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不太了解,但他們確實都是美國人,不過他們不是礦工。”
“那是幾年以前的事了吧?”
“快七年了。”
“再加上你們在加利福特亞尼住了五年,這麼說,這件事至少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是的。”
“道格拉斯在美國時,是否加入了某些秘密幫派?”
“這倒是沒聽說過。不過在他的右手臂上有個圓圈內三角形的烙印,並且又留下V·V·341字樣的卡片,由此看來,道格拉斯說不定曾加入過某些秘密團體。
而且在芝加哥這種犯罪頻繁的都市待過,所以在這段期間他很可能有和人結怨。”
“他再婚已經有五年了。你是在他結婚前後回來的吧。”
“大約在他結婚前一個月。我還是他的男儐相呢。”
“道格拉斯夫人結婚以前,你是否認識她?”
“不認識。我已經有十年未回到英國了。”
“但從那以後,你們之間就非常熟稔了吧?”
巴克嚴肅地望著梅森偵探。
巴克回答道:“我和她見麵,是因為你不可能對一個朋友的妻子避而不見,假如這使你產生什想像……”
“對於你和道格拉斯夫人的關係,道格拉斯先生讚成嗎?”
巴克臉上更加沒有血色了,兩隻有力的大手痙攣似的緊緊握在一起。
“你有什麼權力問這樣的問題!”他大聲喊道,“這和他的死又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關,所以我一定要問!”
“那麼,我不想回答。”
“你當然有權不做回答,但你要明白,你這樣做本身就是一種回答,因為你如果真正心裏坦蕩,你就不會拒絕回答了。”
“這話是不能隨便亂說的,而且這與此事件又有什麼關係?”
巴克繃著臉站了一會兒,皺著那雙濃眉,苦苦地思索著。然後他又微笑著抬起頭來說道:“嗯,無論如何,諸位是在執行公事,我應該盡力合作的。隻希望你們不要再去盤問道格拉斯夫人了,她的精神壓力已經夠大的了。”不久巴克總算恢複了平靜,回答道:
“道格拉斯是個對愛情非常專一的男人。不過嫉妒心重是他的缺點。我和夫人長談或一起散步時,他都會大發脾氣,醋意大發。雖然我和夫人每次交談得很愉快,但我們之間並沒有不可告人的事。因此當道格拉斯說出一些粗野的話時,我也很生氣,並且好幾次因此而返回倫敦。但過了幾天後,道格拉斯一定會寫信來自我懺悔。邀請我再來玩兒。說實在的,他是個體貼、細心的人,而夫人身為道格拉斯的妻子,言行也絕對有值得人批評的地方。我也敢說自己是他最忠誠的朋友。這些事我在此要特別聲明。”
麥克警官聽完,又繼續追問道:
“巴克先生,死者手指上的戒指被人拔去那是不是你的傑作?”
此時的巴克似乎有些驚惶失措和猶疑不定,他說道:“我的意思是也許是他自己把戒指取下來的呢。”
“不管是誰把戒指拿走了,總之戒指不見得是一個事實,由此我們不禁會想到:這婚姻是否與此案有什麼關聯呢?”
巴克聳了聳他那寬闊的肩膀。
巴克的聲音真情流露,在場的每個人都被震住,過了一會兒,梅森組長才開口說:“巴克先生,辛苦你了,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正當巴克轉身要離開房子時,卻又被福爾摩斯叫住了:
“巴克先生,對不起,我還有一小問題要請教你。當你第一次進入死者的書房時,桌上是不是點著一枝蠟燭?”
“對,是這樣。”
“你是從燭光中看清這一切的嗎?”
“對。”
“你就馬上按鈴求助了嗎?”
“對。”
“他們來得很快嗎?”
“不到一分鍾就全來了。”
“可是他們來的時候,看到蠟燭已經熄滅,油燈已經點上了,這難道不奇怪嗎?
這句話顯然使巴克愣了一下。
但是,他馬上回答:
“這有什麼奇怪,福爾摩斯先生,那盞燈是我點上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因為燭光很微弱,看不清楚,所以我才點上油燈的。”
“原來如此,然後你再將蠟燭滅嗎?”
“是的,我想既然有了油燈,蠟燭便用不著了……”
福爾摩斯不再提問了。巴克鎮定地看著我們每個人一眼,轉身走了出去。我覺得,他的行為似乎有一定的逆反對立的心理。
警官麥克唐納派人給道格拉斯夫人送去了張紙條,說他要到她臥室去拜訪。
剛好蘭斯太太來傳話說,夫人已經起來了,並且請眾人到餐廳稍候一下。
我們來到餐廳,過了會兒,門開了,走進一位身材修長、雙目明亮的大美人,年齡約在三十歲上下。雖然突然失去了丈夫,遭受嚴重的打擊,臉頰瘦削,臉色蒼白,但還不致於亂了方寸。她鎮靜地在椅子上坐下後,用充滿哀怨的眼光抬頭看一看眾人說:
“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道格拉斯夫人,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去調查,”麥克唐納說道,“你盡可以放心,我們不會放過任何細節的。”
“錢不是問題,”她毫無表情、口氣平淡地說道,“我要求你們盡全力去查清。”
“也許您能給我們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這我不敢保證,但我會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的。”
“你丈夫是在昨晚什麼時候下樓來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是從寢室邊廁所旁的樓梯下樓去的。他平時膽子很大,也很小心門戶,每晚都會拿著蠟燭在房裏檢查一遍。他害怕的是發生火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