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世初露(1 / 3)

葉君虎見這中年女尼,一付仙風道骨之像,心中頓起無限的敬意,連忙雙手一揖,恭恭敬敬地道:“師姑好!”

玉淨師太把葉君虎上下仔細的打量一番,欣然道:“啊,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的?”

葉君虎聞言,訕訕一笑,便將如何相遇及近幾日的遭遇,略微說了一遍後,便聽玉淨師太道:“興安堡此次武林大祭已引起武林各派震驚,據傳九大門派有高手北來,葉賢侄可先去古月居阻止黃山怪客劫圖,采秀應立即回轉天山。”

玉簫仙子一聽師姑要她回天山,不由急道:“師姑,我與葉相公去古月居後再轉天山好嗎?”

玉淨師太道:“神尼已著人來催多次,不要違拗你師父之意,還是趕快回去吧!”

葉君虎一旁插言道:“師姑說得極是,文妹還是先回天山去吧!”

玉淨師太將玉簫仙子手一帶,說道:“我們走吧!”

玉簫仙子一雙瑩如秋水的大眸子,凝注著葉君虎,半晌,幽幽地道:“虎哥哥,今日別後,不知何日才能相見,有暇請來天山一玩,好嗎?”

葉君虎亦是十分不舍,心中難受已極,陪著她走出廟門,慰道:“文妹妹,我定去天山看你!”

刹那間,玉簫仙子與玉淨師太的倩影便消逝在銀色的世界裏。

驀地,葉君虎一扭頭,對桃大郎道:“父母在,不遠遊,你也回去吧!”

桃大郎倏而憶起七旬老母,立刻辭別葉君虎,噙著淚水往大興安嶺而去。

葉君虎待所有的人都走了後,隨即身形一晃,往來路奔去。

他要重入興安堡,以探聽太上神君確實的消息,他深知此次的武林大祭是一個絕對的騙局。

興安堡石壘高聳,戒備森嚴,他隱於堡外密林之中,待機而動。

當!當!堡內更敲二點,葉君虎身形一點上了梢頭,見四野無人,一展達摩步疾快絕倫地朝石壘上騰去。

身形甫落,倏聽有人“噫”了一聲,葉君虎被這噫聲驚住,立即隱於暗處,倏聽有人說道:“有人偷入堡內!”

葉君虎哪敢停留,一晃肩上了高牆,低頭一觸,牆下盡是梅林,立即閃入林中,向內攢去。

林木深深,枝葉茂密,不怕被人發現,行約百丈,陡見林中黑影晃動,他連忙貼身樹幹,偷眼瞧去,見是一個黑衣護法及一個麻衣怪漢,向林中走來。

葉君虎待黑衣護法來過之後,身形一點,快似電火般,單手一拂,向那麻衣怪漢死穴上拂去。

麻衣怪漢死穴被點,前行的黑衣護法毫不知情!

葉君虎尾隨於後,行約兩丈,黑衣護法便停了下來,冷冷地道:“把這三人殺了吧!”

葉君虎聞言一驚,仔細看去,前麵愣立三人,正是風塵三友,顯然他們準備從梅林逃出,被“碧目魔指”製住。

是以,一欺身疾快如風的朝黑衣護法死穴上拂去。

黑衣護法不防背後人暗算,他尚以為是麻衣怪漢在後走動,殊不知冷風襲到,半身一麻,待還手已是晚了一步,當即睜眼死去。

葉君虎點了黑衣護法之後,很快地運起“菩提玄功”,以菩提罡氣助風塵三友恢複神智,便閃身樹後。

刹時,三人便清醒過來,邋僧一摸腦袋,見黑衣護法尚站在麵前,一施眼色,扭頭就跑,禿丐、遢道有如驚弓之鳥,隨在邋僧之後,如飛而去。

葉君虎暗自一笑,計上心來,立刻剝下黑衣護法的黑衫,往身上一披,便大搖大擺地往林外走去。

穿過梅林,出了後園,來至跨院之中,一看正是自己曾經住過之處,這一帶他自然很熟悉,於是便往大廳走去,正行間,旁邊倏有人問道:“碧土爺,三個瘋癲宰了麼?”

葉君虎點點頭,便揚長而去!

大廳之上,燭火搖曳,裏麵聚集了不少興安堡人,葉君虎隱於暗處,注意偷聽,隻聞興安魔君道:“武林大祭之後,本堡無異與各派結怨,但欲奪武林盟主,振我興安堡聲威,則勢在必行!”

紅發老怪倏地起立道:“堡主明日坐關以後,何日出關呢?”

興安魔君哈哈一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堡中之事,暫托二龍王負責,你與英兒要好好輔佐堡務。”

少堡主鄔英泣道:“孩兒知道,但……”

說話間,葉君虎見二龍王兩目似電地瞪住少主鄔英,懾人至極!

少堡主鄔英立刻坐了下來,望了望興安魔君,便自走到紅發老怪之前,附耳嘀咕。

葉君虎暗忖道:“興安堡人聚集大廳,高樓之上定有機可趁。”於是,他立展輕功,向高樓而去。

甫至高樓,倏見前麵一條黑影仗扇逼來,細看之下,來人正是冷麵公子。

冷麵公子目注葉君虎,冷冷地道:“是誰?”

葉君虎答道:“碧土!”

冷麵公子倏地一笑,自言自語道:“自己人!”

葉君虎見他不阻止自己,身形一掠,一鶴衝天,直向高樓窗欞撲去,一探身落於樓中。

樓上漆黑一片,連忙打亮火折子,見樓上空無一物,疾快地向裏閃去!

驀然“軋”的一聲,三道白光直閃而來,連忙身形一晃,哢嚓連響,三把利劍插在樓板之上,暗道好險!

須臾,見再無動靜,星目四顧,總希望能在閣樓之中,找出一點端倪。偶一抬頭,見一顆紅色彩珠,圓溜溜地嵌在壁上,不由心中一動,疾快地往彩珠一捺,驀地樓下軋軋聲起,樓中地板一翻,由下方冒出一張檀木大桌,兩個抽鬥都有鐵鎖鎖著。

葉君虎“屠龍寶刀”一動,鐵鎖應勢而斷,葉君虎伸手猛拉,驀地一股白煙由內冒出,直向麵門罩來。

他腦裏一動,連忙閃身後退,仔細一看,這種白煙正是紅發老怪所施的“白狼毒煙”。

連忙掏出三清散服下,穩住心神,再閃身過去拉開抽鬥一看,裏麵空無一物。他立即又向另一個鐵鎖斬去,連忙抽出一看,不由心中大喜,但見裏麵放著一個絹本,翻開絹本裏麵夾著四張“骷髏藏秘圖”,連忙將它揣入懷中。

這時,“白狼毒煙”由窗欞向外湧出,樓下頓時有人喊道:“有賊!”

葉君虎一縱身,貼於窗欞之旁,借毒煙掩護,攀上房頂,朝下看去,隻見大廳閃出十幾條人影,向高樓如飛而來!

其中一人越眾而出,葉君虎一看正是興安魔君,連忙一飄身,向北樓落下。

甫行落地,由跨院中跳出一人,喝道:“站住!”

葉君虎疾快地欺身而上順手推出一道菩提罡氣,疾如飆風地向那人拍去。

那人想不到這掌風如此剛猛,身形往後一仰,正準備施出“鯉躍龍門”閃退一旁,葉君虎怎能容他有喘息之機,如影隨形地單拳一壓,一股奇猛掌風由他頭上砸下。

轟隆一聲,那人翻身滾下房去,死於非命。

這邊一喝一打,刹時人影立至,葉君虎已無法閃躲,隻得卓立房頭,直到幾人衝到房外,倏聽來人問道:“碧土爺,可見著賊子?”

葉君虎壓低嗓音,右手一指道:“向西邊去了!”

幾人聞言,立即向西追去,葉君虎暗自一笑,便朝北疾走!

這時,他是一身黑衫,正是興安堡黑衣護法的裝束,不怕有人盤詰,刹時穿出廳院,離開興安堡,蹙轉南行。

這時,正值春暖花開,遍地奇花異草,爭豔鬥麗!

葉君虎漫步大興安嶺之麓,沿途瀏覽著這一帶奇異的美景,心境亦為之舒暢!

他信步前行,甫到金剛河濱,便見數輛馬車,停於河邊林緣。

葉君虎好奇心起,便閃身躍上梢頭,朝馬車後叢林中閃去。

驀地裏一聲胡哨,由遠處傳來,但見一個黃衣人由車跨出,疑道:“難道他趕來了麼?”

胡哨甫畢,隻見潑刺刺三匹駿馬,絕塵而至!

馬背跳下三個人來,葉君虎仔細一看,正是紅發老人,少堡主鄔英及冷麵公子。

紅發老怪跳下之後,那黃衣人便迎了過來,雙手一拱道:“久違了!”

少堡主鄔英搶著說道:“黃山怪客,我們奉二龍王之遣,前來催車急行!”

黃山怪客道:“輜重實在太重,山行極為困難!”

紅發老怪極其慎重道:“堡主論示,無倫如何應日夜兼程!”

黃山怪客亦知事很緊急,不得已下令車隊起程!

轆轆車聲,沿金剛河直向大興安嶺而去。

車輛輜重甚笨,行動極緩,如果要翻上古月居褐石嶺,起碼也得要有兩天行程。

葉君虎疾展達摩步,向嶺上鑽去,未及片刻,便至一處懸崖絕壁之間,壁下一條羊腸小道,為上嶺之必經要道,是以他奮力推了幾塊萬斤大石,放於危崖之旁,便枕頭假眠。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倏聽壁下馬嘶人吼,黃山怪客直嚷大家用力!

葉君虎挑眉而哂,單手一推,一個大石骨碌碌便向崖下滾去。

黃山怪客正催車隊前行,陡聽紅發老怪大嚷道:“山崩了,快逃!”

話聲未畢,大石淩空落下,轟隆一聲價響,車隊中央已有十餘人被巨石壓得屍骨如泥,慘不忍睹。

車隊一陣混亂之中,倏地骨碌碌又掉下一塊,直向車隊滾來。

興安堡人早嚇得魂飛魂散,拚命亂跑,這幾塊巨石,不到半刻,便將興安堡人殺傷大半。

黃山怪客一聲喟歎,隻怪命運不濟。

但少堡主鄔英卻不如此消極,隻見他劍眉一剔道:“這不是山崩,定有賊在暗中施鬼呢!”一言提醒夢中人,黃山怪客雙足猛地一墊,大聲道:“少堡主所言極是!”

刹時,紅發老怪,少堡主鄔英及冷麵公子均相繼如飛朝崖上躍去。

幾人上了危崖,並無半點人影,不由詫疑萬分!

驀地裏,少堡主鄔英倏而高聲叫道:“你們快來看!”

紅發老怪朝他手指之處瞧去,不由勃然大怒道:“好哇,崽子還把我興安堡放在眼裏麼!”

刹時,眾人立向褐石嶺上騰去,未及半裏,倏而後麵幾聲長笑傳來。

紅發老怪聞聲一看,氣得直咬牙,不得已又率兩人回頭撲來。

踅回之後,又是一空,直氣得他毛發俱張,不克自持,但人影杳然,氣有何用。

傍晚,黃山怪客領著那些殘兵敗卒進了古月居,葉君虎隱在暗處,看得異常清楚,並見那拐木僧人由居中迎出,不禁使他大奇,忖道:“敢情拐木僧人與興安堡人相識麼?”

幾人進了大殿,落坐之後,紅發老怪尖聲問道:“拐木僧人,居中可有什麼事端?”

拐木僧人雙手合什,搖頭說道:“托堡主洪福,居中甚是安吉!”

說罷,隻見黃山怪客由懷中取出一盒,遞給物木僧人,接過之後隻見他由盒中抽出一張柬帖,看了看,便說:“老僧至此,已五年多了,但未見居下有何密道!”

少堡主鄔英插言道:“聽說居中有一古月死潭是否能通密室。”

拐木僧人用手一指道:“古月死潭在院中石板之下,有機關可陷入入內!”

說罷,他立刻走到大柱之前,伸手一拉銅環,跨院中石板猛地一翻,現出一個方圓丈餘的大洞,白霧蒙蒙地向上直冒。

紅發老怪笑道:“既有如此便捷之道,就著人下去一探,能否進入密室,取出那份骷髏藏秘圖。”

黃山怪客說聲有理,便將“開劈手”耿遠山叫了過來!

兩位堂主在幾人淫威之下,一路負重而行,此時已是筋疲力盡,正想休息片刻,殊不知惡令又到,一聽黃山怪客命自己率十人下“古月死潭”,心中不由一怔,當即說道:“潭中所冒白霧,諒係毒物,如此下潭豈不送死,還請幾位前輩明察。”

黃山怪客點頭道:“不錯,既然洞中有毒物生長,我們帶來了不少硫磺爆藥,先丟幾顆將毒物除去,必可安全往返。”

紅發老怪拍掌附合,“開劈手”無奈,隻得命人解下爆藥,燃了火信,往死潭中丟去。

刹時,轟然幾聲大響,石板響聲遄飛,低頭呆看的興安堡眾,被石板碎片殺傷不少,一時慘號頻傳,使人心悸不已。

黃山怪客揚眉一笑道:“如此威力,毒蛇猛獸焉能抵受得了,耿堂主,選派十名好的漢子下去吧!”

“開劈手”哭喪著一張馬臉,選了十個未受傷的漢子,用鐵索向古洞中吊去。

“開劈手”耿遠山自下潭以後,半晌聲息全無,幾個老魔正自飲酒取樂,等待佳音,詎知幾人如泥牛入海,黃山怪客不由皺眉道:“他們去約一個時辰,尚不見回音,難道那廝遁走不成?”

拐木僧人一旁插言道:“是呀,從前有個叫葉君虎的,掉下死潭後,就是從潭中便道逃走的,耿堂主很可能依法泡製!”

黃山怪客聞言,立即吩咐道:“我們幾人分道兜撲,萬不能再失此圖,不然劫奪‘紫雲寶錄’之事付之東流了。”

說罷,幾人由大殿閃出,追捕而去。

葉君虎眼看這些渾人,不覺暗自好笑,一看幾人分別追蹤去了,颼的一聲,飄落殿中,向四周一打量,猛不防,一人手使點穴撅,不聲不響地舉撅就掄。

葉君虎一看正是冷麵公子,當即飄身而退,冷笑道:“你怎地如此不識時務!”

冷麵公子哪理他這一套,揚手就是一掌,劈了過去。

留在殿中的一些堡眾,一看冷麵公子動上了手,各拔兵刃飛撲而出,刹時,刀劍並舉,威不可擋。

葉君虎立撤屠龍寶刀,一聲清嘯,展開達摩步,隻一個回旋,寶刀寒芒在賊眾兵刃上繞上一匝,唰的一聲,所有兵刃俱都削斷。

就在此時,倏地梁上紅光一閃,紅發老怪由梁上跳了下來,猛喝一聲道:“又是你在作祟,今晚定取汝命。”

葉君虎冷笑一聲,手握屠龍寶刀,威風凜凜地卓然而立。

紅發老怪望而生寒,一愣間,葉君虎已然飄身上了房頭,疾快地朝居後逸去,他深知居後麵的萬丈懸崖,是以少勝多的絕妙之地。

紅發老怪氣得哇哇直叫,哪容他就此逃去,一晃身隨後追去。

須臾,便達後山崖邊,葉君虎注目一看,除紅發老怪之外,又來了黃山怪客與冷麵公子。

三人麵帶煞機,各執奇門兵刃,準備將他一舉而擒。

黃山怪客狂笑一聲道:“湖通鎮之仇未報,待我來除這狂兒!”

葉君虎沉聲一笑道:“誰敢上前一步,立叫他滾下絕崖!”

黃山怪客揚眉嗬嗬一笑,一展“黃山散手”,跨步而上。

隻見他右手一揚,刹那黃浪疾湧,翻江倒海直向葉君虎撞去。

葉君虎處於危崖之邊,退一步即是死地,乍見黃浪卷至,心知厲害,當即斜飄五尺,抖手就是一掌,直向冷麵公子擊去。

黃山怪客見黃浪翻滾之中,不見了葉君虎的影子,倏聽冷麵公子狂吼道;“手下敗將,敢向少爺下手。”

聞言知葉君虎在施“圍魏救趙”之計,當即哈哈一笑,一墊步又向葉君虎欺去。

黃山怪客掌風起處,葉君虎又早已竄至另一邊,一揚手向紅發老怪拍去。

菩提罡氣,疾若奔雷,直打得紅發老怪直退。

黃山怪客此時正閃至葉君虎原來存身之處,詎料冷麵公子狂吼之中,打出一招天狼掌,掌風狼騷之氣,直向黃山怪客襲來。

他出乎意外地遭此一擊,身形被天狼掌風一撞,往後疾退。

立身甫定,紅老老怪隻道是葉君虎,一運怪掌,連推猛掄。

葉君虎趁虛踏隙,哈哈一笑,緊跟著一揚掌,菩提罡氣配合著紅發老怪的掌風,疾快地向黃山怪客推去。

兩道掌風一合,猶如排山倒海,山崩地裂,狂飆一起,黃山怪客哇哇一叫,身形往後就仰。

背後正是萬丈懸崖,深不見底,隻見一道黃影,直向岸下落去。

紅發老怪一愣,暗道一聲:“糟了,大水衝倒龍王廟。”

倏然葉君虎一聲大喝道:“好哇,老怪,你竟狠心對自己人下此毒手,興安之法你難道忘了麼?”

紅發老怪直氣得哇哇怪叫,當即大喝道:“你們還不齊上,將這狂徒捉住!”

原來這一陣子打鬥,背後稀稀落落地趕來了十幾個興安堡人,正自旁觀之際,倏聽紅發老怪一聲嗥喝,哪敢怠慢,是以拚命疾上。

立時怪吼連連,亂戰一片,葉君虎雙腳一點,騰空而起,疾快若風地落於冷麵公子之後。

冷麵公子自服了興安忘魂丸之後,始終是迷迷糊糊地,直待葉君虎由背後點來,尚不自覺。

葉君虎本無傷他之心,留待爾後天狼尊者自行處理,是以一運菩提罡氣往他身上一搭。

冷麵公子倏覺身體猶如雷擊一般,颼的一掌,向後推去。

葉君虎側身讓過,一振屠龍寶刀向圍來之興安賊眾劃去,頓時如風卷殘葉,所向披靡。

紅發老怪一聲桀叫,單手一揚,打出三粒奪命銀蓮,淩空爆炸,劈啪連響。

葉君虎陡聞空中乍響,立時蓮花朵朵,銀光暴閃,電射而來。

他不敢怠慢,屠龍寶刀一振,直往銀光上劃去。

兩種奇光一接,頓時霞光衝天,須臾,寶刀銀芒將蓮花逼退三尺。

紅發老怪狂喝一聲,一墊步枯掌猛推,挾著一把白狼毒煙,直向葉君虎卷去。

葉君虎飄身而退,那白煙及銀蓮緊追不舍,遊離不去。

紅發老怪喝聲連連,步步緊逼,眼看已將葉君虎逼至懸崖之邊。倏聽一人問道:“這孩子是誰?”

聲音低濁而宏亮,有股無形的威力。

紅發老怪正待將葉君虎逼下危崖之際,聞言不由扭頭一看,但見興安魔君已然立於背後,側麵站著少堡主鄔英。

少堡主鄔英在一旁答言道:“他就是屢與本堡作對的葉小狗葉君虎!”

興安魔君對紅發老怪沉聲喝道:“住手!”

紅發老怪一怔,忙道:“堡主,留他不得!”

興安魔君不悅地道:“待我瞧瞧是何許人?”

紅發老怪連忙收了奪命銀蓮及白狼毒煙,葉君虎立即拿椿站穩,一看興安魔君站在麵前,冷冷地正目注自己。

興安魔君向葉君虎打量陣後,笑道:“你就是葉君虎?”

葉君虎一振屠龍寶刀,劃起一縷紅芒,朗聲說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葉君虎!”

興安魔君滿麵慈祥之色,眼角一眨,親切的問道:“何處人氏?”

葉君虎搖頭道:“不知道!”

興安魔君霜眉一皺,感到萬分詫然地道:“今年幾歲?”

葉君虎冷冷地道:“二十一!”

興安魔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麵色一動,眼角煞機一閃,接著又是極其慈祥地道:“可知你父母家事?”

葉君虎仍舊搖搖頭道:“不知道!”

興安魔君似乎關懷起來,把葉君虎又瞧了一陣子,笑道:“孩子,這一切你可要知道?”

葉君虎點頭道:“我正急於想知道這一切!”

興安魔君笑道:“你快過來幾步,以免跌下崖去,老朽可告訴你個大概!”

葉君虎信以為真,不疑有他,聞言當真向前跨了過去,直至丈餘處,始停步不前。

興安魔君仿佛憶起廿一年前的往事,他臉上神色不定,直待葉君虎停步之後,慈祥的微微一笑!

站於一側的少堡主及紅發老怪不期然地各向後退了幾步,心想堡主將要施重手法了。

葉君虎見他隻是默然沉思,並未說出自己身世,當即問道:“興安前輩,現在可說在下身世了!”

興安魔君聞言一笑,雙手反扣,冷冷地道:“好吧,你注意聆聽!”

說罷,隻見他雙手猛地向外一翻,一股無儔暗勁隨之而起。

待葉君虎驚覺之時,暗勁已成狂濤之勢,已無法應急,正待雙腳騰空,驀聽興安魔君狂笑道:“孩子,到崖下便知家世了。”

葉君虎被一股綿綿無儔神力,疾卷而起,直往萬丈懸崖下落去。

葉君虎被興安魔君所施的“天魔掌法”,卷至空際人如斷線風箏,輕飄飄地直往下墜。

就在這危如累卵之際,他倏地展開“菩提玄功”中的“太玄輕身法”,以淩空飛渡之勢,如海燕掠空般,直向萬丈懸崖下飄去。

他身形飄墜之際,隻聞耳畔風聲霍霍,周遭黑漆漆地什麼也看不見。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倏地噗通一聲,顯然他身形已然跌進一個水潭之中,他本諳水性,立即往岸邊遊去。

當他遊至崖邊之後,渾身衣服全濕,在這絕穀裏的深夜,感到格外的寒冷,他此時的身體異常疲乏,便靠在潭邊怪石上沉沉睡去。

當他重新醒來之際,周遭的一切都已看得非常清楚了!倏然一聲清歌在他耳邊響起,他連忙注目凝視,但見百丈外一道銀帛,將翠崖分成兩片通天而下。

驀地裏,一道灰影由銀泉中飛出,清歌之聲正由那灰影處傳來。

葉君虎奮然而起,乍見一個目若朗星,臉如滿月,異常慈祥的灰衣老者站在麵前,不由一怔,隻聽那老者低聲地問道:“孩子!你是誰?為何來到這古月銀潭?”

葉君虎聞言悚然而驚,心想這老人說話音小而宏亮,顯然不是俗人,是以躬身一禮,答道:“老伯伯,我名叫葉君虎,被興安堡主打下來的。”

灰衣老人麵色一動,仔細把葉君虎打量一遍,從頭至腳毫無放鬆,看得葉君虎好不自在,半晌隻聽灰衣老人說道:“你這個小小的娃兒,如何與興安魔君結下梁子?”

葉君虎茫然地道:“我本與興安堡無甚怨嫌,但他們卻多方為難我,且以‘武林大祭’為名,謀害武林同源。”

灰衣老人詫然道:“什麼是‘武林大祭’?”

葉君虎便把武林大祭的始末詳細的向老人述說一遍,老人心情異常激動地說道:“孩子,你跟我來!”

說罷,身形一晃,便如飛的朝山洞內鑽去。

葉君虎不敢稍懈,立即展開老漁翁所授的“虛元踏波”緊跟而行。老人倏地扭頭一看,心中不由萬分詫然。

兩人走進一座福地洞天,洞內大約畝許,居中一泉,泉水滾滾,白霧騰騰,將洞中襯托得暖洋洋地,株株奇花異草,葉露芬芳,幾隻仙禽奇獸,悠遊洞中。一間茅屋,搭於一座小丘之旁,藤葛攀援,碧綠一片,景色異常怡人,恰似神仙洞府。

灰衣老人走至屋中,命葉君虎坐於一個石墩之上,詫然道:“適才你所施的‘虛元踏波’,是誰傳授給你的?”

葉君虎道:“是骷髏灘上一個老漁翁所授!”

說罷,不待老人繼續發問,他便一五一十地將如何被興安堡關進銅牢,沉下黑龍江底,又如何在骷髏灘被水蛭圍困而被救之事,詳細述說一番。

灰衣老人聽罷,不由暗自喜道:“這孩子乖巧、慧詰,資質骨格均屬上選,又加上恁多閱曆,確屬不易。”於是又問道:“你三番兩次來古月居為甚?”

葉君虎便把欲找太上神君,問明家世之事,又向老者說了一遍,灰衣老人心中感激萬千,一手握住葉君虎之手,喟道:“孩子,我倒認識太上神君,想不到他會遭此浩劫,真虧你有這份孝思。”

葉君虎倏地仰麵問道:“不知道前輩上姓,能否……”

灰衣老人黯然地道:“你就叫我古月伯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