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逼回眼中水氣,笑著吩咐大廚去準備開胃暖胃飯菜。
待她回轉身來,蒲皇瑜、風晴、隱和風信已圍坐在一起把酒言歡。
這四個風華絕代的男人氣質各異,坐在一起造成的震撼力無以言表。
那邊一直不敢靠近一直對“王爺”持觀望態度的九妾們,這會兒全看傻了眼。
碧落靜立一邊,看著風信,心裏湧起無盡的感傷,腦子裏出現這樣那樣的句子。
在他心裏,她永遠定格在三歲那一年。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有時候錯過嗬,就是一生。
令碧落更為感傷的是,她也看到了風信的未來,雖然不夠明朗,卻足以讓她揪心。
所以,當她聽到風信說“休息數日,我就要像大哥一樣領兵去邊境磨煉了”,她心裏一抖,衝過去叫:“不要去!”
風信迎著她擔憂的目光,疏離而有禮:“謝碧落的關心,我會小心。”
碧落抿著嘴,似個無理取鬧的孩子:“那,讓碧落跟哥哥一塊去。”
風信微笑著拒絕:“碧落,行軍是不能帶女人同行的。”
碧落扭過頭,心底湧上來的酸楚瞬間凝結到眼睫,她怕她再也看不到他了,她要怎樣才能阻止他去邊境?既然讓她看到未來,為什麼看到的隻是片斷?她想改變他的未來,卻又因為看不到他未來的全部而不敢輕舉妄動。若是因為她的一著不慎而影響了他的命盤,她不會原諒自己。難不成,人的命運當真是注定不可扭轉的?她隻能也必須做一個無能為力的旁觀者?如果是這樣,要這預知能力又有何用?!
覺出碧落的異樣,蒲皇瑜起身,走近她,以手背試她額頭的溫度,低喚:“落落?”
看到碧落眼中迅速聚集的眼淚,他攬住她的腰躍上屋頂。
之後,從屋頂飄來碧落的歌聲: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歌聲傳到水月庵,水月呆怔在月光下,先是抽搐著肩膀,最後抱著身子蹲在地上,那拚命壓抑的低泣在靜謐的夜裏飄散,令人心酸難抑。
碧落的眼淚一波一波滾下來,滾在蒲皇瑜手心,落到瓦片上,嘀噠作響。
看到水月哭得肝腸寸斷,碧落和她有了惺惺相惜的情誼,誓將燕子破找出來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哼,她才不信命,她要改變他們的命運,她相信事在人為。
有句台詞說,這一秒不放棄,下一秒才有希望。
誠然,信也。
從視頻信息來看,燕子破呆的那是什麼地方?肥皂泡?玻璃罩?囚室?密封套?他躺在空無一物的小空間裏,似睡王子一般,麵色安詳。小空間外的環境一無所知,也不見有其他人前去探視,那裏到底是哪裏?隱隱感覺似在北方?是否在同一時空,不得而知。
雖然已知信息都不明朗,但令人欣慰的是,燕子破身邊沒有別的女人,所以水月的擔心可以解除。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時刻監視燕子破,爭取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碧落把自己徹底變成了“視頻監視器”,她恢複石身泡在水裏,水中畫麵鎖定燕子破,水盆邊輪流由隱、蒲皇瑜值守。
這會兒,蒲皇瑜換下隱,坐到水盆邊,水盆裏的畫麵和兩天前一模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如果枯守幾十年都沒有變化,那可怎麼辦?與其守,不如攻。隻是,攻擊點到底在哪兒?
蒲皇瑜讓碧落以三百六十五度的視角微速把燕子破轉了幾圈,終於在燕子破的後頸隱隱約約看到一塊藍色印記。
碧落鎖定印記,靠近,放大,一個模糊的植物圖案顯現出來。
蒲皇瑜取出筆紙,照著植物圖案描摩。待他畫完,水盆的外壁凝結出無數冰晶般的水珠兒,靠水盆最近的手指隻覺一片沁人的冰涼,水麵上竟然起了一層薄膜般的冰層。
蒲皇瑜忙喚來隱,隱一見之下,吃驚不已,忙施法讓碧落變回人形。
恢複人形的碧落接觸到蒲皇瑜憂心的眼神,胸口不受控製地“噗”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