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說:“啊,那麼後來呢?”
朱軍又大笑起來:“過去的事也值得這麼關心嗎?後來還是一樣,他每天都要找我來打一架,也就是每天都要來找著挨頓揍。他這個人也真絕了,好像是打不死的,打倒了總能爬起來,粘上你就再也扯不掉!簡直就是橡皮人,牛皮糖……“
“橡皮人?牛皮糖?”方方瞪大眼睛說。
你那時想打誰就打誰,等你打到我時,卻沒想是這麼個結局。本來我也是不敢攖其鋒的,除非你汙辱了我最神聖的東西,或觸犯了我最根本的原則。
“真是橡皮人,牛皮糖呀!”朱軍心有餘悸似的搖搖頭,沉默半晌後接著說:“那時他背後還有撐腰的,就是單子。就像越南跟美國打仗,背後有中國幫忙;還象阿富汗抗擊蘇聯,背後有美國撐腰。否則你長勝也不可能撐住的。”
“單子,單子是誰?”方方又問道。
不是的,即使沒有單子,我獨自也要和你打到底。當然有單子情況就好多了,每天晚上我們分析當天的戰況,演練第二天的招法。那一年雖然慘烈異常,但武藝和膽氣精進,抗擊打能力極大提高。
“單子給你傳授了什麼狗屁絕招‘忙三下’,真還有些用,以後我倆的懸殊就不那麼大了,你吃虧也就漸漸少了,有時還能占些便宜。但你終究不是我的對手,你承認不?”
我承認,因為當時我倆的體格懸殊太大了。現在我的個頭長了,但朱軍的個頭也長了不少——真是怪事呢,看樣子我仍然不是你的對手。
“那後來呢?”方方追問道。
“我陪不起他呀,我有好多事要做,可他卻隻有打架這一件事!打柴的能陪得住放羊的?最後我倆就握手言和了。”
是你的心承受不住了,心垮了,雖然你仍然能打過我。看來決定勝負的關鍵是意誌,實踐已證明多次了。
“啊,真了不起!”方方歡呼道。
“其實決定勝負的關鍵並不在於體力,而是在大腦。”朱軍看了方方一眼說,“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真傻,幹嗎較那種真?打那種架!把精力放在大事上,有了錢,有了權,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捏在我的手裏,不比打翻一個人強!你現在脫下軍裝,來到海派灘,這就對了。當務之急,是搞實業,賺大錢!”朱軍端起酒碗喝了幾口,對方方說:“如果你當老板,你喜歡哪個行業?”
“我當老板?沒想過。我還是想唱歌,想成為一名歌星。”方方說道。
朱軍哈哈笑了:“當歌星跟當老板矛盾麼?你試試看,你當上老板後馬上就成了大歌星了!”
“啊,我要是當老板,我就經營一家時裝店,自己也搞搞時裝表演和時裝設計。這個時裝店還帶個大超市,我就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了!”方方孩子氣十足地說道。
朱軍再次哈哈大笑道:“行呀,以後咱們一起想想辦法吧!長勝,喝酒!”兩人舉碗碰了碰,朱軍說:“幹完它!”兩人便將碗裏的酒一飲而盡。朱軍轉頭說:“再拿來一瓶!”
第三瓶酒倒進碗裏後,朱軍說:“光喝酒也沒意思。我進來時你們像在賭牌,還稱他為賭王?”
鐵老鴉笑道:“長勝先生手氣極好,將我弟兄的兩套房子贏走了。”
“是嗎?哪兩套?”朱軍問道。
“香榧街的姊妹玫瑰園。”鐵老鴉答道。
“是嗎!”連朱軍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幸虧我還帶了點東西,否則還沒法跟長勝玩呢。”說完他也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大信封,扔到桌上,“我這個信封賭你的兩套房子!”然後他對方方說:“放心,我這個信封隻多不少,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兩人洗牌,搬大小,朱軍搬成了莊家。他再洗牌,然後發牌。兩人亮牌,,隻見朱軍是三個K,而長勝則是三個A!
“天哪!”鐵尕二鴉衛褚二人和方方齊聲喊道。
朱軍搖搖頭,將信封推了過去,說:“這是我剛收購來的賽特。”
“老天爺!”五人再次齊聲驚呼。賽特是海派灘上的超級商廈,誰人不知!
朱軍對依然目瞪口呆的方方說:“這下可隨你心願了,這裏不但有時裝,有金銀手飾,化妝品,還有遊泳館,中西餐館,酒巴茶屋,要什麼有什麼。”鐵尕二鴉衛褚二人對長勝和方方說:“恭喜恭喜,恭喜二位成家立業!”
朱軍說:“抓緊時間給你倆把喜事辦了,辦成海派灘上最風光的婚禮!”
長勝望著朱軍良久,兩人都戴著墨鏡,但卻能相互看透似的。長勝緩緩地說:“方方是我的妹子。我要娶妻,隻可能娶田田為妻,不管單相思也罷,癡心妄想也好!”
朱軍臉色沉了下來,但他臉上的皮膚肌肉卻絲紋不動,僵硬如石。他死死地盯著長勝。
方方猛然站了起來,朝門口奮然走去。
鐵尕二鴉和衛褚二人連忙喊道:“別走,你別走!”
“讓她走!”長勝也是目不轉睛地對視著朱軍,口裏卻對旁邊的人說道:“褚老板,找車送她回去。老褚,我還是相信你的。”
褚老板忙說:“行,行!”
方方卻轉身說:“我偏不走!”她又走回來,坐在長勝身邊。
朱軍臉上的表情依然僵硬如石,他澀然說道:“劫波渡盡真情在呀!真有你的,什麼事都要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