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這裏有一個!(他叫來一個服務人員)

布羅姆:請給我一杯開水。(服務人員轉身離開)各位都知道我們國家已經損失千百萬塊錢了,這可不是好玩的,眼看我們工廠全年的收益都已經泡湯,全年的,甚至更多!

某位代表:哦,甚至更多!

布羅姆:對,甚至更多!所以剛才看到各位開會時那種嘻皮笑臉、吊兒郎當的態度,我實在很生氣。

某位代表:這倒是真的!

布羅姆:(客氣地)我們這樣是難以克服困難的,因為我們缺乏自製性的紀律。

某位代表:缺乏紀律——

布羅姆:(客氣地)我們是缺乏紀律!而我們隻有建立自製性的紀律才能發揮力量。(服務人員端進美麗的水壺和杯子,他倒水入杯,再送給布羅姆)

布羅姆:各位說說,我們全國最了不起的是什麼?(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某位代表:是什麼?

第二位代表:軍隊!

第三位代表:國王!

第四位代表:選民!

第五位代表:女人!(全場嘩然)

第六位代表:鈔票!(大家笑得更大聲)

布羅姆:(把杯子放下)我認為是教會!

少數人:噢,是教會?

布羅姆:當然是教會,我們隻有自製才能獲得教會的支持。

某位代表:教會的支持?

布羅姆:(客氣地)對,教會的支持!

另一位代表:(坐在很後邊)教會又不能使工人改邪歸正,我們要它支持有個屁用?

少數代表:有道理!

第三位代表:什麼用處也沒有的!

布羅姆:(堅定地)我們可以發現,教會是不會同情工人的,但也不會同情我們,因為我們不自愛,既不重秩序,又欺壓工人;如果它支持我們,不就等於幫我們欺壓工人?

某位代表:幫我們欺壓工人?

布羅姆:是的,那等於幫我們欺壓工人。說真的,我對會議的議案完全讚成,但除非它獲得教會的支持,否則行不通!

某位代表:行不通!

布羅姆:確實會行不通!以上是我的看法,請指教。(他走下台)

霍格:現在請凱帝爾先生發言。(全場掌聲如雷,為了能聽得更清楚,大家紛紛向前靠攏)

凱帝爾:喂,喂,各位要反省喔,人家說我們沒紀律喔!(全場笑得前仰後合)教會的人就在附近,茫茫然不知道要幹什麼,人家是不敢幫我們忙的,因為我們缺乏紀律!(全場叫好)教堂向來都是錦上添花,幫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我們一定要假設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都能自製、都有紀律喔!(這些話聽得大家心花怒放)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掌握大權,才能贏得教會的信任,(大家叫好)工人也一樣。法國政府曾經在巴黎槍斃成千上萬的工人——包括那些最可惡的煽動分子——才換來幾年的安靜,看來,流一點血還是蠻管用的!(大家又笑又叫,交頭接耳地談論不已)按照他們的做法,我們現場的人會有人被斃掉的,(大家又是一陣大笑)但我不認為那種作風適合此時此地的我們。倘若今天我們不惜采取流血手段,並以維護社會大局為號召,我們恐怕也還是不習慣的。剛剛有人認為我們要為別人的胡作非為擔負罪名,並且說我們本身也胡作非為,而胡作非為是有害於國計民生的;雖然也隻是聊備一說,不足為信。但如果你想到那些冤大頭老板花了多少年的心血,隻要工人幾個星期的胡鬧就給全部糟蹋掉了,你又作何感想?要是在英國,尤其是美國,這種胡鬧式的罷工更是三天兩頭就發生的,簡直叫人應接不暇。員工一發生,工人就砸爛機器,焚燒廠房,使得各行各業都停滯不進,全球市場蕭條又慌亂;而我們即得和這種工人共同經營業務並平分利潤以保證他們的工作——工人小的敗類是隨時隨地都想尋釁挑撥的,你對他多好也沒用,他們就是那副德性,惟恐天下不亂!要對付這群衣冠禽獸,看來我們還是要想法攬住大權,並運用大權以保證大家,讓那些人不能再蠢動。因此,我對霍格計劃章程中的各點不但舉雙手讚成,而且希望大家也能全力支持!(他在掌聲中走下台,隻有布羅姆一人怏然起身)

某位代表:我們全力支持!

眾人:我們也全力支持!(掌聲)

莫先生:讓我們為英明的領導人霍格三呼萬歲!(包括布羅姆在內,全體人員都表示要加入聯盟)

安克爾:(突然和那位擁護他的代表一起出現在門口)對不起,主席先生,我們走不出去!

霍格:走不出去?

安克爾:門都鎖著。

霍格:不是有看門的人嗎?

安克爾:一個也沒看到。

霍格:怎麼搞的,他們都幹什麼去了?

安克爾:都看不到。(眾人麵露焦急之色)

莫先生:剛剛這裏還有一個。(幾個代表跑到門口張望)

某位代表:他在那邊。(他喊著)(服務人員應聲而入)

霍格:這位是特勤服務人員。(對服務人員)送兩位先生出去。(他送安克爾兩人出去以前,看了一下手表)對了,你順便看看守門的人都幹什麼去了。各位暫且不用心慌,我把門鎖著是提防外人闖進來,我們外麵還派有警衛巡察的。服務人員很可能是張羅晚餐去了,馬上會來的。

少數代表:(以輕鬆的語氣)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