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跑步秘密的實驗室
在達拉斯城的一個實驗室裏,一位科學家用棉花球給弗蘭克·肖特瘦削的腿肚子消毒。肖特皺著眉頭,這位科學家往他腿肚裏注射了麻醉劑。藥物生效後,他立即熟練地用手術刀切開一個四分之一英寸的口子。一位助手遞給他一件不鏽鋼的器械,僅有鉛筆一半粗,六英寸長,中心是空的,象根針管。科學家們把圓頭的一端插進口子裏,並用力推,直到把它埋進肖特的腿部腓腸肌纖維裏。然後把一個小圓管插入上述針狀器械的空心管裏,圓管一端邊緣磨的很快,象一個微型的做甜餅的模子。小圓管特的小腿肚子裏切下象桔子核大的一塊肉。然後把兩根管都抽出來,腿肚子上的口子用繃帶包紮起來,把剛從小腿深處取出的肌肉纖維樣品放人液體氮中進行冷卻。
體育科學家們又在努力研究這個問題了。在年頭不太久以前,跑步者大都靠自己去摸索如何進行鍛煉。即使有一個人有幸碰上一位知識豐富的教練,但是對於速度和耐力的基本來源了解得很少,因此如果采用了任何行之有效的鍛煉方法,那一定主要是碰巧而已。但是這一切,無論如何大部分已成往事。近幾年來,對於跑步的生理學,營養,甚至各種因素中最難捉摸的一種——動機,也已有了許多了解。
因此,一個運動員,如果他不怕麻煩,僅僅通過閱讀,就可以很快取得過去別人要終身才能得到的經驗。不僅是最優秀的運動員,就是連我們一般人也都能利用這些經驗。僅舉營養方麵的一點為例,直到前不久,許多這動員,甚至連許多教練都認為,如果需要能量,就得吃蛋白質。可是使科研人員感到驚奇的是,他們終於發現,在劇烈鍛煉中,能量的主要來源是碳水化合物,而不是蛋白質,如果在有些足球運動員訓練時的餐桌上還以牛排為主菜,那隻是因為常識的力量往往敵不過傳統。
碳水化合物的秘密以及其他許多秘密,是由於本世紀初出現了一種新事物而發現的,這就是體育生理實驗室的建立。第一批這類實驗室是在英國和德國建立的。
在本世紀二十年代,這種做法也在美國流行開了。擁有第一台踏旋器的哈佛疲勞實驗室在坎布裏奇大力展開了活動。但是,直到六十年代才開始進入大發展時期,那時,由於人們對心理學的好奇心和可以獲得適當的資金,實驗室如雨後春筍一樣出現在美國各地。
由於現在有如此多的實驗室,它們在從事多種多樣的研究。芝加哥伊利諾斯大學的勞倫斯·B·奧斯凱博士正在設法弄明白體育鍛煉對脂肪細胞的大小及數量有什麼影響。他的研究有朝一日可能被視為在防止體重過重的鬥爭中的重要裏程碑。
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諾爾實驗室裏,埃爾斯沃斯·巴斯柯科博士一直在研究輕便的去纖顫器的效用,這是一種當心髒跳動已鬆弛到無效間歇時使心髒重新搏動起來的器械。此外,州立鮑爾大學的研究人員已在研究象如何使膝部動過手術的病人康複,以及體育鍛煉在幫助糖尿病患者過正常生活方麵的作用之類的問題,但大多數實驗室遲早總要回到幾乎所有運動生理學家最喜愛的課題上去:跑步。理由是:在跑步過程中人體承受這樣強的壓力,以致變化產生得很快,並易於用數量測量出來。如果一個人在一整年內每星期有一天晚上玩滾球,他的身體可能會略有一些變化,但是誰能想出什麼辦法去測量這種變化呢?相反,一個每天跑五英裏的人,身體一定會有顯著的變化。
體育生理實驗室的工作已取得某些令人注意的(即使有時是有限的)實際成效。
在我寫這本書時,新西蘭的約翰·沃克是一英裏賽跑的世界冠軍。他受到的醫療照顧也許比曆史上任何其他賽跑運動員都多。他的醫生勞埃德·德雷克博士密切地觀察他的脈搏、血液指數和用氧能力。如果他的血紅素數量下降了(從而他的血液輸送氧氣的能力也下降了),德雷克就要使它升上去,給他注射維生素B12,以刺激骨髓製造更多的血紅素。假如沃克受了一點輕傷,德雷克就會立刻給予處理,防止傷勢轉重。他甚至規定沃克鍛煉時應當跑多快(經常是每英裏五分鍾的速度)。但是對生理學家的工作最重視的地方是東德。那裏每一個世界第一流運動員都有整整一個專家小組輔助他,正如一位醫生說的那樣,“就象把宇航員送人太空時的飛行控製”。
鑒於東德人近年來在體育方麵取得的成功,如果我們自己的運動生理實驗室不能迅速發揮日益重要的作用,那將是令人感到意外的。
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認為上述作法是好辦法。在一次運動和心髒病的學術討論會上,羅傑·班尼斯特說,他認為“科學研究對運動員沒有多大幫助,因為每個運動員都互不一樣”。班尼斯特說:“他必須既試試快跑,也試試慢跑,從自己的錯誤中吸取教訓,然後計算出自己最有效的訓練方法。”他說,此外,身體的因素隻是一個跑步運動員取得成功的條件的一部分:“我認為使一個跑步運動員得到提高的最重要的素質,是他的幹勁和頑強的精神。那是和任何身體素質一樣重要的。”有些評論者還擔心我們最終會培養出一批沒有頭腦的一九八四年式的超級明星,身體雖然鍛煉得很完美,但卻受一些專搞權術的研究人員和技術人員小組的操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