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一條可以答應。倘若……”那些神像你這樣天真的話。玄霄麵上笑意也深了些。
“什麼?”天河明顯想聽完後半句。
“無妨,你繼續。”
“我知道大哥想什麼,我的心願很小,隻想要紗紗醒來和我好好日子。”天河頓了頓,看了眼玄霄身後的淺溪“或許幻暝界的心願會大一點,想要一個好一點的家。但是這不代表我們就要殺神。”
“如果那邊一定要殺我們,我玄霄出於自保,總該會動手。天河,世間都以強者為尊……不要想著別人會無緣無故答應你的要求。仙神無情,悲天憫人是人才有的心懷。”
“可是……”
“好了”玄霄已經在用眼神製止他了。“你已經走上神樹和我並肩在一起,就算不與大哥一起作戰,我也很開心了。”將手放在他肩上,無論他還要說什麼,都被壓製下去了。
在怎麼高尚純真的心靈,天河他終究是一個人,終究有偏護之心,韓菱紗也好,柳夢璃也好……現在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她們,他就不會繼續逃避下去,就算已經違背自己所為的原則。
玄霄此一生,還未因“愛”任性過。或許這永遠不是他的選擇。
接下來,麵對著湖水一樣遼闊的冰穹,天河開始支起後羿射日弓,搭上手中長劍——十分精巧別致,通體呈現朱砂紅,靈力催動下,火焰蓬發,極像小型版的羲和劍。
右手拉弓!——紫英這個時候也才剛到頂端,恰見這一幕。記得作戰時天河多數用左手,這一次換做右手是何意?
四周很是安靜,幻暝界眾妖留出空白給他,舍不得離開又不害怕靠近。才爬上神樹的勇氣和小葵也隻是在外圍遠遠看著天河。一直抱著手,無動於衷閉目養神的溪風終於不當“隱形人”,也睜開眼,見識一下所謂後羿射日弓的威力。
“慟天貫日!”
四字一出,菱紗劍便離了弦,帶著尖銳的劍鳴呼嘯上去!
連太陽都可以射落的後羿射日弓是何其強大,那一邊的主人連將法器收回的時間都沒有,一瞬之間,冰層融化,融化了卻不是變作水,而是無數流星飛火散落下來。
法器即毀,主人定會受到反噬。
“沐風快將夕瑤姐姐帶走!”
伴隨這淩厲清脆的女聲,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藍色戰甲的女神,頭頂左右對稱的龍角珊瑚,藍到發烏的長發隨著強大靈力波動而起伏不已。
天河閉上眼睛“好強的殺氣……”
“天河,眼睛不適麼?”紫英想到天河是因為使用後羿射日弓的緣故閉目。
“不……我想對上麵的神仙說,我們不是來打架的,是想求你們幫忙的!”天河沒有應答紫英,他將手做成筒狀,向上大喊。
“哼!凡人癡心妄想!何況你們這是懇求的態度麼?”水碧柳眉倒豎,將手中銀槍換手拿,直直指向天河“你們毀蜀山,上神樹,屠戮仙人,這番又傷我方夕瑤女神!休要廢話,再戰便是!”
“我……我們不是故意的!”這女的戒心好重,天河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夠了,正合我意!”一直沉默不語的溪風突然冒出這樣一句,眾人未及反應,他便已飛至上空。
“一別多年,水碧女神還是如此強勢。”
“…………”水碧未說話,但戰槍明顯比她會說話,“咻咻”幾聲挑出十幾個眼花繚亂的白纓花。畢竟是神,瞬間這些白纓花在靈力作用下,變作無數鵝毛雪花,讓人像一頭子砸入麵粉堆一樣。
“咳咳咳咳……這是什麼勞什子!眼睛、眉毛都是,小葵,小葵?你看的見我麼?”勇氣一邊揮舞魔劍,驅趕雪花,一邊大喊大叫。
“我看見好多雪人……”小葵在魔劍裏麵也好無語的。居然紫英哥哥也看不見了,還是說,為了不暴露自己,幹脆大家都變成雪人算了?“小勇氣,還是不要用魔劍了,紫光散發會讓敵方注意自己。”
勇氣一下子頓住了,咽下一口口水,不是小葵提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畢竟不是針對溪風的,他們近身作戰,就算遮蓋視線也影響不了他——手中以冰霧所凝的刀刃,仍然虎虎生威。水碧所為,就算自己沒時間管玄霄他們,他們也沒辦法找到路到南天門。
嗬嗬~~想來其間沒有一個會風係法術的。
水碧的法術雖好,但是令妖兵和神將都不敢輕舉妄動……沒人知道她心中已經誕生了一個孤注一擲的想法。
“水碧,這些雕蟲小技會讓你分神。”溪風好意提醒,突然君子地收收刀勢。
“就算分神也能打敗你!”水碧借此一緩,突然將身遁入無盡雪花中,手中長槍朝遠處的那一團魔氣扔過去——以仙神對魔氣的敏感程度,那一邊一定就是玄霄所在。
擒賊先擒王,懶得和你鬥。
但是突然地,綠光一閃,不知從何而來,無數綠色樹葉紛飛,那銀槍就自然而然地偏離了方向,就像被風吹偏的一樣。
麵粉一樣濃稠細密的雪花,突然紛紛揚揚地散開……幕布一般的開幕方式,預兆接下來的好戲上演。
“怎麼會?!”水碧不可思議地捂著嘴,看著一個紅色鮮豔的身影倒在敵方陣營。
那個熟悉的身影,無比嬌弱地軟倒,鮮血從槍頭溢出。扭回頭,她也在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她,完全是無辜的驚恐,用另一種方式說明自己也不曾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水碧心中隻剩一個想法:她也是為了謀取玄霄性命,也是趁亂隱匿的?為什麼變成這樣,怎麼是這樣?
“還沒意識到麼?你殺了她,而她……好像是為了殺玄霄?”溪風看到水碧也沒心情鬥法,索性將刀刃隱了,走過來。
“怎麼會……沐風自己有計劃……應該會對我們說的,應該……”水碧自言自語,毫無察覺,那些仙兵神將在用另一種眼光看自己。
“水碧,我不是單純因為鬥法才來的。我要帶你走……”
沐風自認為可以贖罪……
用風係法術把水碧的槍偏離方向,然後死在玄霄麵前,又裝作無辜地看向水碧。水碧將會被處置,夕瑤不足為懼,她也也可以有一個理由不和他爭鋒相對
……到底,這樣做是為何?
神本就因為寂寞才會創造人,教授他們勞作、繁育——神也是自得其樂。直到有一天,發現人有想要超過他們的苗頭,便果斷奪去人類的力量,卻不收回他們的智慧,世間草木蟲魚均有修煉成神的可能,獨人卻因各種限製,成仙者多數,但無人成神。神唯獨殘忍地讓人擁有和神一般的智慧,讓人隻能無可奈何膜拜在神的強大麵前。
神一直都在欣賞著人的絕望……
直到有一天,神又重新回到那種孤獨,寂寞,於是他們自己創造了輪回,創造了命運——這個遊戲規則連他們自己也無法改變。
這樣手中提線木偶可以不按軌跡地走,多出來的意外之事,可以讓他們不這樣無聊。
玄霄,我為神,永遠是不夠格的……為何要這樣卑微喜歡上一個人。一個已經掙脫提線的木偶,最終隻會被毀滅,但是我為何要這樣幫你?
“你是那個時候讓我送鳳凰花的神……你是沐風……”天河走來了,漸漸被吸引注意力的其他人也走來了。
沐風慘白一笑,看向玄霄的方向,他的身邊有他所愛的人。一個豐神俊朗,一個清雅無雙;一個是力量強橫的魔頭,一個是即將擁有妖界的少主。當真天造地設,神仙眷侶……
嗬嗬,天造地設,神仙眷侶?
——世人常言這兩個詞,可笑天地造化弄人,神仙沒有眷侶……
“沐風,你……你還好嗎?我們馬上找大夫給你!”
沐風明顯不好,何況仙神身上的傷痛豈是一般大夫可以治療的。沐風輕笑,似在笑天河的天真。
“雲天河,若我說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惹的禍……你,以及你們,怎麼處置我?”
“……你在說什麼?你已經這樣了,還要怎麼做?快別說話了……”天河單純地隻是擔心她。
沐風搖搖頭,笑得越發淒惶,唇色也越發慘白,整個人就要漸漸淡去一樣。她就算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對玄霄表達心意,否則,一切禍事推置她這個將死之神身上,他們就沒辦法再進一步,神界依舊步步緊逼……委屈自己,委屈無辜的水碧,至少可以拖延住神界。
眼看著神界那一方要派神將過來扶走她,她終於忍不住說了“玄霄,在東海……你是知道的……這樣……可會原諒我……”雙臂向前,企圖抓住什麼,那樣熱切的期望著,那樣的瘋狂和渴盼,就將會在下一秒煙消雲散。
他走來,腳在剛好碰到她伸來的手,一彎腰,長發散落,發尖便癢癢地觸到她的麵頰。
那一刹,身體裏的血液沿槍尖開出一朵又一朵鳳凰花,顏色溫暖,香氣襲人……
“我可以寬容恨我的人,但我絕不可能原諒我恨的人。你,不幸是第二種。”玄霄閉上眼,像品味一樣慢慢回憶“我見過一個想要得到我原諒的人,最好的結果就是任其在愧疚中自生自滅……”
隨後,站起身,笑得風輕雲淡,好像這風月與他無關。
血作的鳳凰花開到荼蘼,紅豔甚至將彼岸花比下去,下一刻又迅速枯萎,一朵朵像皺縮的心髒。
沐風苦笑,一字未言,良久看著那人漸遠的背影,四周漸漸虛化,人影晃動。乳白的霧霾充斥視界,他的背影變作一個黑點,最後也完全隱沒在茫茫的乳白色中。
……嗬嗬,這也才是你……玄霄。你可知道,命運的輪盤是不會為誰改變。你讓它停下,放手的那一刻又會快速運轉,將停下的部分給補上。你讓它快走,放手的那一刻又會慢下來,將以前快走的部分拖延住——它就是一個勻速搖擺的不倒翁,玄霄……我,隻能做那麼多了,可惜不能看見你認命後的表情……
水碧想要在和溪風保持距離,已經不可能了。何況……心中本就喜歡,她掩飾不了自己的驚喜之情。既如此,被那些神兵仙將看了去,再也無法隱瞞。
夕瑤臉色蒼白,帶著傷走向水碧和溪風,順便吩咐其他人帶著沐風……靈體——一枝幹枯的的鳳凰花枝。
“水碧,你願意就這樣等著天庭審訊麼?還是……”夕瑤看了一眼水碧身邊一直守護她的溪風“你們逃吧。”這句話說之前,夕瑤便畫出結界,無論是哪一方的人都無法聽到他們說什麼。
“這樣就更說不清了,我本無意於傷害沐風……”
“水碧……你是知道神界法製的,飛蓬最後不是也入了輪回之苦。”夕瑤眼神悲傷,思緒似乎又牽扯得很遠。
“我……明白。”水碧看向溪風,不再像方才那般慌亂,出奇地鎮定“問心無愧,我接受天庭審訊。”
夕瑤默然,將結界撤去,幾個神將走來把水碧帶走。現在這裏不可能堅守了,遠處的玄霄還未有動手的跡象,而且敵方陣營又多了援助。
“撤吧,我也將回天庭複命……”夕瑤如此吩咐身邊的一幹人,聲音透露著疲憊。
溪風也不得不離開,本就沉默寡言的人,回來後又添幾分陰鬱,至於玄霄雲天河那邊,他完全不理不顧。
天庭受到“重創”,卻不再有動作,幾天後,玄霄等人眼見著就要到南天門。
天庭仍舊是以“靜觀其變”四字處之……
守門神將忠於職守,還是派遣許多神兵仙將駐守。
水碧接受審訊後,依舊不改結果,就在她即將投身輪回之際,一陣藍色旋風將她卷走。
“水碧,我溪風以性命為誓,終我一生,不犯神魔兩界任一性命。從此不理世事,我們這樣不好麼?”
水碧隻道萬念俱灰,卻被這溫柔的旋風包裹住,那雙明眸漸漸複蘇起來。“以性命為誓,終此一生,不犯神魔兩界任一性命。”堅定無比的眼神,其他的不用再說……
而後溪風用法力造了浮空島,讓它每天在不同的地方飄遊。天上
七日,人間千年,而人間的一天連天上的一刹那都不到。雖然水碧是神,眾神能探察到她的氣息,但是短時間內,是無法得知他們所處的地點。
二人千年來得以朝夕恩愛廝守,凡人夢想中的神仙眷屬也不過如是……
天河注意到那個一會兒在他們身邊,一會兒又不在他們身邊的魔——溪風。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是來幫他們的,但是又不像在認真地幫他們。
直到最後聽到溪風帶走水碧,這個可有可無的人才帶給他一點與眾不同的地方。
聽說神不可以自由婚娶,他們可以這樣?
還是說……天河看了看不遠處自己的大哥,這就是魔的自由?
這邊淺兒太過勞累,伏在玄霄膝頭休憩。
見那對秀氣的彎眉微蹙著,他不由自主便伸手,點住她的額心,想要撫平一絲眉頭愁緒。
天下生靈,都有自己的夢嗎……以夢為食的貘也是這樣?
她,是停留在自己的夢裏,還是流連在別人的夢裏呢?
“待我將神界鏟平,便任由你選擇萬裏河山……隻要你想,何處不是家園,何處不是樂土?”拂過她流水一般冰涼的長發,他很小心地靠近她耳邊呢喃,嘴角不自主便有了笑。
多年的失明,耳朵練就得十分靈巧,又加上明心草的作用……總之,過分的耳聰目明使得天河有些尷尬,明明已經隔得很遠,還是能聽到。這些情話,裏幻暝宮的夢境裏也見過,但是麵對當事人,天河就情不自禁臉紅起來,不管那邊發沒發現,他自己一人默默地往遠處走,待回頭看時,卻發現那二人很不對勁。
淺溪已經醒來,不過他們好像在爭吵什麼。
都是絕對不會讓別人看出情緒激動的人。一個說,另一個就很有耐心地等,一直待到一方話畢,又才開口,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反而更加從容禮貌。
但是四目相對,一個冷漠,一個嘲弄;一個無奈,一個傷心。絕對不正常——
天河覺得可能自己真的無聊了,好不容易走得遠了,現在又想走過來,一麵想著不可以坐視不管,一麵又覺得他們二人的事自己不好插手。
走走停停,躊躇不決,不知不覺走到剛才能聽到大哥說話的地方,卻發現自己現在聽不到了。明明剛才就是耳語都能聽到——大哥設了禁製,他和淺溪說的話,其他人都不可以聽到。
天河反而釋然了,他的大哥不需要別人幫助。又突然抓狂地想到自己至始至終都在多管閑事……
紗紗,這是因為臨到希望,才有的閑情逸致嗎?
“天河,放箭為號。”
天河轉過頭,發現玄霄負手就站在自己身後,平靜如常,卻不見了淺溪的身影。
看著他探頭探腦的模樣,玄霄笑道:“這樣重要的戰役,淺兒回幻暝回複文相了。”
“哦”
當時天河一直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含義,多年後回憶至此,才發現一個重大的問題……玄霄口中,淺溪很自然地具有這樣的能力——瞬移到任何地方。
天界處,歌聲渺渺,仙音陣陣,雲卷雲舒之間一座座殿宇恢宏華麗,鱗次櫛比排至九重天。
眾神肅穆,和地上人們所造的石像一無二致。
突然一隻破空之矢打破平靜……
“報!”
一個武官跑到離玉帝身前十米的地方,一下子刹住腳,“撲通”趴下。可是盡管他如此慌張窘迫,“石像”群的神色未有絲毫波瀾“那玄霄與十萬妖兵逼迫至南天門,雲天河放箭為號!”
玉帝含笑,讓仙娥奏“雅”。
其餘眾神均是麵不改色,那武官隻能訕訕而去,南天門外神兵仍在激鬥著。
龍葵癡望著那隻衝破雲霄的箭矢,又看看不遠處和眾神奮戰的紫英哥哥。有些失神,“要是小葵有這樣一副弓箭,就可以遠遠地保護想要保護的人了,就算……就算他們不知道是我也沒關係……”
不料一風屬性的弓箭手躍過來,橫兵朝龍葵刺去。
“啊?!”
“小葵,小心!!”勇氣撲閃著翅膀把龍葵拉開。
那卒子見砍個鬼也不成功,又氣又急,手忙腳亂。勇氣看穿他心氣不穩,一個烈火焚天轟過去,那卒子變作焦炭一塊。
“小葵,叫你小心了~幸好我逃命比較快,為了煉寶,火係法術也比較靈光~~”
“你們都好厲害,感覺小葵很沒用……”
“誰說的,那是小葵還沒有稱手的武器。你看這是什麼?”小勇氣像是變戲法一樣,手裏憑空長出一把長柄鐮刀。花紋不是精致繁複,但是別有一番質樸美,而且紅的徹底,紅的晶瑩,是最最純粹的徘紋火石所造。
“我……我覺得是小葵的話,就要與眾不同一點~~”小葵喜歡弓箭,但那些都放在劍塚裏了,沒來得及帶來。勇氣摸著後腦勺笑,怪不好意思的,三分抱歉三分忐忑四分歡喜,臉也紅紅的,忍不住偷眼看幾下小葵的表情。
小葵是很驚喜,甚至忘記大家是在戰場上,“這是、這是……鉤鐮!!”
“對對,這是鉤鐮!小葵真了不起,一眼就認出來了~~咳咳,我是這樣想的,既然要武器,就要拿在手裏就立刻會用的,弓箭什麼的……是需要反複訓練,熟能生巧。時間也急,所以就帶了這個給你——”
“哇呀呀呀呀!巨靈神在此,小兒受死!!!”
就在小勇氣忘情地演說著,一個塊頭巨大的神將杵著雙錘奔過來,雙錘交接,電閃雷鳴。
兩個小家夥卻是完完全全愣住,一個掄錘劃過,將勇氣話頭截去半截,除了條件反射閉眼,他腦袋裏一片空曠。
驀然有被撞飛的感覺,勇氣飛起來,連翅膀都不用使力。
一秒,
兩秒,
三秒……
依舊能聽到巨靈神鼻腔喉嚨發出用力的共鳴。
勇氣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突然發現自己還能睜開眼。
布衫刺蝟頭,那個棕色的背影何其熟悉!
巨靈神巨大的錘子遲遲沒有落下來……一個錘子被雲天河雙手結結實實抱住。
撞飛他的是老大。
天河雙手再一用力,那個錘子變得粉碎,隻餘他掌心赤紅的光芒在閃耀。
“勇氣!你和小葵找個地方躲起來”天河一麵閃躲著第二輪的錘子一麵說。
“欺人太甚,流星破地!!”隻剩一個錘子的巨靈神把錘子輪得如同風火輪一般,藍光驟起,飄舞的光芒極像火焰。
勇氣和小葵兩人相互示意,至少先離開這裏,天河一人對付巨靈神綽綽有餘,但保護他二人還是比較勉強。
可是縱觀戰場,哪還有所謂的安全之地:紫英身負劍匣,被一眾小將包圍,風屬性神箭手與雷神將相互替換著。劍匣擁有無限容量,菱紗姐姐魂體變作的木門也安置在其中。紫英免不了一心二用,神界武器靈力波度大,必須留意四處飄忽的光幅。他有他的顧慮,雖然跳脫包圍圈更有益於他發揮,如果用千方殘光劍,又會傷及妖族。這樣看去,連靠近他身邊都有些艱難。
玄霄甚至都不願看一眼腳下的屍體,翩然飛離戰群,那感覺就像眾人激戰,留他一人身在世外,比神仙更像救世主。
那個人隻可以遠觀,不可近交……勇氣和小葵也隻能看著他飛得越來越遠,感覺和勝利會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