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戰鬥在江南(2)(1 / 3)

敵人幾次“掃蕩”都撲了空,我們的力量卻逐漸在發展。這就使得那些地主不得不有所顧忌。然而他們並沒有死心,到了1947年夏天,他們和國民黨反動派緊緊地勾結起來。國民黨支持地主收租,地主幫助國民黨征糧,采取“租賦並征”的方法。中、小地主這時又神氣起來,他們借口“租賦並征”是國民黨反動政府的規定,一定要征,不肯讓步。而那些大地主則更狠,他們依仗著國民黨反動派的部隊,想用槍杆子收硬租。我們要取得夏收鬥爭的勝利,必須首先給他們沉重的打擊。工委對當時情況進行了分析研究,認為:大地主多住城市,聯合收租對他們好處最多;中、小地主多住市鎮或鄉村,聯合收租,他們得到的好處較少。根據蘇、常、太地區發動群眾抗租的經驗,我們確定對大地主堅持抗租不繳,對中、小地主爭取少繳。群眾對我們這個決定十分讚成,他們說:“頂壞的就數城裏的地主,他們倚牢了國民黨反動派,想吃我們的肉啦!這次對他們顆粒不繳,看誰硬過誰!”對那些中、小地主,群眾也主張少繳一點,叫他們自己去狗咬狗,鬧內訌。

在租棧貼出公告的第二天,我們活動地區裏的農民紛紛上街。

在中、小地主家裏,先進去一些老婆婆、老公公,向地主說道:“這兩年不好過,幫幫忙,少繳點吧!”隨後又進去三三兩兩的小青年,神采飛揚地“放野話”:“聽說新四軍這兩天就在附近活動,你們當心點!”最後有威望的老農出來和地主談判:“租嘛,是要繳的,但農民這兩年很苦,可不能像租棧規定的那麼多,而且繳到租棧裏,你們不能全拿到,直接給你二成,你們的收入也就不低於租棧啦!”有不少的中、小地主就這樣不得不同意了農民的要求。

但是不少地主是壓迫農民的行家、反共的老手,他們懂得一套對付群眾的鬥爭方式,也了解我們蘇、常、太地區的力量不大,依然是不理不睬,繼續通過“黑衣裳”(武裝警察)催糧逼租,對於這種人,農民恨之入骨。有幾個壞家夥,在黑夜裏被農民從床上拉出來,弄塊石頭一綁,沉到白茆塘裏。

我們為了支持農民的抗租鬥爭,就著手鎮壓那些為首的反動分子。常熟城裏有個綽號叫“猢猻頭”的,是一個大壞蛋,在抗日戰爭時期,曾經因為當漢奸殘害人民,遭到我們鎮壓,但當時去處置他的是幾個做民運工作的同誌,並沒有把他處死,就用爛泥埋起來了,等他們走後,“猢猻頭”蘇醒過來,扒開爛泥又爬回城裏。他對我們有刻骨仇恨。解放戰爭開始,他在租棧裏催租催糧比誰都凶。

平時坐鎮小東門的茶館,專門對付常熟東鄉的人民。他對誰都是要打就打,要罵就罵。離茶館右邊八九家就是偽保安隊隊部,斜對麵橋腳下就是警察局,茶館店門口的街上還不時有警察和自衛隊在巡邏。可以說茶館店就像在他們的保險箱裏一樣,所以“猢猻頭”每天早上,總少不了要在這裏喝壺茶,擺擺威風。常熟東鄉的人,進城都不敢再走小東門。

我們掌握了“猢猻頭”活動的規律,便挑選了錢康元、老宋和陸二男等3個機智勇敢的武工隊員化裝進城。群眾中的積極分子聽說我們進城鋤奸,他們又開心又擔心,有不少的農民自願跟我們進城,掩護我們。

這天清早,“猢猻頭”依然搖著扇子,端著茶壺,坐在茶館裏喝茶。我們化裝成農民的3個武工隊員走進茶館,就在“猢猻頭”的對麵坐了下來。常熟不少人都有喝茶的習慣,茶館裏坐了不少茶客。茶客與茶客大都相熟,猛然闖進3個陌生人,他們都感到非常奇怪。“猢猻頭”也看出了苗頭,推開茶壺,起身就走。錢康元迎門攔住,笑嘻嘻地對他說:“請慢一點走,有幾句話跟你說說!”“猢猻頭”一看更加慌了,邊走邊說:“我不認識你,沒有話談!”錢康元趕上一步,把他的後衣領抓住說:“不行,非談不可!”“猢猻頭”還想掙紮,錢康元就對大家講:“我們是新四軍。‘猢猻頭’作惡多端,今天我們是特地來鎮壓這個壞蛋的!”說著就對“猢猻頭”當胸一槍,把他打倒在地。另一個武工隊員老宋隨手在他頭上補上一槍,對著大家喊起了口號:“堅決鎮壓反動地主、催頭!”“團結起來抗租抗糧!”然後,我們的武工隊員和一部分群眾便從東邊的一條巷子穿出,迅速搶過了一頂小木橋。一過橋,就把橋板掀翻。敵人追了過來,隻好隔河跳腳,鳴槍送行。我們3個武工隊員夾在少數群眾中間,向東南方向撤下。大多數的群眾為了掩護我們,故意向東北方向奔去。敵人繞河趕來,看見東北方向人多,就向東北方向追去了。我們安全地返回宿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