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曼德很快就在小鎮上出了名。
他走到哪裏,老是馬上會被人認出來。不到一周,馬克曼德在小鎮上已經變成雪非德家的新聞人物。這裏有十位左右寄宿者,不過他們隻是普通的工人或店員。
然而青年馬克曼德很快便博得眾人的喜歡。因為他的經曆相當豐富,不但住過芝加哥,連加拿大都曾經待過,再加上他個性開朗,又深具幽默感,所以大家都喜歡和他親近。另外,他的歌也唱得很好,每當他以哀傷動人的聲調,唱出故鄉愛爾蘭的民謠時,雪非德老人的獨生女海蒂都會情不自禁地掉下感動的眼淚。
但他在顯出超人智力的時候又會突如其來地暴怒,就像那次在火車上一樣讓人生畏。在他眼裏,法律和一切執法者全部一錢不值,這使他的一些擁護者感到高興,另一些人則驚恐不安。而馬克曼德打從第一眼看到海蒂時便愛上了她。心直口快的他,在第三天便對海蒂表訴衷情說:
“海蒂,我很喜歡你,請嫁給我吧!”
“承蒙你看得起,不過,馬克曼德先生,在你之前已經有人向我求過婚了。”海蒂邊笑邊說道。
“是誰?那家夥叫什麼名字?”
“不跟你說。不過,算起來也有十個人。”
“哇!這十個人太可憐了,現在一定要失望了。”
“嗬,你可別太自命不凡,好像隻有你一個人是男人似的。”
“現在你可以說不,但我還年輕,我一定會等到你對我說行的那一刻!”
馬克曼德是一個十分有手段的求婚者,他有一張愛爾蘭人花言巧語的嘴巴和一套隨機應變、聰明機智的手段。他那豐富的經驗和難以捉摸的魅力,頗得婦女的歡心,使她們最終掉入他編織的愛情大網中。海蒂在他講述中總是靜靜地聽著。
她那一雙烏黑的大眼裏隨著講述者故事的發展變化,閃現著時而興奮時而憐憫同情的光彩。這一切使兩顆心自然迅速地貼在了一起。
由於馬克曼德曾受過良好的教育,不久便被聘為礦山事務所的書記,而他努力地工作著。這占去了大部分時間無法向總會的人主動報到。有一天,那位曾在火車上認識的自由聯盟會員斯坎倫,來到馬克曼德的住處。
“馬克曼德,聽說你尚未到馬金帝老大那裏去拜會是嗎?”
“嗯,工作實在太忙了。”馬克曼德回答。
“我勸你還是盡快找時間去拜訪他一下!天哪,夥計,你到這時以後,竟沒有馬上到工會去登記姓名,真是瘋了!要是得罪了他,唉,就說到這裏吧!”
馬克曼德有點驚奇,說道:“斯坎倫,我入會已經好幾年了,可我從來沒有聽到會員有這樣一項義務。”
“或許在芝加哥不是這樣。”
“嗯,但是社團是一樣的。”
“是嗎?”斯坎倫久久地凝視著他,一道凶光在其眼中閃現。
“不是嗎?”
“希望你能在一個月內給我講清楚這些事。我聽說我下車你和警察爭吵過。”
“你怎麼知道的?”馬克曼德驚訝地說。
“這件事在鎮上早就被傳開了,馬金帝老大也曉得這回事。說不定馬金帝老大會看中你呢!”
“為什麼?馬金帝也討厭警察嗎?”
“哈哈,不管怎樣,你最好盡快到馬金帝老大那裏去拜個碼頭,要不然你一定會遭到不幸的。”
“我曉得了,今天晚上一定會去。”
然而到了晚上,馬克曼德已把馬金帝的事忘得一幹二淨,很早便準備上床就寢。這時,門外有人敲門,海蒂的父親雪非德老人進房來。
“馬克曼德先生,聽說你跟小女求過婚?”
“嗯,如果您答應,就在今天晚上舉行典禮,也不妨。”
“這可不行!不瞞你說因為在你之前已經有人求過婚了。”老人說。
“這我早已聽海蒂小姐說過了。總共好像有十人,但是這幾個人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不,其中有一個重要人物,海蒂告訴你這個男人的名字嗎?”
“沒有,我問過她而她沒有說。”馬克曼德帶著不解的口氣說。
“海蒂之所以沒說出這人的名字。是不想讓你聽了以後嚇跑吧。”老人又說。
“嚇跑,你是說我會嚇跑?”馬克曼德覺得可笑。
“沒錯,我的朋友不過就算你害怕也並不可恥,因為對方是伯魯特威。”
“伯魯特威?這惡魔是什麼人?”
雪非德老人低聲說道:“火山黨的副團長,正住在我家中。”
“哼!又是火山黨。”馬克曼德聳聳肩說,“這穀中的人一聽到火山黨為什麼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火山黨那麼恐怖嗎?”
“噓,馬克曼德先生,別那麼大聲,火山黨是屬於自由聯盟的一支。”老人緊張地說。
“自由聯盟?不可能我也是自由聯盟的成員之一啊!”
“什麼!你也是?這可真叫人意外。如果我早知道就不會讓你住下來了。即使每星期一百美元,我也不同意。”雪非德老人吃驚地說。
“但是,雪非德先生,自由聯盟是美國國內會員眾多的優秀組織,以自由和友愛為信條。”
“這個嘛,在別的地方也許是這樣吧!但是在這可就不同了。這裏的自由聯盟稱為火山黨,是一個暗殺組織,聚集著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徒。就我所知他們已殺害了五十多個善良的無辜的人,凶手雖然早已知道,可是……”
雪非德老人尚未說完,馬克曼德便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