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書生正待勸阻少堡主不必追趕之際,倏聞背後一聲天喝,連忙扭頭一看,不由嚇得亡魂皆冒,隻見葉君虎正望著他怒目而視。
他深知葉君虎的厲害,是以一聲鬼叫,疾往林中閃去。
葉君虎哪能容他逃去,身形一閃,暴喝道:“你跑得了麼?”
甫至林邊,那追趕“黑水七雄”未逞的少堡主鄔英,一看葉君虎追來,心中不由一愣,但隨即一聲嘿嘿狂笑道:“小狗,有種的衝著少爺來好啦!”
葉君虎一看鄔英閃出,不由仇火高升,心想他是仇人的兒子,焉能留他的活命。
忖罷,立即撤下屠龍寶刀,直向鄔英撲去。
他恨透了這仗勢壓人的少堡主,是以出招狠毒。
少堡主鄔英雖然有點害怕,但他平時眼高於頂,桀傲成性,是以也並未把葉君虎放在心上。一個決心除害,一個心存大意,其失敗的命運,早已注定了。
就在少堡主出招對勢之際,葉君虎左手一揚,右手屠龍刀一動,緊接著身形一閃,竟施出了“紫雲寶錄”上最厲害的一擊,“蓬”的一聲響,傳來一聲淒厲的慘號,隻見鄔英肢體不全,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
葉君虎一招製死少堡主鄔英之後,隨即一指站在一旁的陰陽書生道:“回去告訴興安魔君,說我葉君虎不日來堡,一清舊債!”
話聲甫落,遠處傳來一聲極其宏亮的聲音道:“誰要找我?”
接著,一陣得得蹄聲由遠處傳來。
鐵騎刹時馳至,有條不紊地將葉君虎圍在核心,隻見一名老者首先躍下馬來,沉聲說道:“你可是葉君虎?”
葉君虎正待答話,隻見陰陽書生身形一閃,到了老者麵前,雙膝一跪道:“稟堡主,那廝就是葉君虎。”
原來這群馬隊,正是興安堡的全部實力,此番傾巢而出,顯然得誌在必得!
此時,隻見興安魔君滿麵慈祥之容,極為和靄地對葉君衛您直:“葉少俠,往昔之事我們就此一筆勾消,你若有心逐鹿江湖霸業,老夫正可助你一臂之力,但……”
葉君虎冷冷地道:“父母之仇,道友們之仇,真是不共戴天,焉有就此罷休之理!”
二龍王在一旁插言道:“如果你能將‘紫雲寶錄’交出,堡主會念你年歲尚輕,放你一條生路,你得三思啊!”
葉君虎揚聲一陣狂笑,順勢撤下屠龍刀,對空一漾,頓時銀光耀眼,縷縷寒芒暴漲數尺!
興安魔君麵色一整道:“你果真是把鄔某不放在心上?”
葉君虎倏地止住了笑聲,電目一掃,鐵騎上個個彪形大漢俱都怒目相視,二龍王及陰陽書生亦各撤出隨身兵刃,躍躍欲試!
興安魔君倏地臉色一變,一反適才慈祥之容,怒睜雙目,等候著葉君虎的答複!
葉君虎看罷眼前情景,倏地仰天歎喟道:“爹娘啊!麵前就是飛天鷂子,孩兒要報仇了,勝則取其首級以祭,敗則隨爹娘於九泉之下。”
興安魔君麵紅耳赤地戟指葉君虎道:“我乃看在潭主之麵,未過份懲治於你,如今你既冥頑不化,那就休怪我要下毒手了!”
說罷,翻身跳下馬來暴喝道:“你們都給我退下。”
興安堡眾聞言俱都一怔,暗忖道:“今天堡主真的大發脾氣了!”是以都相繼朝後退去。
陰陽書生是知葉君虎的底子,眼看情勢不妙,退得比人家更快,如有一點差池,他就準備溜之乎,他正在心中盤算之際,倏聽興安魔君叫道:“陰陽書生何在?”
陰陽書生聞言一驚,一帶馬韁,趕了過來,躬身一揖,道:“堡主有何吩咐?”
興安魔君咳了一聲,沉聲道:“吾兒可是死在葉君虎之手?”
陰陽書生連聲道:“是,是,是死在這廝之手。”
興安魔君淩眼一瞪,向陰陽書生打量一眼,陰森森地道:“吾兒收留你在興安堡,現在英兒已死,你焉能不替他報仇,快去把葉君虎宰了。”
陰陽書生本是老奸巨猾,聞言不由冷汗直流,愁眉苦臉圳直:“稟堡主,屬下非那廝敵交手,隻怕不能為少堡主雪恥!”
興安魔君陡然逸興遄飛地怪笑道:“吾兒既然已死,你焉能知恩不報,即非葉君虎對手,那你就自刎以謝吾兒提攜之恩吧!”
陰陽書生平素無惡不作,萬想不到在這緊要關頭,堡主會逼自已與葉君虎一拚,在黑虎寨中他早已成為驚弓之鳥,如今焉敢上前半步,渾身冷汗直淌!
葉君虎冷聲一笑道:“飛天鷂子有本事僅管自已上,何必逼人送死!”
興安魔君狂笑道:“送死?誰說他會送死?”
說罷,扭頭對陰陽書生道:“你過來!”
陰陽書生不知堡主有什麼吩咐,硬著頭皮走至興安魔君之側,呆若木雞般,愣立不動!
此時,興安魔君由懷中取出一粒黑色藥丸,遞給陰陽書生道:“把它吃下!”
陰陽書生連忙接過藥丸,往嘴裏一放,壓在牙齒後麵,不敢往腹中吞下,他深知這必定是一種忘魂之藥,服後使人失去本性。
興安魔君見陰陽書生將藥丸服下,怪笑一聲,便大步朝葉君虎走去。
陰陽書生見他走了之後,連忙將藥丸吐出,悄悄地藏於衣袖之中,但仍不敢稍離一步!
二龍王乃是毒龍潭主派至興安堡臥底之人,如今一看眼前情勢,不由暗忖道:“何不靜觀二人之鬥,待他們兩敗俱傷後,再得漁人之利!”忖罷,便率隊後退百丈。
興安魔君隻裝著並未瞧見,但他心中卻另有算盤!
他要一人獨鬥葉君虎,搶奪“紫雲寶錄”時,不希望有毒龍潭之人發現,是以把眾人遣退,而又給了陰陽書生一粒忘魂催命藥丸,免留著礙事。
葉君虎冷靜地站在那裏,臉上被晨風冷露吹得有點刺痛,滿臉水珠直落,用手一抹,無意中恢複了原來的俊朗麵目,兩隻電目一掃,一股懾人光芒亦逼得興安魔君一怔。
此時的興安魔君麵色越來越難看,已完全恢複了他綠林大盜的本來麵目,煞目亂閃,雙臂平伸,頓時骨節暴響!
倏忽間,他高高一揮右手,尖聲厲叫,同時身形躍起,疾快絕倫地朝葉君虎擊撲而去。
他舉止快速矯捷,出手一擊,淩厲無比。
葉君虎見他疾撲而至,屠龍刀漾起一道紅芒,一閃身避開丈餘之外。舉目一看,隻見興安魔君兩眼射出一道碧光,左右倏分,恰似蛇信狂舞!
他連忙一提丹田之氣,以上乘菩提罡氣護體,以免為碧目魔指功所逞。
興安魔君一擊未中,倏地暴喝一聲,一運天魔掌法,呼的一掌直向葉君虎胸前劈到。
狂風一起猶若天塌地陷,滿天雪花飛舞山崗之上一片淒迷!
葉君虎深知他天魔掌法厲害,倏然一晃肩,身形一輕,被掌風掃至半空之中!
隻見一道藍影,如紙鳶般飄蕩在空際。
興安魔君一掌劈罷,仰天一望,頓時狂笑起來。
陰陽書生偷眼一瞧,暗自替興安魔君捏了一把冷汗,在黑虎寨中他是嚐過了葉君虎的苦頭,知道事情不妙!
二龍王正看之間,見堡主一掌將葉君虎劈至空際,心想葉君虎怎地如此不濟!
思忖間,倏見堡主疾快地向岡下奔去,他知道“紫雲寶錄”藏在葉君虎身上,奉有潭主使命,哪敢怠慢,立即率隊朝岡下追去。
葉君虎身輕似燕,被天魔掌風一擊,淩空而起,一看興安魔君趕下岡來,一扭身,雙手一劃,倏地遊身而回,又落在山岡之上。
他人如玉樹臨風,站於山岡之上,猛提丹田之氣,一聲清越長嘯,空穀傳音,遙傳幾裏!
興安魔君以為葉君虎碎身山穀,為拾取“紫雲寶錄”,以彌補喪子之痛!
他陡聞清嘯之聲,如裂帛震耳,仰頭一睇,半空中空蕩蕩地哪有半點人影,心中不由一愕。
這時,隨後追下岡來的騎隊之中,有人高叫道:“堡主,那廝仍在山岡之上!”
二龍王回頭一看,隻見葉君虎衣袂飄飄,刀光閃閃,威風凜凜地卓然而立。
他心底立刻被這種神乎其技的功力懾住,連忙指揮騎隊向兩旁分開,好讓堡主重返山岡。
興安魔君亦看得十分清楚,這時他心底才泛起一股寒意,但當著這麼多堡眾之前,焉能稍存怯色,當即嘿嘿一笑,雙足一點,身形淩空拔起。
他立即展開天魔大法以五道幻影,呼呼直向葉君虎停身之處撲去。
葉君虎抬頭一看,隻見空際飄落五道灰影,快似流星般直向身前撲來。
那些興安堡眾,此時亦訝疑地驚叫起來,俱都驚奇堡主的魔法神功!
葉君虎連忙身形一閃,屠龍刀打出一招千乘佛光閃電般朝就近一條灰影欺去。
那灰影隻是個幻覺,刀芒一閃,竟然消逝無蹤。
空際嘿嘿之聲傳來,五道灰影行動之間,保持著出手合擊之術。
葉君虎一擊未中,立時單腳一點,騰身而起,屠龍刀打出綿綿不絕的勁氣,擋住了五道灰影的合擊之勢。
猛然間,他憶起了“紫雲寶錄”上的“玄秘”之學,走巽門,出禁宮,必能克製其影。
是以他雙腳落實後,一振屠龍刀朝巽門中追去!
驀地灰影一閃,倏地消失了三個,威勢頓減!
葉君虎冷聲一笑屠龍刀直向禁宮打出一招西來梵音!
驀然一聲驚叫,興安魔君已閃至丈餘之外,麵上蒼白無色!
他隨即嘿嘿幾聲冷笑,順手抽出背上魔笛,一抖手青光暴長,直向葉君虎麵門打去。
葉君虎深知興安魔君乃是懾服一方,武功莫測高深的梟雄,不敢輕視,忙一收斂心神,揮刀相迎。
兩股兵刃俱不相讓,猛可裏硬碰了一下,竟發出了一種龍吟虎嘯似的響聲,震得兩人耳鼓嗡嗡作響。
興安魔君撤笛一瞧,見魔笛之上,赫然一道白印,不由心中大駭!
兩人硬接了一招之後,俱都一愣!
葉君虎所持之屠龍刀,乃前古神物,一碰之下,見對方魔笛並未受損,心中亦知此物不是凡品。
興安魔君在一愣之後,立即一聲暴喝,身形一動,以十成功力振起魔笛,罩向葉君虎渾身大穴。
葉君虎立運菩提罡氣身形一挨,足尖猛地一點,身形疾如箭矢般,直向興安魔君衝去。
興安魔君一看葉君虎平射而來,刀芒直掃下盤,心中萬分驚駭,收招撤笛均感來不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立刻雙足猛點,身形淩空拔起,勉強躲過葉君虎的平射死攻!
在他身形甫行落地之際,隻聽身旁“嗤”地一聲,一件長衫被屠龍刀撕去了一大塊,同時也受了傷,股股鮮血不停湧出。
葉君虎不由冷冷地道:“飛天鷂子,寶刀滋味不好受吧!”
興安魔君憤愧交集,氣得話都說不出口,半晌,方陰沉沉地道:“小子休狂!”
說罷,收起魔笛,雙掌一伸,動作神速如電,一運天魔掌法,一招橫江截舟拍了過去。
興安魔君集數十年之功力,掌勢如濤,一股狂猛剛勁朝葉君虎疾卷硬撞。
葉君虎本待還刀入鞘,一見掌風猝至,借勢一撲隨掌風飄至數十餘丈。
興安魔君嘿嘿一笑,單掌往後一收,一股引力將葉君虎尚未落地的身形,猛可裏又吸了回來。
葉君虎在他掌風之中,馭氣自如,借他一引之力,鼓起菩提罡氣,硬往他身上撞去。
興安魔君一看他身形快要碰著自已,單掌又猛地一推!
刹時,葉君虎如斷線風箏一般,又倒飛而出。
就在葉君虎身形二次被掌風擊出之際,興安魔君倏覺胸口一熱,有點支持不了之勢。
顯然地,他已著了葉君虎一記菩提罡氣。
在他天魔掌法一收一發之間,一道藍影倏然停了下來,在他掌風之中,猶如泰山一般,卓然而立。
興安魔君眼看如此情形,連忙收了掌法!
他眼看著無法將葉君虎除去,當然紫雲寶錄更是無望,情急之下,哇哇幾聲怪叫,又撤下了背上魔笛。
怪叫聲中,隻見他雙腳彈動身形疾縱而出,手中魔笛橫掃直撲,一陣急攻猛打,顯然他已存拚死之心。
葉君虎冷聲一笑,屠龍刀一動,便與興安魔君硬拚起來。
兩人這一上手,便各施絕藝,以快打快!
眨眼間,已對拆了十四五招,其中十招均是招發即收,其餘四五招盡是硬攻硬打,因此,震起一片金鐵交鳴之聲,響澈四野!
葉君虎盡展奇功絕學,身法之快,變成了一片奇光怪影。
興安魔君倏地一聲悶哼,左肩之上又是一口刀傷,鮮血汩汩而流。
雖然受傷,他仍是浴血激戰,隻是不再哼哈了!
葉君虎每一清嘯,他便有一處刀傷,其情之慘,真使人不忍卒睹。
這一代魔頭,在這位崛起江湖的後輩手中,漸漸地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和凶狠!
葉君虎越戰越勇,屠龍刀鋒利十分,疾攻猛掄之間,配合著絕頂輕功,將武學發揮得淋漓盡致!
四周的興安堡眾,眼看堡主渾身是血,極力苦撐,但未得示諭,不得擅自出手,是以俱都站在百丈之外,愣看呆立!
二龍王一看大勢已去,若再苦戰下去,興安魔君必被葉君虎製服,如此一來對毒龍潭實力大有影響,以是揮鞭一喝,便衝了過來。百餘鐵騎排成一道橫陣,長矛似林,齊聲一吼,猶如雷鳴,葉君虎正待一戰取下興安魔君首級,以祭父母在天之靈,詎知,百餘鐵騎倏地劫殺而至!
他不敢大意,單腳猛地一點,身形淩空拔起,朝外閃去!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百餘鐵騎救下了興安魔君,在他四周停了下來。
興安魔君眼冒血腥,幾聲淒厲的長笑,倏地坐了下去,魔笛一指道:“你們都給我退下!”
二龍王聞言一愣道:“堡主還是先回堡靜養,待體力恢複之後……”
興安魔君一聲怒喝道:“胡說!我好好的,要什麼靜養?”
二龍王無奈,一揮鞭便率眾離去。
葉君虎一看興安堡人退去,立即閃身而回,厲聲喝道:“飛天鷂子,你的死期近矣!”
興安魔君倏地一躍而起,用丹田之氣,閉住流血傷口,一提真力,展開魔笛又和葉君虎鬥在一起!
興安魔君一輪急攻,使出了他的渾身解數,威勢確也驚人!
葉君虎似乎感覺對方的壓力大增,一愕之間,招式不期然緩了一下。
興安魔君是何等人物,他豈肯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是以手中魔笛疾攻數招,將葉君虎逼得節節後退,隻見魔笛幻起萬道青芒,把屠龍刀威勢攏住。
他此時精神大振,估計在三招之內,定取葉君虎性命,是以狂笑連連,傲氣倏生。
驀地裏,倏聞幾聲雄渾的嘯聲!
嘯聲中,葉君虎刀法一變,寶刀漾日,刀風震耳,立將興安魔君攻勢封住,一聲冷笑道:“飛天鷂子,你休得張狂!”
話聲甫畢,展刀近攻,幾個式子,便將興安魔君逼得倒退不迭。
興安魔君臉色驟變,口中怒喝一聲,左手疾快地往懷中一掏,單手一揚,一道銀芒夾雜著一股銳厲的破空之聲,疾向葉君虎射去!
暗器一出,他身形亦飄開丈餘。
這道銀芒是一把長約三寸,鋒利無比地無柄飛刀,刀尖上浸過巨毒,一沾人身,立即見血封喉!
葉君虎見他在情急之下,打出一道銀芒,心中亦不敢托大,屠龍刀立即朝銀光上一撩,倏地勁風疾響、那道銀芒折轉射來!
葉君虎不由心中大驚,疾忙一個大轉身,讓過銀芒疾射之路,左手一揮,一道“菩提罡氣”,把銀芒逼落於雪地之上。
興安魔君眼看葉君虎將自己心愛的無翼飛刀逼落,不由揚聲長歎,顯然地這老魔頭此時已有點計窮了。
葉君虎見此情景,不由冷聲道:“飛天鷂子,你還不束手就擒麼?”
興安魔君聞言,不由氣得哇哇直叫!
他縱橫江湖數十餘年,從未聽過這等話語。
此時,一看四野空蕩蕩地,雪仍然不停地飄著,陣陣朔風呼嘯而過,倍增淒涼之感。
他用手抹去了麵上雪花,低頭一觸,渾身都是傷痕,眼看自己一世雄風,轉眼化成雲煙,他想了想,倏地狂笑起來。
就在他狂笑聲中,倏見一人瀟瀟灑灑地走上出來!
葉君虎瞥目一看,見是六盤山“鐵膽神鞭”呼延讚,是以高聲叫道:“呼延兄別來無恙!”
“鐵膽神鞭”似乎未聞葉君虎的招呼,徑自凝目細瞧興安魔君那付狼狽的神情!
看了一遍之後,眉頭一皺,失望地歎了口氣,便折轉下崗!
山崗之下,一聲清嘯傳來,中氣充沛,剛勁十足!不問可知這清嘯之人,武功造詣異常高深。
刹時,又見鐵膽神鞭與一個土老頭走上崗來,隻聽鐵膽神鞭道:“爹,他在這!”
葉君虎一見來人,正是萬年神耕,正欲上前見禮,倏見萬年神耕朝興安魔君打量一眼後,歎道:“夠了,我們也不消找他了,看樣子他已難活過三個時辰!”
興安魔君半睜著眼睛,冷哼一聲,眼中露出一道凶光!
驀地裏,一聲暴喝,隻見興安魔君身形一躍,一掌向萬年神耕推去,大喝道:“你敢落井下石!”
說罷,單掌一推,魔笛橫掃,一取葉君虎,一取萬年神耕。
萬年神耕哈哈一笑,正待揮掌還擊,倏被葉君虎阻攔道:“萬年老伯,讓晚輩報殺父母之仇,隻要老伯替晚輩作個見證,非技勝他,而是力敵!”
興安魔君狂傲地怒喝道:“你們就一齊上吧,我鄔鶚是不會含糊的!”
豪壯之氣,倒也懾人。
說罷,嗆然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但他仍然忍著沉痛的傷勢,挺腰而起,大步朝前逼來。這種窮途末路的死命支撐,使在場之人矍然動容!
葉君虎倏地高聲叫道:“請萬年老伯速退,晚輩好全力製敵!”
萬年神耕哈哈一笑,果真退至一側。
興安魔君冷笑聲中,招式一緊,直攻葉君虎。
葉君虎一運菩提玄功,見招化招地打出“玉帶圍腰”運足全身功力,硬掃而出。
興安魔君冷笑一聲,左掌收回護身,右掌疾探而比,猛扣對方手腕。
這一著又快又險,守中寓攻,的確是上乘的手法,逼得葉君虎連忙挫身後退。
他深知老魔會如影隨形的迫來,是以健腕猛地一翻,在這輕挫之間,身形一麵後退,左掌確如毒龍出洞悄然打出一道菩提罡氣。
菩提罡氣重如山嶽,掃將出去,威勢何等驚人。
興安魔君本在這一招搶回先機,誰想到“蓬”的一聲悶哼,眨眼間,這位出道以來尚未落敗的黑道梟雄,又中了一記無儔神風。
他身形踉蹌向前一跌,歪歪斜斜地便倒在地上!
猛可裏,他一提丹田之氣,又勉強站了起來,嘿嘿一聲冷笑,揮拳又向葉君虎撲去。
葉君虎不退不讓,一展“分風引雨”神功,右腕一抄,招出盤古啟天大法中的“盤龍擎天”之式,奇快如風地抄住了興安魔君的腕脈,就勢一抖喝道:“去吧!”
在這一抖之間,興安魔君如離箭之矢,滾在十丈之外,幸好他反應神速,隻跌了個狗搶屎,嘴角又開始溢出絲絲鮮血!
萬年神耕閃目一瞥,隻見葉君虎大步跨了過去,正待一掌劈下,倏聞一聲喝阻道:“住手!”
葉君虎聞言,連忙撤掌疾退,電目朝萬年神耕一掃,滿臉俱是詫疑之色!
萬年神耕哈哈一笑道:“葉君虎小俠,他已是強弩之末,不過半個時辰自會油幹燈盡,他平時作惡多端,就讓他嚐嚐臨死的滋味吧!”
葉君虎點了點頭,便就不言不語地走開去,坐於一塊石隙之間,看著在地上掙紮的興安魔君回光反照地大喝一聲,雙手捺地而起,蹌踉了兩步,倏覺內力不繼,血脈倒流,陡地又蹲了下去,雙手不住地捧雪而飲,顯然他是饑渴已極。
萬年神耕與鐵膽神鞭相互一歎,便對葉君虎揚聲說道:“葉小俠,有暇請來六盤一遊。”
葉君虎也未作聲,垂頭而坐,顯然他是在提神調氣,眼看著兩人走下山崗,驀然,倏傳來鐵膽神鞭的聲音道:“爹,那廝好像極狂似地!”
萬年神耕哈哈一笑道:“孩子,你錯了,他不過心頭隱創已積多年,你該原諒他。”
說話間,倏聽興安魔君一陣嗥叫道:“我的藥呢?我的藥呢?”
他聲嘶力竭地叫著,聲音是那樣的蒼老、悲傷,使人不忍卒聞。
慢慢地,聲音漸漸地小了,如蚊蚋般……
此時,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唾棄了他,根本無人理他,這一世梟雄,往時是那樣的一呼百應,現如今卻落得如此慘境!
驀然間,一道黑影疾快地山崗,揚目一看,見四野無人,連忙來至興安魔君之前,低頭一觸,麵上神色不由一動。
他伸手拿起興安魔君隨身不離的魔笛,冷冷一笑!
葉君虎被他笑聲驚動,星目一掃,見是黑虎幫的叛賊陰陽書生,也不去理他,一味地調神提氣,以恢複剛才耗去的真力。
興安魔君一聞笑聲,亦是睜目一看,見是陰陽書生愣站一旁,一提真氣,道:“是你!”
陰陽書生奸詐地一笑道:“不錯,正是我陰陽書生。”
興安魔君麵如死灰,刹時由灰轉白,血目一眨動,哇的又嗆出一口鮮血!他再也無力支持,他想著死神已一步步地向他接近,這使人留戀的世界,不再是屬於他的了。
這時,他又聲嘶力竭地嚷道:“藥,藥……”
陰陽書生驀然心中一動,連忙掏出那粒先時堡主給他的“忘魂催命丸”,往興安魔君嘴裏遞去,並說道:“藥在這兒!”
興安魔君把口一張,那粒“忘魂催命丸”被陰陽書生輕輕一彈,化成一道黑芒,直入興安魔君內腑之中!
刹那間,隻見他雙目猛張,雙掌猛地一推,集中了他生命的潛力,施出天魔掌法,打出了這最後的一掌,掌風一起,隻聽陰陽書生一聲慘叫,人如紙鳶般倒飛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