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殺了人就是殺了，這是無法否認的一點。聽了衛斯理的過去，拉爾雅也有些感觸，也許組織對於自己的追殺也快到了呢！自嘲一笑，拉爾雅繼續聽著。
“在地上躺了兩個多小時，身體才恢複了一絲力氣，我趕緊爬起來跑到克麗絲身邊，抱起她，可是她已經永遠離開了我。發絲淩亂，蒼白的臉上不帶絲毫血色，就和最初我們兩人相遇時一樣，她也是這副摸樣，可是這次她已經永遠離開了。”
“我哭了，哭了好久，當初的一幕幕瘋狂地在我腦海回蕩，我仰天怒吼，祈求上蒼給我一個回答，可是除了自己的回聲外，我什麼也沒聽到。突然，我手在旁邊摸到一把劍，那是克麗絲的劍，可是那時我的腦海中出現的卻是殺害克麗絲那五個人的身影。她們的嘲笑、她們的不屑、她們的……殘酷，我恨她們，連帶著恨你們背後的組織，最後更是恨你們所有的人。”
“嗬嗬，可笑吧，帶給我最深沉的愛的是你們，給我無盡痛苦的也是你們。之後我一度有想過複仇，可是我對你們根本一點都不了解，最後這點恨意在時間的在時間的作用下慢慢沉澱。眨眼間，二十多年過去了，我也老了，但我沒想到在這個半隻腳即將踏入棺材的年齡，會讓我遇見給我和克麗絲相似感覺的你。”
這時，衛斯理已經放開了拉爾雅，他看著拉爾雅的臉，眼中滿是憐惜與長輩對晚輩的疼愛，他說道：“我不知道你過去發生了什麼，但那畢竟已經過去，人還是要向前看。拉爾雅，你能來到我的家庭裏來嗎，作為我家庭裏的一員，你看起來還是這麼小，明明還是和我孫女一樣大的年齡，卻已經背負了這麼沉重的擔子……”
“拉爾雅……”衛斯理顫顫巍巍伸出手想撫摸拉爾雅的臉頰，卻被拍開了。
“你是在可憐我嗎！”拉爾雅眉頭微皺，語氣略有不悅，不過這句話說出來後，她就後悔了，老人的心意不假，但她的心結不可能這麼快解開，改變是要有一個過程。
果不其然，衛斯理愣住了，他保持著這種手被拍開的姿勢，神情有些愕然。他不動，但拉爾雅動了，她微微揚起頭，小心打量著這個老人，神情像是做錯了事的小朋友。敢說這種動作要是放在兩年前，她絕對做不出來，但是來到這個世界，也經曆了這麼多事，還有什麼改變不了的呢？拉爾雅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一切都在自然發展中。
見衛斯理遲遲沒有動靜，拉爾雅有些急了，我錯了嗎？心底有種聲音陡然升起，促使拉爾雅不自覺伸手抓住了衛斯理的衣袖。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心裏有個聲音告訴她應該道歉，但又有一種自尊讓她實在開不了口，以至於陷入了這樣一種矛盾之中。所幸這樣的狀態並未持續多久。
衛斯理回過了神來，看著拉爾雅急切的表情，並聽見她一直在重複著那個“我”字，很快便猜到了她想要表達的話。他會怪她嗎？不，他當然不會怪她，他理解，他明白她內心的複雜，也許……
“這個世界每天都會發生很多事，每個人都必然要經曆，。許它會給我們造成某些困擾，但畢竟它們都已過去，就像我剛才說的，人總是要向前看。”
“給我一個機會，也相當於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可以嗎，拉爾雅？”衛斯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