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茜·藍賽:我不管你什麼科學不科學,你們得重新做實驗。我沒有殺她,喬恩·藍賽沒有殺她,我們也絲毫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她。這個孩子是我一生中最為珍貴的……你們不要再拿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來唬我。我們應該做的是,全力以赴找出凶手。
警方還在審訊中暗示,喬貝娜9歲的哥哥勃克也涉嫌參與作案,遭到了藍賽夫婦的抗議。
2003年,當這段錄像被媒體公開後,當年協助審訊帕茜·藍賽的原波德地區副檢察長特瑞普·德繆斯解釋說:“這是常規的審訊技術。告訴被審對象你所掌握的證據比你實際上掌握的多,以迫使對方交代。”
即令如此,警方仍對此次審訊的結果表示不滿。8月上旬,本案首席偵探司蒂文·托馬斯在電視上公開辭職,成為因本案而離開波德警署的第五個人。司蒂文在陳述他辭職的原因時說,由於遭受到來自各方麵的重重阻力,本案的調查舉步維艱,實難繼續進行。
幾天後,8月12日,科羅拉多州州長洛易·羅默爾宣布,將於六周內成立喬貝娜·藍賽凶殺案的大陪審團。
1998年9月15日,星期二,由12名普通波德市民組成的大陪審團在法庭緊閉的大門後麵舉行聽證。沒有人知道其中的詳情,諸如傳喚了多少證人、哪些證人、出示了什麼樣的證據等等。人們隻不時地看見大陪審團的成員們被帶到凶殺現場——藍賽家原先的那座紅磚豪宅。
斷斷續續13個月後,1999年10月14日,星期四,下午3點半,大陪審團宣布聽證結束。5點零2分,地區檢察長阿列克斯·亨特出現在科羅拉多州所有新聞頻道的電視屏幕上:
波德地區大陪審團圓滿地、永久性地結束了它的使命。決定不對任何人提起起訴。
…………
我在此鄭重宣布,我和我的公訴方小組認為,目前我們尚無足夠證據對本案中任何被調查的嫌疑對象提起起訴。
聽到這番話,早已等候在電視機前的藍賽夫婦和司蒂文·托馬斯都流下了眼淚。一喜一悲。
就這樣,曆時近三年的“喬貝娜·藍賽凶殺案”調查偵破工作告一段落。波德地區為此案共耗費了50多萬美元,科羅拉多州花掉的是這個數字的三倍,150多萬美元,而此時,人們對案情的了解似乎並不比三年前更多。
終於,波德地區檢察長辦公室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衝擊。先是在1998年9月,大陪審團開始聽證後幾天,盧·史密特離開了阿列克斯·亨特的調查小組。但這位著名的偵探並沒有放棄喬貝娜·藍賽凶殺案,而是以獨立調查者的身份繼續他的工作。
不久,大陪審團聽證結束之後,2000年3月,在檢察長的位置上連任七屆共28年的阿列克斯·亨特本人表示,他無意參加連任競選,並從此退出當地政壇。
接替阿列克斯·亨特的是一名女律師瑪麗·肯南。她從2000年上任伊始,便如喬治·華盛頓大學法學教授約拿瑟·托裏所說的那樣,著手“調查本案的調查過程”。在仔細查閱研究了有關喬貝娜·藍賽謀殺案的全部材料,並逐件鑒定了所有的物證之後,瑪麗·肯南撤換了波德警署參與辦案的全部原班人馬,包括警探長馬科·貝克那。新組成的專案小組請回了盧·史密特。同時,瑪麗·肯南還特邀原聯邦調查局專家約翰·道格拉斯協助檢察長辦公室處理此案。
受此案影響最大的無疑是藍賽一家。他們不僅由於巨額的律師費用而耗盡了幾乎所有的家產,喬恩·藍賽還因為“缺席”過多而不得不從公司CEO的職位上引退。在舉家遷回亞特蘭大後不久,2002年2月,帕茜·藍賽已被遏製達八年半之久的舊病複發,卵巢癌惡化到四期。帕茜再度經曆痛苦的化療過程,她對記者們說,支撐她與疾病抗爭的唯一信念是,希望能活著見到正義得以伸張的一天。
2003年2月,藍賽夫婦飛回波德,在沒有律師陪同的情況下,接受了警方長達四小時的麵談。
2003年7月,經藍賽夫婦新聘律師林·伍德的反複交涉和據理力爭,波德警署終於公開了1996年12月26日淩晨5點52分的那通911報警電話錄音。電話上帕茜·藍賽那極度痛苦和驚恐的聲音,使成千上萬的美國民眾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位母親當時的心境。
經聯邦調查局、聯邦經濟情報局以及紐約市和俄亥俄州兩個“聽覺及音質實驗室”的專家們鑒定,在帕茜對接線員說“趕快,趕快,趕快……”到電話被掛斷之間,背景中並無波德警方所聲稱的那段能聽到喬恩和勃克聲音的對話。
林·伍德一針見血地對前往采訪的記者指出:“波德警署一直不希望公眾聽到這段911電話錄音,是因為他們撒了謊。”
在媒體報道這一重大案情突破的同時,有評論稱,六年多來幾乎可以說是在原地踏步的喬貝娜·藍賽凶殺案現在終於走出了死胡同,但真相大白於天下之日尚不知是否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