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夏楚楚篇(下)(5)(1 / 2)

夏毅永遠也無法想到,當年他用來對付嶽丈的方式今天會一模一樣地發生在他的身上!

夏楚楚也真正地被震驚了!

她真正地體會到了人生中那些和愛情同樣具有重要分量的字眼,比如:責任,擔當。

她被愧疚感折磨得無法安睡,快要窒息。

她不後悔當初的選擇,她是怨恨自己給父親和企業帶來的滅頂之災。

如果劉氏和梁氏繼續收購,夏氏企業就麵臨著易主的威脅。

看到臥榻的父親,看到公司內部人心惶惶,她想來想去,解鈴還需係鈴人,決定去找梁之業攤牌。

昔日的情人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見麵,真是難堪。

她問:“為什麼?”

當然,她知道答案不是“因為我愛你”,她太了解梁之業了,他愛誰都沒有愛他自己更重要,愛情對他來說,隻是世俗的戰利品,而不是無價的奢侈品。

她說對了,梁之業甚至都不會拿愛情來給自己戴高帽子,他說的是:“我是一個商人,商人的行為都是以利益為目標,聰明如你怎會問我為什麼?”

她曉得了,他是有氣憋在心裏太久了,她想知道這口氣的出口在哪裏,直截了當:“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他立刻轉回身,目光直直地看向她:“爽快!你知道對於一個商人來說,最擅長的本領就是做交易。”

“怎麼交易?”

“全在你。”

“在我?”

“外界都在傳你我已經分手,但我從來沒有正麵承認過,你知道為什麼嗎?”他銳利的目光射向她,她立刻意識到了這個靈魂的冷酷和深不可測,“二年級的時候,我和鍾子山一起參加一次化學競賽,結果,子山拿了第一,我拿了第二,他高我一分。我當下下定決心,以後每次的化學競賽都要拿第一,於是在化學這門課上格外地用力氣,可是,這個化學競賽隻舉行了一次,以後再也沒有舉行。我一直以為,這是一場沒有結局的競賽,到今天,終於有了比賽的機會,凡是我想要的,別人不要想拿走,尤其是子山。”

夏楚楚瞪大眼睛站在原地,她想電影裏的場景也不過如此吧,原來現實生活中真有這樣把力氣用在和自己過不去的人。

她該說什麼呢?她真是喟歎得無法言語,最終說出來的一句話是:“究竟是怎樣的交易法?”

“你和我繼續在一起,結婚不結婚由我說了算,還有,不許和子山見麵。”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他和她今天都以敵人的姿態站到了對立麵,他竟然要求繼續在一起,而且結婚不結婚要由他來定,這不是要她夏楚楚一輩子受製於他,若被拋棄了,還要受盡世人的嘲笑?

變態變態,真是變態!

她的怒火在心中燃燒,卻隻能強力地控製在胸口中。

此時此刻,她一個求人者,處於沒有選擇的餘地,怎有資格發火?

以前一直以為,最難的是做選擇題,現在才發現,有選擇還是幸福的,最最難的是,走投無路。

真是風水輪流轉,誰能想到她夏楚楚也會有這麼一天!

她站在地上,突然覺得渾身冰冷,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梁之業用眼角的餘光發現了她的這一個反應,心裏一陣報仇雪恨的暢快,心想:傷人者總會被人傷,夏楚楚,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不要怨我。

緊接著,他聽到了一個冷靜的聲音:“請你再給我點時間考慮。”

他答:“好,兩天。”

她點點頭。

兩天的時間,能做什麼呢?無非是說服自己。

可是,她還是想盡一下人事,探索一下牆裏究竟有沒有一扇門。

沒有人能幫得了她。

她去找她的好朋友柳安然。

狠狠地喝下一杯酒,一心一胸都是淚意,她說:“我遇上了最離奇最不靠譜的事情。”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如何能保持像你一樣的淡定?”

“我信命,已經失去戰鬥力。”

“如果用信命的那顆虔誠的心來奮力改變命運,是不是會有另一種改觀?”

“我是個悲觀的人,我對此沒有信心。”

這時這刻,夏楚楚的眼淚全部湧了上來,掉到了她端起的酒杯裏,她全數喝下,這叫飲鴆止渴吧,她想。

曾經有人也做過同樣的事情,這個人是柳安然,可見,她是柳安然的後身。

她喝了很多酒,柳安然坐在她對麵,一直在陪她喝。

此情此景,讓柳安然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那一次,決定要和羅雲聲離婚的那個晚上,她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以為自己已經萬劫不複,山窮水盡,日暮窮途,心裏想的是:但願長醉不複醒,死了罷了,死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