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陳風追問:“現在那戒殺和尚和他那五名手下已押到牢裏沒有?”
高大灣依然大口大口地呼著氣,他臉上的大汗小汗,從額頭到鼻頭及至人中,他不隻用衣袖去抹試,還用他那條又紅(還似乎帶點黑斑、白苔)又長的舌頭,去卷舔他唇上要淌下來的汗水,邊報:“歹徒是殺退了,但時已入黑。苦耳大師說:這樣趕程到州府裏去,隻怕路上還會有事。由於出事遇劫之地是在大山角,跟抱石寺隻有三四裏路之遙,於是我們兩兄弟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在抱石寺過一宿,明兒破曉後才押到城裏,會穩當一些。再說,有苦耳大師在,可先壯了大夥的膽子。陳總、鐵爺、麻三哥,不說你們沒親見過,那個北方殺手和尚的頭領哈佛大師,一把戒刀專攻入下三路。您看,我腿上、踝上、膝上都給劃了幾下,我那老兄弟更慘,臀上吃了一刀,到現在還坐不下來,連直站著半蹲著也不行,現刻可真痛得鬼不鬼人不人,就蝦米似的哩。咱兩兄弟不膽小,而是為把犯人平安押送到州府,所以還是…”
陳風不欲高大灣囉嗦下去,打斷說:“那你弟弟現在押那六
名人犯留宿抱石寺吧?那兒可安全?”
高大灣仍呼嚕呼嚕地喘氣:“是。我正要向您稟報,希望能征得總捕頭您的允可,抱石寺有苦耳神僧在,我看不會有事。他才不過兩三下子,就把哈佛和他那三名蒙麵殺手殺退了。”
陳風冷笑一聲,道:“你們人都進去廟裏了,我有什麼好反對的。你這趟趕回大山角抱石寺,想來已經天亮了,我能有什麼說的。”
高大灣聽他這麼說,倒慌了心、亂了意:“您這話是…是不同意我們入抱石寺了?”
陳風道:“我隻是不想你們牽累苦耳大師,他們是出家人,本不應過問世俗事,這是江湖紛爭,牽連上他們不好。”
鐵手雖仍心懸龍舌蘭的傷勢上,但一聽劫囚的事,也用上了心,這時就問:“你怎麼知道那使戒刀的就是北方殺手的頭領哈佛大師?”
高大灣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殺手集團中有戒殺和尚、子女和尚、有狗口和尚、哈佛和尚等這幾個稱諱。是他一上來就自報名號,要我們馬上放了戒殺,我們當然不肯,他就跟六名手下出了手,殺了我們幾名兄弟,幸苦耳大師及時趕至…”
鐵手問:“苦耳一個人出手,還是跟那十一位弟子一齊動手?”
高大灣這下變得可神氣了,好像是他親自出手打跑了敵人一樣一身的光彩:“苦耳神僧一亮相,還用得旁人麼?他用一把戒尺,就打飛了哈佛的戒刀,還在他光頭上拍了一下,就把那幾個悍匪嚇跑了。”
麻三斤跺足道:“你們怎不把這幾人也逮下來?”
高大灣怔了一怔,道:“我也想追,抓住他們好報—哎喲!”
說著,腿上傷處給扯動了一下,似痛得要哭出聲來,忽然瞥見龍舌蘭臉上的刀傷,這才愕住了,拱拱手道:“龍女俠,您,您也…”
陳風眉心一蹙,又一道刀痕,岔開道:“沒你的事。是苦耳大師阻止你們追捕哈佛殺手那幾人的吧?”
高大灣這才回過神來,連痛也忘了,用長舌又一舔鼻頭,道:“是的。神僧說:窮寇莫追,能保住人犯就好。他又說:怕的是‘中方殺手’和‘殺手和尚’的頭頭就躲在暗處,枉送性命就不好了。我們都覺言之有理,就隨他回抱石寺了。我跟老二商議下來,決定讓他守在那兒,我快馬趕過來,先通知衙裏老何大山角中伏的事,再趕來這兒跟您稟報。”
鐵手尋思道:“這也合理,既然狗口和尚、子女和尚能在殺手澗伏殺狙擊我們,哈佛和尚自然也會引人在路上劫救他的同道。咱們在鎮上才抓了戒殺和尚,其他三方殺手便已立即彙集,並分頭進擊,當真來得好快!”
高大灣還在喘氣聽候命令:“陳總捕頭,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陳風悶哼一聲,道:“怎麼辦?得速回衙裏,調動何孤單那一組最優秀的二十餘名弟兄,赴上抱石寺,天一亮,咱們就押人犯往城裏進發;另請‘快馬旋風’老烏,飛馬趕去城裏通知知府張大人,讓他派高手半路上接應。”
高大灣這回振奮得氣也不喘了,高聲答道:“是。”
鐵手估量形勢,道:“陳兄,這時分不必客氣。您那兒有事,請速去調度便是,麻三哥也可一道去,路上好有接應。”
陳風略作猶豫,眼睛轉了轉,不經意間打量了下龍舌蘭的傷勢,道:“這…”
鐵手忙道:“這裏我會料理,不必擔心。何況,還是抱石寺那兒形勢危急,陳兄不必分神。”
陳風這下抱拳唱喏道:“既然如此,在下公職在身,得趕去接應弟兄們。龍姑娘這下可保重了。替龍女俠雪此大仇,人犯更是走失不得的。不過,麻三哥大可留在這兒,好有個呼應。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