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最近城東趙家當家趙家福非常生氣窩火。生意本來都好好的，還接手了兒媳婦娘家霍家的幾處生意，本來正是他趙家福再次大展拳腳的時候，偏偏不知為什麼近來所有的生意都出了問題。米鋪，布莊，茶樓，股票……凡是有他趙家生意的產業都一下出了問題。不是資金周轉就是店裏出了人命。警察局裏人來了幾趟了，帶走了幾個夥計。資金周轉不過來，素來跟他趙家有業務往來的銀行突然一致轉了口風，不借貸款。任他威逼利誘，銀行方麵都不肯借出一塊大洋。在上海的股票也一日幾跌。趙家幾乎是孤立無援了。尤其是這幾天生意更是一瀉千裏。眼看著，趙家就要敗落了。想起家族的事業要亡在自己手裏，趙家福就恨不得一頭撞死。可他也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撞死了，趙家就真的敗落了。可這麼多的事一下子湧現，忙得趙家福這幾天幾乎腳不沾地的轉，焦頭爛額的。
實在沒辦法了，這才讓趙二去請郭家少爺過來。畢竟郭家跟他趙家也是連襟，不會見死不救。可誰知，趙二說郭家大少爺不肯來。
“滾！”趙家福一腳踹過去，臉上青紅交錯，怒聲道：“這麼點事都辦不好？！隻是讓你去請郭家大少爺過來一趟，這麼簡單的事都幹不好，我養你幹什麼！飯桶！”趙家富怒極，青瓷茶杯一摔，“飯桶！滾！”
趙二生生受了那一腳，踉蹌著，叫道：“老爺，息怒啊。是他郭書不肯過來，不是小的不盡力啊。老爺也別生氣，他郭小子有一句話讓我帶給老爺。”
趙家福扶著桌子，平複這自己的怒氣，“說！他說了什麼？！”
趙二靠近趙家福身旁，扶著他坐下。“老爺，郭書這小子讓我帶一句話給老爺，他說，有些東西是不能染手的，該放就放，不要最後丟了性命而不自知。”
聞言趙家福身體僵了僵，臉上青紅不定。良久，他放鬆身體，背一下躬了下去，看著突然老了幾歲。趙家富長歎口氣，“唉，備車，我去五爺府上一趟。”
“五爺？哪個五爺？”
趙家福怒聲道：“這城中，有幾個五爺？！！”
“是是，老爺，小的這就去。”趙二一路小跑著去了。
城中長平路盡頭有一處宅子。宅子門前兩座大石獅子，威風凜凜，雕刻的栩栩如生。朱漆的大門，些微有些斑駁。赤金九龍青地大匾上上書“吳府”二字。
府內。
五爺一身青衫，手裏拿著點碎肉，喂著三寸丁。“七姑娘，聽說你前晚上受傷了？嚴重麼？”三寸丁偎在五爺身上，偶爾輕微的動一動。
七姑娘今天素色旗袍，淡雅容顏。她腕骨輕抬，拂過額前碎落的發，淡淡道：“勞五爺關心，一點小傷而已。”
五爺摸著三寸丁，臉色有些陰，問道：“是誰家下的手，七姑娘知道嗎？”
“事情都過去了，我也沒什麼事，這件事就揭過不提。”
五爺笑道：“姑娘真是好心，你這般心，估計旁人不一定領情呀。”
七姑娘臉色變了變，冷了聲音，“這就不勞五爺費心了。”
五爺一笑而過，換了話題。“姑娘，如今郭家已退出霍家，如我所料不差，趙家也即將退出，對於這個結果姑娘還滿意麼？”
七姑娘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管家吳伯一路走來，對著五爺躬身道：“爺，城東趙家趙家福前來拜訪，爺要見此人嗎？”
“他？”五爺點點頭，“帶他到書房等著。”他回頭對著七姑娘說，“姑娘，要不要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