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來，七歲小女兒蓮一直悶悶不樂。問她有什麼事，又不說。她越不說，我越不安。
好不容易問出了她的心中事。
數天前，綠對蓮咬耳朵，說珍太壞，要大家不要跟珍好，說這是真拉的主意。真拉在這新村一角的一群年齡相近的小女孩中年紀稍大一點點，自然而然成為領袖。──既然真拉這麼說，蓮和其他幾個女娃便同時對珍不理不睬，急得珍哭了出來。可是，要大家不跟珍好的大姐頭真拉反而親近珍……蓮看在眼裏，氣在心裏，再也不肯去接近真拉。
我問：“就為這事不快樂？”
小女兒搖頭，流下淚，斷斷續續敘述。我到底弄明白了令她深為難過的因由：前天她才得知，真拉並沒叫大家不理珍，是綠說的。“蓮錯怪了姐真拉呀！媽媽……”
我安慰又安慰，蓮仍是悶悶不樂。
我想起了──明天是小女兒蓮生日，記得真拉的生日跟蓮是同一天。我說買個生日蛋糕，讓蓮明天拿去向真拉祝賀。蓮聽了，想一想，破涕為笑。
送過生日蛋糕，小蓮蓮蹦蹦跳跳回到家來，拉住我：“媽媽，姐真拉原諒蓮了。姐真拉和蓮一起唱生日快樂！姨姨稱讚蓮呢！”說罷，唱起“祝你生日快樂……”
正唱著，三個女娃歡唱“生日快樂”走進院來。蓮開門，真拉在前，雙手捧一個銅盤，盤上是圓圓的一個生日蛋糕，後麵跟著珍和綠，也各捧著盛蛋糕的盤子。
放下蛋糕，三人齊齊向我拜了，又齊唱祝賀蓮：“祝你生日快樂……”
綠說：“綠錯了。綠不該……”
我把她拉過來，吻了她。又拉過蓮，蓮緊緊抱住綠……四個孩子，手拉手，圓旋跳起舞來。平日的玩伴們聞聲而至，甜甜的“生日快樂”歌聲，銀鈴般的笑聲，織成片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