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那些美麗的記憶通通塗上灰色的色調,似夢非夢的場景是那樣目不忍睹。
“老大?槐米他們應該不是故意的……吧?”勇氣小心翼翼地詢問,默默地想著他的老大會不會又傻了,又像老以前那樣?
天河卻一直不聞不問,同伴的聲音像是離自己很遠很遠,心裏唯獨剩下一種聲音,不斷提醒:
……這樣對待他們的,是槐米,是他們的……朋友?
槐米……是他們的朋友。
是這樣對待他們的……
“老大,不要想太多了。一起走吧。”
雙腿隨著勇氣的這句話一起移動,但是心思卻沒有一點移動的意思,不斷在想:
在槐米他們心中,朋友比不上死去的父母,比不上仇恨。甚至不惜這樣傷害和背叛。
美好的東西變得齷蹉,隻是一念之間。
對不對?
槐米,你說,對不對?!!!
煙花一樣匆忙噴射出來的念頭,卻沒有惡毒地綻放,睜大了眼睛,嘴巴張了張,不過隻是張了張而已……
恍然間,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和大家進入了房間。這是紫英的房間。槐米就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團,像冬眠了的小熊一樣,連呼吸也是安安靜靜的。
所有的質問都吞回肚子裏,又重新麻木得像雷都不想去劈的那種木頭。勇氣後來說了什麼,他不知道。紫英他們怎麼過來的,他不知道。奚仲做出什麼決定,他不知道。
好像,就這樣遺忘了一段動作和思考……心裏滿滿的都是憤怒的餘韻。
但是……槐米或許不是故意的。他也有他的隱情。
這樣想過,床上的小家夥就像知道他這樣想一樣,突然地灰色眼瞼顫動了一下,微弱地喚了聲“爹……娘……”
紫英的眼中滿是沉重。
小家夥眼睛睜開,一雙冰晶做的蘭色眸子,毫不吝嗇地釋放出咄咄逼人的氣勢。
但是,所有人都在呢……
他默默地把頭埋進毛茸茸的手肘裏,有些不自然說“我知道我要死了,你們不要管我。把我弟弟妹妹帶好就行。”
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弟弟妹妹肯定哭慘了。天河……對了,他是不是應該給天河說一聲“對不起”呢?
帶著幾分愧疚看向天河。
卻發現最小的小兄弟——槐枝在問慕容紫英“哥哥……哥哥他是不會死的,對嗎?”
“槐枝!為什麼要相信他,他是我們仇人!!絕對不可以問自己仇人問題!!!”槐米“刺啦”一聲把所有的毛都豎起來,像一隻受驚嚇的小貓“就算我死了,你們也要好好長大,繼續殺他,為我們父母,為我報仇!!”
“哥哥……”槐枝被嚇得愣了小宿,哥哥最疼他的了,是從來不會吼他的“喵~~嚶嚶嚶嚶……”連哭都壓抑得委屈。
“槐米,你……你好好休息……”天河靠近床邊,摸摸槐米的頭,寬厚又粗糙的手掌直接就可以把槐米的頭蓋個囫圇。
“天河……我、我……”
“沒事的、沒事的。你一定不會死,一定!你要把弟弟妹妹撫養成人。”
第一個“沒事的”是原諒。
槐米睜著眼淚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卻一直口氣強硬到剛才。他一個字都沒有提槐米做錯的事……那些痛苦,隻要是當事人,就一定是受害者。
第二個“沒事的”,是天河真心希望槐米不會有事。
“……對不起,天河。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槐米慌慌忙忙低頭認錯,聲音卻被另一個人蓋住“物極必反,太過急於求成……”
——奚仲緩緩負手說道。
“……會怎樣……不是說有還神丹就可以恢複嗎?這樣不好麼?”這個時候天河看著的是紫英。
“可以恢複到現在的狀態……也將永遠保持這樣的狀態。”
“什麼意思?”
勇氣插一小句“紫英師傅的意思是,槐米以後不會長大了。”
“…………”紫英不會說謊,那麼,槐米一定很難過。
“哼!隻有我一個槐妖不會長大,我的弟弟妹妹長大了再來殺你!!”
“…………”
“槐米!!!”這個小東西腦袋裏隻剩下報仇了嗎?天河快要抓狂了
……
“天河……?”
“你怎麼老是這樣想。難道都沒想過那個人害了你,害了老大,害了妖界,難道你還要他以後害你的弟弟妹妹嗎?”勇氣終於問出大家所想,那個給槐米那麼多東西的人是誰?催促生長的丹藥,誘人入夢不醒的月桂?這些都不會是槐米這樣的小家夥能弄到的。如果能逮到那個家夥,會不會有可能把地脈裏雜七雜八的迷宮也一道兒解決了。勇氣想的很簡單,那樣的人一定是那些討厭的神仙派來的,陰險狡詐,捉住的話說不定可以給他們帶路進地脈。“那個壞人是誰?”
“……哼~你是慕容紫英的弟子!”所以他不會告訴他。“而且那個人不壞!像天河、菱紗一樣是好人!”
“…………”
勇氣沒想到有一天他和紫英冰塊臉師傅一起無語的時候。“長不大的小東西!小爺一定要教訓教訓你!!”勇氣一下子就炸毛了。
“哼”他冷笑一聲不理會。
“槐米,如果是我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呢?”
這一句溫柔輕緩的聲音像最輕柔的風,吹進耳朵裏又暖又麻。
夢璃姐姐?
槐米抬頭看看大家的表情,小勇氣作勢要揍扁他,被天河拉住,魔劍快速地忽明忽暗著,其他人也還是剛才的樣子。好像都沒有注意到這個聲音……
她的聲音隻有他一人能聽。
才想到,夢璃姐姐不可以見到天河的,所以用了這樣可憐的方式。一種無法明言的羞恥心翻湧著……明明天河他們這樣可憐了,不能和夢璃姐姐見麵;進地脈本來是為了菱紗,但是他這樣自私,無疑會給大家都帶來阻撓。最重要的事,他做了那麼多錯事,天河……都沒有說什麼就原諒他了。
“那個人是……”
“……我知道了。”
就在槐米準備說出口的時候,紫英突然打斷他,幽深的黑眸安靜地流淌著一種淒涼,無法明言。
“道臻的弟弟,蜀山弟子——道閏。”
“芙蘿,我走了。”一副道士打扮的他握住妻子的手。那麼多年過去了,他的芙蘿仍是初見那般俏麗動人,樹洞裏的熙熙火光中,灼灼的目光堅定地注視著他,讓他渾身充滿了力量。
“嗯。但是你要記住,我不是那些懦弱地守著丈夫回家的人類女子。你不回來,我就帶著睿兒找你!”
一個稍許沉默的少年同樣用堅定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父親。
“……好。”
如果隻是生離,最好不要有死別……
風卷起樹洞前的一塊簾子,好像有誰恭敬地在為他掀開簾子,他順勢走出去。像任何一隻為妻兒覓食的雄獸,頂天立地地站著,狂妄地呼吸著這山嶺的空氣,仰頭傲視著巨樹之巔的太陽。
“如今,妖界所為,各樣利害關係一目了然。槐米他們自不會與神界接觸。而與蜀山仙劍派息息相關,卻同槐妖建立友好關係的……隻會有一人。”
“不是的、不是的!你絕對猜錯了,大家不要相信他!!”槐米更加慌亂的表情,簡直就是在維護某個人。反而紫英的話更加令人相信了。
“我說過你們不要相信仇人的話!”他又轉向弟弟妹妹們。
槐枝小聲嘀咕著“哥哥,不要說了……”
槐米一下子就沉默下來,前肘上的絨毛被眼淚水沁得並在一塊兒,濕得一塌糊塗。他不想又一個朋友因為他受到傷害,或者說,他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兩個朋友成為敵人。自己和慕容紫英鬥法的時候,天河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那個道閏……天河心裏也還有印象,當初和菱紗推薦他到居巢國,沒想到現在這樣。
畢竟,在天河心裏,他一直有愧於道臻。再怎麼說,當初是自己變樣地把人家趕出蜀山。現在道臻弟弟找上門來了,也不可能逃避下去了。
這時,一道似有似無的殺氣開始漫進來,紅漆的木框門被人推開……
“我很小的時候,全家上下都被妖怪殺光了,是哥哥一直保護我。在蜀山被那些年長的弟子欺負,也是哥哥護著我。可能是哥哥太過強勢,被戒律長老看中,收為弟子,連帶了我這個不成器的也沾光,成了戒律長老的弟子。師傅很嚴,口訣記不住就是一拂塵掃麵而過,劍法招式錯一次就是兩拂塵……那樣的疼是疼得癢起來。資質不比哥哥,一般來說都是我倒黴。但再怎麼嚴,隻要哥哥私下安慰我,禦劍到山下給我買好吃的,我就會很開心。為了避免我下次被打,他要提前學,學了又馬上單獨教導我。時間長了,我的武功術法在蜀山也成了上層?嗬嗬……”
沒有人邀請他,隻是才剛剛提及,便見他踱步走進房間,而且……絲毫沒有尷尬。
“對了,這個房間,我還記得是成為長老弟子後單獨給我和哥哥的。”環視四周,微微一笑,他不是不速之客,更像自然而然來收租金的東家,這裏本來就是他的家。
“道閏,既然你劍術法術都不錯了,我們打一架試試!”天河開始摩拳擦掌,怒目而視。這個人看似平平談談,實際上殺氣內斂,不簡單。天河隻想著把他打趴下就行,其他的……他也實在不敢再做對不起道臻的事了。
道閏反而搖手示意天河莫慌,麵色沉靜地走到槐米的床前,輕手輕腳地把被子攏上來。
“殷姐夫!我沒事~~不要答應天河打架,你們都不要輕舉妄動。”槐米掙紮著要起來,卻被道閏按住,很溫和的力道,但是不容許反抗。道閏將右手食指豎於唇邊,示意他不要說話,一雙眼睛仍是笑著。
槐米知道阻擋不了他,就像天河阻擋不了自己想要殺慕容紫英的心。
“不是想到地脈嗎?我來引路。不過……這一路隻是走路的話定會少了些樂趣~~~”
“我們打著去?”
“可。”
“老大,地脈現在機關很多,他一定會使詐!”這家夥,說不定那些機關有他一份功勞!
“紫英、勇氣、小葵……菱紗、‘夢璃’……你們趕後。我幫你們引路!”
道閏步伐行雲流水,瞬息萬變,天河隻能憑著一股子蠻勁兒跟上去。轉眼間兩個人都不見了身影。
“…………”紫英默想天河的那番話。他提到了菱紗。看來……這一戰必須得有。所有人都要上場。菱紗,就當做以往那樣,你始終伴隨在大家身邊……隻是可惜不能出風頭地冒前了。
勇氣雙手抱著幾乎可以把他全身都擋住的“木門”,將紅布小心包裹住木門,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師傅。小葵也幻形出來,眼巴巴地看著若有所思的紫英。緊接著夢見樽懷抱一琴,嫋嫋現身。
“……走吧。”
“恕不遠送。”麵對著他們的背影,奚仲緩緩鞠躬。
秋陽熹微,這群人離開,突然間風卷庭簾,颯颯作響地帶進數片梧桐葉,突兀地落在房間裏冰涼的青石地麵上。
地脈裏的迷宮總該得有人走,也必須是深懷絕技的人,才算真正支援到位。如此,他們真是不二人選。
稍稍叮囑了一眾小槐妖,奚仲讓他們照顧好自己哥哥,隨後便離開這個房間。
而後在經閣當中,他仍然是獨自麵對一團迷一般的紫色氣體。
“什麼時候來的?”
那團氣體絲毫沒有動作,依舊紫光盈盈,好像有些埋怨這樣緊急的關頭他還在問這些有的沒的。
“如何?”他麵不改色地問道,眼神溫和下來。
“開始不容樂觀,但現下有所轉變。魔界開始派人了。”
望著書寫在空中的一行紫色楷書,奚仲一笑了之。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魔尊還是不願意看到玄霄死。“有多少人支援。”
“一人。”
這一人想必是十分了得,修為定在玄霄之上,但是魔尊隻派遣了一個人,說明他不過是不想讓他死,其他的都不予理會。畢竟一個身手比自己好的人當作影衛還可以,但是你又永遠都不知道這個人什麼時候就會離開。
奚仲良久不語,隨後起身打開窗戶。
外麵微風輕拂,窗台上一本書的書頁想要被翻動過去,清風卻久不勝力,最後還是放棄,柔弱如同閨閣中生病的小姐。完成了任務,那團紫色飛了出窗外。
窗下矮矮地生長著一叢灌木,已然能夠得著窗框,布滿紅鱗的小果發出香甜的味道來。現在氣候溫暖,蜀地生長荔枝,天地間靈力充沛,但不過百年……或許都沒有百年——紫晶之力撐不到那個時候,這裏一定又是一番景象,就算不可能天寒地凍,但一定不比現在的溫暖適宜。
突然覺得同時擁有妖的敏銳和人的智慧是一件悲哀的事……璃兒,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夏初,神界地氣異變,神樹爆長萬丈,根係如垂天之雲,深入盤古之心,後來蜀山初具模型。以盤古之心的靈力為養料,是以神樹乃萬物之源。
手持花鋤,她遠遠遙望神樹間隙之間點點仙光,太高的位置是連藍天也無法見到。白紗籠罩的紫裙透著高處不勝寒的涼意。藍紫宮冠,微風習習,偶爾撩起淺淺的麵紗,絕美驚世的容顏常常露出寂寞的表情。相比身前身後繁茂無比的神樹,她實在是太過渺小。
她便是夕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與神樹作伴。
或許是兩千年以前,還是三千年以前,已經記不清是多久遠以前,突然間神樹上多有了另一個人身影——他渾身是血,躺在一片樹葉上。
麵龐上如何堅毅的棱角,通通融化成嬰孩一般的笑容,就毫無防備地熟睡在這樣一片樹葉上。
他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記得這兒有你。”
好像他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一樣,好像很久以前他們就很熟識,好像他尋找她很久很久……
這樣又相依相伴了一千年,對於神,一千年也不短了。
直到後來他因為和重樓私鬥,玩忽職守,魔界趁虛而入。
而她才發現自己不但對於神樹來說無比渺小,天界之中,也沒有她的位置。不問世事的女神,早已被人遺忘,就算拚出所有為他辯護,這個事情最終也不了了之。
一直到了今天,所有人又快將她遺忘的時候,又一個魔卻讓大家把焦點對準到神樹上。
那個叫玄霄的魔率領眾妖,要從神樹上抵達天庭,至於抵達天庭後如何,誰都不知道。
似乎很滑稽,似乎很異想天開。
總之對於她這樣夙夜麵對一棵樹的女神,是無法理解的——恬淡如常的麵容依舊,心中卻隱隱作痛,這是憤怒麼?看來,她還是無法容忍,那樣的一群螻蟻踐踏了他棲息的聖地……
來到鈞天宮,才發現這裏多出一些新麵孔。經過詢問,了解到地上跪著的是鬼界幽冥王,十大閻王中的一位。聽著身邊那些神仙竊竊私語,好像這個閻王來天界來過兩次。
“陛下,那玄霄目中無人,直闖地獄,上次是修改妖物死契,這一次直接劫獄,將重犯韓菱紗劫走!”
玉帝疑惑:“他已成魔,不是歸重樓所管?”
四周人小聲吵嚷:
“重樓,隻怕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罷了”
“聽說他很不滿天庭對飛蓬的處置。”
“鬼界也是,竟然都沒有告訴他飛蓬轉世成龍陽的事”
…………
聽到這些消息,夕瑤心中不禁一緊,他竟然又轉世了一個輪回。而這期間,他究竟是怎樣的生活?至親至愛之人是否常伴左右?是否受傷後有人為他醫治?還有……他愛過怎樣的人?
她表麵上不露出一絲一毫情感,心裏卻十分痛苦。
好在玉帝也看到她的到來,詢問道:“夕瑤女神如何也來了?”
玉帝的詢問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朱唇輕啟“小神此次前來是為了請戰。玄霄想從神樹借道,抵達天庭。”
玉帝不可否置一笑:“他不從神魔之井過,說明不得重樓相助。如此小人物無甚大礙,女神可自行解決。”
“玄霄這人本想過成神的,如此所為不過想吸引神界注意。而且夕瑤女神說了,他是借道‘神木’。”一個穿著霞衣的神女慢慢走向前來,所到之處彌漫著一種清新的鳳凰花香味,徐徐跪下,三拜九叩之後便說道:“小神沐風,鳳凰花神。”
之後一言,語出驚人:“對於玄霄,我們何不招安?據說他與重樓交手,二十招後才分出勝負,天庭的實力,大家想必比我清楚。這樣的人物為什麼不引進來?”
“那玄霄引領幻暝界一眾‘雀占鳩巢’。何況當年他便因眾神棄他,便誓死成魔,與天界不共戴天。此為禍害,當除去。”這一番話出自一個道士模樣的神仙口中,長須飄飄,仙風道骨。
他沒有朝向玉帝行跪拜之禮,微微在禮節上彎彎腰罷了。他是蜀山日日供奉的三清之一“道德天尊”——太上老君。盤古大神的弟子,作為盤古大神之子的玉帝也要向他還禮。
這個不問世事的老君居然開了口,而且從三十三天外的兜率宮過來,事態的導向大家已經清楚知道了。
“老君,賜座。”
“不必了,老朽說完就走。嗬嗬~~今日還和南海三星有棋約。”自封神一戰後,三清少了兩清,受人香火就該替人說話,何況三清的香火都被他一人享盡。他也知道這天上仙神都是些出工不出力的家夥,所以表明態度後他便走人,對於下界的一個修仙門派,他算是給足了蜀山麵子。
玉帝右手邊第三號位置——玄女緩緩道:“當初如此處理瓊華,有些欠妥。未曾想到他有朝一日會從東海出來。”
“必定借得他人之力才得如此……此魔,不容小覷。”玉帝開始轉向夕瑤,看來已然同意出戰。
那一方沐風臉色慘白,突然說道:“小神出言不當。自當主動請纓相助於夕瑤女神,定會將功贖罪!”
夕瑤微微頷首:“多謝。”
玉帝捋須不言,雖說當初盤古父神令夕瑤看管神樹,夕瑤肯定是有些神力的女神,但是她同沐風均是木係法術占上成,以治愈為主。
一個女聲道來“自然也要有水靈相助最好,水木相生,我們三個女神出迎,還怕他一個小小魔頭不成?”
這聲音清脆爽利,一個手拿銀色鋼戩的女神從眾神隊伍裏出列。容貌清麗無雙,但是眉宇間英氣勃勃不輸於任何戰神,足下映雪銀靴熠熠生輝,修身戰甲更加顯得她身姿妙曼。
她是水碧,當初捉拿飛蓬的神官之一。
有此女神相助,絕對能將玄霄正法。
“夕瑤,沐風,水碧。三位女神,乃眾望所歸,望爾等凱旋歸來!”
【魔界】
“這個玄霄所作所為還真有幾分意思,你去支援他,莫要他早死了。對了,他是從神樹經過,如果遇到那個女人,還要手下留情,算是給足了飛蓬麵子。”
“屬下聽說此次請纓的是三個女神。”
“怎麼,覺得和女子相鬥少了你麵子?可別小看了她們。”雖然說出來的像是一句玩笑話,嘴角卻不帶任何笑意。重樓附身下去,一雙利劍一般的鷹眸盯住眼前人。
“……屬下遵命。”
空曠的大殿突然揚起一陣風,不過一瞬,和重樓說話的那個人便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