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警告(4)(1 / 3)

我驚奇地站在原處,發現在樹後的石椅上。有對男女並肩坐著,一位是英俊的巴克,另一位竟是美麗的道格拉斯夫人,兩個人不知在交談什麼,再度大聲笑出來。道格拉斯夫人把在客廳中她那種嫻靜而又拘謹的神情的偽裝撤去,臉上因歡樂而散發出熠熠的光彩,雙眼含著濃濃的笑意。巴克坐在那裏,向前傾著身子,兩手交握在一起,雙肘支在膝上,英俊的臉上也同樣蓄滿了笑意。

我心中升起壓不住的怒火。這城堡的主人死去不到兩天,身為妻子的人竟和丈夫的朋友在一起談天說笑,這對死者是何等不敬啊!

我內心在交戰著,不知要衝上前去將他們痛罵一頓,或是就這樣掉頭而回。這時,我的腳下突然發出樹枝折斷的聲音,這對男女嚇了一跳,一齊回頭看著我,看到我以後,他倆迅速地戴上嚴肅的麵具,但為時已晚,他倆匆匆說了一兩句話。巴克就起身到我身旁,說道:“請原諒,先生,你是華生醫生?”我冷淡地向他點了點頭。

“我很早就知道您是福爾摩斯先生的好友,也讀過您的大作。能不能過來坐坐,與道格拉斯夫人聊聊,夫人非常希望您能過去一下。”巴克臉上浮著微笑說。

於是,我陰沉著臉隨他走到石椅前向道格拉斯夫人致問候之禮,然而卻無法隱藏內心的不愉快,表情非常冷淡。這時,夫人表情不安地問說:

“華生先生,你一定認為我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吧!”

“夫人,你是怎樣的人,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但華生先生,事情並不如你所想像的。若你知道實情的話……”

“夫人,請不要說下去,華生博士已經說事情與他無關,那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在一旁的巴克急忙說道。

“沒錯,我不想說,也不想聽到什麼。”

我正想轉身離去,這時道格拉斯夫人急忙說:

“請等一下,華生先生”,婦人喊道,聲音帶著懇求。“想問你一個問題,答案對我至關重要,而你們的答案是再權威不過的了。這些秘密,本來隻希望讓福爾摩斯先生一個人知道,但是不知道福爾摩斯先生會不會把這秘密告訴警方?”

夫人的眼中流露出真心與熱誠。我有點兒心動,但是還是說:“福爾摩斯先生是一個獨立私家偵探,”我說道,“他能獨立自主,並運用自己的智力來解決問題。當然,他會盡力協助和他一同辦案的官方人員捉拿罪犯。我能說的隻有這些了。其他的問題希望你親自去問福爾摩斯先生本人。”

說著,我禮節性地抬了一下帽子就走開了,等著我走到樹籬盡頭,他們仍然坐在那裏熱烈地談論著;十分明顯,他們是在議論我適才的回答,因為我看到他們的眼睛一直在盯著我。

傍晚5點鍾時,福爾摩斯從城堡回來。

我趁機把這件事情講給他聽。

“哼!我並不需要她對我透露什麼。沒有別人幫助。我的調查照樣可能順利進行。我已經掌握了重要的線索,當我們有了確鑿證據之後,他們的隱秘就沒有意義了。”

福爾摩斯一邊大口享受叫來的火腿蛋,一邊又說:

“我對於這次的事件大致上已經有所了解,不過還有一些疑問,其中一項就是那隻啞鈴。”

“啞鈴?”

“沒錯,就是擱在道格拉斯書房的那隻啞鈴。應當是兩隻成對才派得上用場的啞鈴,為什麼隻剩下一隻?難道格拉斯隻用一隻啞鈴做操嗎?但這樣一來,反而會造成背部彎曲。可是麥克警官他們完全不將它看成一回事,不過就如我先前說過,另一隻啞鈴的下落,將是解決這案子的重要關鍵,我一定要想辦法找出那隻啞鈴來。”

他坐在那裏,大口吃著麵包,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注視著我那副苦思冥想的狼狽模樣。

看來福爾摩斯已經胸有成竹了,否則他不會食欲大增。我清楚地記得他那些寢食難安的日子,當他被疑難問題困住的時候,他就會全身心地投入,食不甘味,而他原本就瘦削的麵容會益發消瘦。

用完餐後,福爾摩斯坐在旅館的大廳裏,點著煙鬥抽著煙,繼續說道:

“華生,首先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一開始就陷入了一個離奇曲折的彌天大謊之中。那位相貌堂堂的巴克,所提供的實際上是謊話,同時道格拉斯夫人證實巴克的話也說了謊。”

“那就是說,巴克和道格拉斯夫人兩個人串通好對警察說了謊?”

“是的。巴克向警方的供述,嚴重地違背了事實,而且提供的十分拙劣。試想一想他是在晚上11點半時聽到槍聲,30秒後趕到書房。如果他所說的是實情,那麼凶手在短短30秒之間,將死者的鑽戒拔起來,再拔出結婚戒指放入自己的口袋,然後再將鑽戒套回死者的手指上,同時又在死者身旁留下寫有V·V·341的奇怪的卡片。這一連串的事,隻花費30秒鍾,事實上可能嗎?

“從蠟燭燃燒的長短上可以判斷出,死者和凶手會麵的時間不會太長。我們知道格拉斯不是膽小鬼,他是那種一經受威嚇就自動交出結婚戒指的人嗎?不,不會的,華生,我深信在燈點著以後,凶手死者單獨相處了一段。

“作案手段明顯是槍殺。所以,開槍的時間比他們所說的要早很多。這不會錯。因此,我們麵臨的是一種蓄意合謀,是巴克和道格拉斯夫人這兩個聽到槍聲的人幹的。首先,有證據證明巴克為了給警方造成假象,而故意在窗台上印上血跡時並留下腳印,任何人都會認為這一案件肯定會與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