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浩還想辯駁,律振飛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繼續:“至於贖罪,這個好辦。現在我黑人黑戶,找不到地方吃飯,以後你要負責養我。”說著,俊顏揚起奪目的微笑,低聲道,“可好?”
就像一片金色的燦爛陽光……被對方俊顏上的笑容蠱惑,殷浩傻傻地點頭。
不待剛剛承諾贖罪的男人回過神,室內的心電圖驟然發出長長的哀鳴,“滴———————————”
表情驟變,殷浩回過頭,張開嘴欲喊——
該死的,真不是時候!
“……!!!!”不待他淒厲的低吼奔出喉嚨,律振飛雙手一提,撲倒對方,貴氣的男性氣息飛撲上前,及時的覆蓋住對方顫抖的冷俊嘴唇,狠狠地吞噬了對方唇中的苦澀悲愴,咬碎了一切來不及出口的撕心裂肺,
一股悲愴絕望湧上殷浩心頭,撕心裂肺地擊中心髒,流血已久的心驟然碎裂,這絕望還不罷休,直想衝口而出,卻被堵在口中,一絲絲的融化,對方的唇舌帶著熟悉的滋味,而堅定有力的侵入卻是絕對陌生,卻又帶著充滿誘惑的溫存,這樣的溫暖讓他眷戀,沉醉,融入堵在口中的氣息,化為一絲絲的甘甜,緩緩的流回脾胃,融進四肢百駭,碎成一地的心髒如同電影倒帶,一片一片地自動飛起,拚補成完好無缺的男兒心。
“那好,就這樣說定了。”律振飛分開對方的唇,敲打對方的結實的胸膛,“你的車借我開,忙完事到老地方找我。”言罷,推開窗戶,轉身就跳。
開玩笑,病房內的治療儀器外麵有人監控,心電圖停止這樣的大事,無論搶救還是確認死亡,外麵的醫生護士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衝進來,黑人黑戶的他留在這裏純粹是自找麻煩。
“等等,”殷浩叫住已經爬上窗台的人,伸手從上衣中掏出黑色的錢包,抽出張金卡飛快遞給對方,“密碼是你生日。”黑人黑戶,沒有錢哪裏去吃飯。
律振飛接住金卡,換到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俐洛地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謝了!”看了一眼,發現這種金卡額度不菲,眉眼透出笑意:“就算你昨晚的夜渡資好了。”其實這種金卡他自己也有一張,不過在這個世界的銀行中肯定是黑人黑戶,取不到一分錢。
望望對方忙著翻窗的背影,又回頭看到旁邊已經失去生命跡象的人,剛才隱藏的悲哀從殷浩臉上顯露,他隻覺嘴角發苦,這兩人雖然本質上完全相同,可畢竟是不同個體,活生生的另一個主動找上自己,本來應該很開心才是,然而一種蒼涼的苦澀卻湧上心頭——畢竟對於這個已經失去生命的振飛來說,他這短暫的一生,實在是太過淒涼。如今自己就這樣另結新歡,實在太過薄情,然而,那誘惑卻又如此巨大,讓他無法抗拒……
大概今生,這種負罪和愧疚會永遠相伴吧。掃過病床上逝者的一瞬間,殷浩的腦中閃過這許多念頭,然而下一秒,他竟然再一次看到了無法解釋的景象!
那原本靜靜躺在手術台上的振飛,身上竟然蒙起了一層黑色的薄煙,霧一樣的籠罩住身體,然後嗖的一聲,黑霧迅速朝窗外射去!台上的屍身像是釋放了一次靜電,咚地彈跳一下,又躺了下來,生命儀器上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哎呀!”倒是剛剛跳落地麵律振飛在外大叫一聲,殷浩關注地探頭去看,對方居然落地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那團黑色的霧氣,此刻正在他的腳下,慢慢地變形融化,最後,變成了完整的影子!
“咦,這是……”律振飛終於也發覺了異狀,驚訝的抬頭和殷浩對視一眼。不過後者已經沒有多的時間和他談話,揮揮手讓其快走,快速關上了窗戶。因為手術室外的殷小雅和醫生護士,已經開始心急火燎地拍打著房門,迫不及待地想要進來!
“大哥,開門!說話啊,大哥!”殷小雅心急如焚地拍打著手術室的門,卻發現從裏麵鎖住,頓時擔憂萬分。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大哥對律振飛的偏執,其實已經走火入魔,她實在不敢想象此刻大哥的狀態,更不敢想以後大哥會怎樣,自己卻都已經渾身發冷,感到莫名的恐懼。
“殷先生,殷先生。”發現生命訊號中斷的醫生也趕到門口,試圖用鑰匙開門,卻發覺是從室內反鎖,頓時感到事情的嚴重性。
兩名留下保護律振飛的警員對看一眼,主動上前幫忙:“讓我們試試。”一個警員俐洛一腳,狠狠踢在鋁合金框架的門上,門框頓時扭曲變形,還想再一腳腳,大門卻誇啦一聲自己打開了。
開門的正是殷浩,他臉色難看,步履沉重地出來。眼中帶著沉鬱,長長地歎息一聲,讓開路,讓醫師們入內。
“殷先生,請結哀。”門口的醫師朝他點頭,走進去檢查善後,檢查瞳孔,蓋上白布。這位殷先生他們也頗為熟悉,以前病人幾次情況危機都是來這裏搶救過,更是挖走了他們在醫療界很有名的主任醫師擔任病人的私人醫生,可謂不惜巨資,無奈人力有限,無力回天。如今這一切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