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第一縷陽光照在山穀裏,這裏樹木茂盛,這裏是山穀的入口,山穀的入口兩個大石頭在左右兩邊聳立著,秋風吹到這裏給大石頭一檔拐了個彎。釋然才發覺自己原來在兩座山穀中間的小道上,現在看起來這條小道比晚上看時寬敞的多,抬頭一線天在上麵,陽光通過一線天慢慢地聚焦下來。
雖然陽光投射到釋然身上,可是他感覺不到一丁點的溫暖,寒意慢慢的從心裏湧上來,握著法杖的手慢慢地冰冷起來。後麵黑壓壓的人群,個個都是黑衣,黑鞋,黑帽,黑臉罩,隻露出兩隻烔烔有神的眸子。那眼神像冰冷的針刺在他的心上,心裏不好受的同時還帶著陣陣寒意。前麵羽尋穀的四位破爛不堪,眼神也疲憊不堪,疲憊的眼神裏透出一絲絲的不服。那個叫天殘的後麵躲著一個纖弱的身子,看不到臉,可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一個女人,因為在她那破爛不堪的褲子裏,露出了兩條纖細雪白的大腿,在陽光下顯得更加雪白。羽尋穀的後麵看不到是什麼人堵住了去路,隻聽到馬群偶爾的嘶鳴。反觀中間的法度跟道不同他們的臉色也不是很好,陽光下兩張蒼白的臉越顯的泛白。
就這麼靜靜的站著,突然,天殘冷冷的道:“既然各位都到了,為何不敢動手?你們的膽子賊是小了點吧。”說完還繼續冷笑幾下。釋然對這個天殘很是佩服,想想他給那麼多人圍著,居然能不慌不忙,沒一點畏懼的意思,還能淡定的說出那樣的話,實在是很難得。
釋然看了看後麵黑壓壓的人群沒人上來答話,個個像木頭一樣端坐於馬上。這時後麵看不到的地方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死到臨頭的人還敢嘴硬,等下我們就送你們去見閻王。”天殘大笑起來,他那身上布條狀的衣服隨著他那笑聲抖動起來,突然眼睛凸暴幾倍,厲聲道:“天大的笑話,笑死我了。”
沙啞的聲音問道:“有什麼好笑?”
天殘哼道:“如果你們有把握殺得了我們,何必要等到天明,你們拖延時間不過是在等援兵罷了。”
那個沙啞的聲音馬上笑了幾下,說道:“江湖都說天殘地缺天下無雙,說的一點都沒錯,天殘足智多謀,地缺武功蓋世,珠聯璧合天衣無縫。可惜今天隻看到天殘未現地缺。”天殘冷冷道:“對付你,我一個足矣。”
沙啞的聲音帶著絲絲怒氣道:“不知死活的東西,隻要你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留你個全屍,免得你做個孤魂野鬼。”說完大笑起來,那笑聲比他沙啞的聲音更加難聽,聽著耳朵嗡嗡作響。
天殘一點都不畏懼道:“我們與你們點蒼派往日無仇近日無恨,現在你們為了個寶物居然要趕盡殺絕,你們的行為實為正道中人的敗類。”
沙啞的聲音再次說道:“我們這些小幫派上不了你們的法眼,哪裏有你說的那麼不堪,隻要擁有了你手上的寶物,我們這些小幫派就可以跟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就可以平起平坐了,哪需要你們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發號命令。”說完他大笑起來,跟著他的人也大笑了起來。山穀裏回蕩的都是他們的笑聲。
釋然心裏道:“原來他們是點蒼派的,聽他們的語氣,可以看出他們是要搶天殘他們手上的寶物。看天殘他們身上的傷勢來看,肯定是他們所為。他們真的不要臉。”
天殘悲憤道:“好一個小幫小派,小幫小派就能卑鄙無恥設圈套暗算嗎?小幫小派就能勾結魔道中人殘害同道中人嗎?”
嘶啞的聲音大聲喝道:“少跟他廢話,兄弟們給我上。”說完,兵刃出鞘聲截然而起。天殘三個人形成保護圈圍著那弱小的身子。天殘大聲道:“大家注意了,後麵的是蓬羿宮的鬼子,他們的霹靂火很是霸道,現在他們不會動手,那是因為給他們發號命令的人還沒來,所以我們現在要對付的是點蒼派,現在沒危險不代表等下沒危險,時間不多了,大家上啊。”他說那話明顯是說給釋然他們聽的。
釋然心裏道:“原來那點蒼派與魔道勾結想奪取寶物,現在點蒼派急著動手肯定想獨吞寶物,好卑鄙的小人。”
一聲尖銳而空靈的聲音劃過天空,那聲音如悲鳥啼鳴,人聽了不禁心頭一緊。點蒼派的停下了動作,羽尋穀眾人也停下了動作,釋然等人茫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蓬羿宮的黑衣人聞此聲,臉色大變,站在首位的黑衣人大手一揮,馬形方隊首尾對調向著前方奔去,馬蹄帶起的陣陣黃煙在陽光下迷離翻滾,由波瀾不已到波濤洶湧的翻滾著,沒多久黃煙散盡,那隊在黃沙奔馳的人馬也消失在黃煙散盡時。
釋然後麵出路一開,心情不免愉悅起來,心裏壓抑的石頭也放下了一半,最起碼等下要逃時也有路可逃。羽尋穀的四人把保護圈解散,站到釋然這邊來。點蒼派的人自從蓬羿宮的人走後人群裏議論紛紛起來。那聲音鬧哄哄的,一個沙啞的聲音大喝道:“吵什麼吵,再吵老子把你們的舌頭砍下來。”那怒氣有直*蒼穹之勢,一瞬間天地寂靜,針落地都可以聽到。
釋然朝對麵望去心裏不免咯噔一跳,對麵十幾匹馬匹,馬上端坐的個個都是彪悍大漢,一口烏銷長劍斜插在背後,清一色的藍色長袍,藍色的布鞋,麵露猙獰,兩眼凶光。站在首位的是一個滿麵虯髭的大漢,他眼角布滿了皺紋,每一條皺紋都蓄滿了他現在的憤怒和不安,隻有他的眼睛迸射出鎮定與自信。
天殘大笑兩聲道:“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你還是帶著你們的人滾吧,我的君子劍不想沾染你們這些小人的汙血。”說完得意的向著那大漢瞧了一眼。虯髭大漢站在對麵臉上蒼白,冷冷道:“就算沒了蓬羿宮的人,我們也沒什麼好畏懼的,對付你們幾個殘兵敗將綽綽有餘了。”說完大笑了起來,後麵點蒼派的人都大笑了起來,那聲音笑的是那麼的悲哀那麼的蒼涼。蒼涼的笑聲總是笑的最快的,所以那笑聲沒多久就停下來了。
笑聲一落下,寂靜馬上給殺氣環繞,在無聲無息中,羽尋穀的人靜悄悄的把劍拔了出來,橫放在胸前。
釋然道:“法度,點蒼派很厲害麼?”
法度搖搖頭道:“很厲害,招式很淩厲,隻攻不守,誰遇到了也會惹一身麻煩。”
釋然皺了皺眉道:“羽尋穀與點蒼派誰勝誰負呢?”
法度笑了笑道:“不相伯仲。”
釋然驚訝道:“點蒼派為何沒成為名門大派,他不是挺厲害的麼”
法度望了望路邊的黃花,黃花在太陽下閃著金光。法度收回了目光道:“所謂名門大派不是說你又多厲害人夠多就能成為得了,像我們寺廟不就幾個人麼,不也一樣成為了正道裏的名門大派。”
釋然笑了笑道:“我們寺廟個個是精英啊,尤其方丈師兄性格乖張表現欲望強烈的很,不參加這些幫派聯盟都不像他的性格。”
法度笑道:“其實道理很簡單誰出的起錢誰就可以成為名門正派的一員。”
釋然道:“我們寺廟可沒錢。”
法度哈哈笑了兩聲道:“你錯了,我們寺廟窮的隻剩錢了,每天絡繹不絕來燒香拜佛的善男善女給佛主的錢,我們寺廟後麵柴房裏堆的快生鏽了。”
釋然怔住了,馬上會意過來大笑了起來。
道不同一直在他們身邊一直沒說過話,在一邊靜靜地聽著他們談笑風生。
道不同插口道:“為什麼點蒼派就沒錢入正道聯盟會呢?”
法度道:“因為他們沒錢。”
道不同呆了兩秒道:“我不信,聽說點蒼派這幾年發展的不錯,門派新招了很多弟子,又做起叛賣私鹽的勾當,他們沒錢誰有錢。”
法度笑了笑道:“沒想到道兄對他們挺了解的嘛,因為他們太有錢了所以不稀罕加入我們的聯盟,如果你夠強大夠有錢你還會去求人嗎?”
釋然道:“最起碼我不會。”
道不同想了想道:“我明白了。”
法度嗬嗬的笑了兩下道:“道兄領悟能力真好,不愧是軒轅門派的大弟子。”
道不同眼睛閃過了一道精光,稍縱即逝,馬上換了個笑臉。
那邊天殘還在跟那個大漢打起嘴仗來,一時半會不會停下來。偶爾人群會起哄一下。
釋然道:“那個大漢很厲害麼?好像那叫天殘的很忌諱他似的。”
法度望了望那個虯髭大漢道:“這個大漢叫柳書生,他那柄劍如柳葉般,鋒利而變化多端。”
釋然皺了皺眉道:“他是書生,看他樣子像屠夫還差不多。”
法度道:“師叔你就有所不知了,他從小嗜書如命,年輕時風流倜儻文采奕奕,迷倒了不知多少少女,後來聽說還中過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