫道:“虎哥哥,快來嘛!”
是以,他疾快往林中鑽去,見獨鳳女拿著朱果,兀自發愣,不由笑道:“鳳妹妹,你還不快吃掉,拿著幹嗎?”
獨鳳女萬分關切地道:“給你吃吧!”
葉君虎笑道:“你看看裏麵可隻有一粒麼?”
獨鳳女連忙撬開翠盤一看,裏麵朱果殷紅,倒有三粒之多,那濃鬱清香,立攢肺腑,她連忙摘下一粒服下,後將翠盤遞給葉君虎道:“給你!”
葉君虎接過翠盤,亦取了一粒服下。
二人相對而立,眸子乍望,卻是一聲驚哦!
葉君虎發現獨鳳女那張粉臉,越來越嬌豔,比先時不知要美多少倍。
獨鳳女又何嚐沒有如此感覺,隻覺得虎哥哥比先時更英俊了。
因此四道眼神相互凝神著,半晌也不肯收回。
獨鳳女到底是個女兒家,老給人家看,總不是味道,粉麵一紅,填道:“虎哥哥,我身上又沒有蜜,老盯著我幹嗎?”
葉君虎經她一嚷,方始察覺自己失態,俊麵一紅,訕訕地道:“這粒朱果你留著吧!”
獨鳳女萬分關切地道:“你為什麼不吃呢?”
葉君虎笑道:“一粒已足夠了,留著給你爹吃吧!”
獨鳳女再也沒話可說,兩人便依偎在一起。
晨風拂麵,寒氣襲人,獨鳳女拉著葉君虎往峰頂爬去。
峭崖嵯嵯,甚是難爬,約莫盞茶時分,方始攀上峰頂。
兩人俏立峰頭,未幾,金輪東升,萬道金芒由雲隙中透出,直達天心。
獨鳳女不由童心大發,鼓掌歡欣道:“好美呀,這萬千奇景。”
葉君虎倏然往前一指道:“鳳妹妹,你看,昨日那困住我們的骷髏島,不就在那兒嗎?”
獨鳳女綻目一瞧,噗嗤一笑道:“島嶼羅列,不下二十餘座,到底哪是昨天遇危的小島嘛?”
葉君虎倏而憶起在古廟之中,四人所湊成的那張“骷髏藏秘圖”上所畫的,有些和這二十四個島嶼相似,不由噫了一聲!
獨鳳女笑道:“虎哥哥,有甚麼事使你如此驚奇?”
葉君虎道:“我隻覺得奇怪,這二十四個島嶼,有些與骷髏藏秘圖所繪的圖形相似。”
獨鳳女笑道:“呆子,一張殘缺不全的廢圖,你能看得出?”
話聲甫落,驀地裏一聲長嘯,由峰下傳來。
不久,便見兩條人影,由峰下向上疾馳,半刻,峰頭便多了兩人來。
葉君虎與獨鳳女連忙隱人暗處,訝道:“來人不是冷麵公子和他的師父天狼尊者嗎?”
他倆正自驚疑,倏聽冷麵公子道:“師父,他們怎麼還不來咧?”
天狼尊者笑道:“我們正好趁他們未來之際,仔細把骷髏灘的形勢,看個清楚,以便找著失去的骷髏藏秘圖後,好先下手劫寶。”
冷麵公子疑惑地道:“師父,你老人家怎知那些亂島,就是骷髏島呢?”
天狼尊者輕聲責道:“呆子,我們那一份不是劃的此處一柱峰嗎!”
冷麵公子被天狼尊者一頓苛責,再也不敢吭氣了,兩人正自默察四周形勢之際,倏而怪叫連聲,由峰上傳來。
冷麵公子循聲一看,叫道:“師父,他們來了!”
天狼尊者陰聲一笑道:“孩子,我們今天表麵上跟他們敷衍,暗中設法如何將黑虎幫及興安堡人除去,爾後奪取‘紫雲寶錄’之時,亦可減少一份阻力。”
冷麵公子唯唯稱是,說話間,幾條身形已閃上峰頭。
天狼尊者雙拳一抱道:“好友們別來無恙?”
葉君虎舉目瞧去,來者正是萬年神耕,和鐵膽神鞭、紅發老怪與少堡主鄒英,還有陰陽書生及黑頭太歲。
六人中數萬年神耕最長,聞言俱都一愣,看了著他師徒一眼,紅發老怪早已沉不住氣,倏而陰聲一笑道:“好哇,我們約定一齊來此一柱峰,行實地勘察,你們倒先來了,想必半峰之千年朱果,定是你二人搶先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