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珍珠劫案(1)(2 / 3)

如果說伍雲召對紫煙是寵愛,那麼對紫嫣卻是欣賞了。紫嫣行事作風大膽心細,且頗有見地。他衝著紫嫣笑了笑,故意打著官腔嗬斥:“都是夫人平時慣出來的,所以你們在我麵前才如此放肆大膽,對一個侯爺就是這樣說話的嗎?”

紫嫣並不懼怕,不卑不亢地答道:“侯爺在外邊是讓人敬仰的英雄、刺史大人,在府裏,在奴婢心目裏,卻是一個也需要顧家的大丈夫。”

伍雲召聽了,心裏微微一怔,笑道:“你這都是些婦人之見。好了,不說了,夫人那兒我去不了,一會兒還有一樁棘手的案子要辦,紫嫣,你給我先倒杯茶水來。”

紫嫣一邊倒茶一邊問道:“侯爺,什麼有趣的案子不妨說來聽聽,好讓奴婢也略聞一二。”

伍雲召想平日裏,府內也數紫嫣最懂事有主意。女人的思維往往與男人大徑相庭,說給她聽聽,或許會有什麼收獲也未嚐不可。

昨夜伍雲召被夢境折磨得幾乎沒有合眼,好不容易在淩晨剛剛入睡,聽到煩人的擊鼓鳴怨聲,有些不悅。打起精神勉強走上廳堂,衙役主簿早已分站兩旁。大堂之下跪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其狀甚是可憐。

婦人匍匐在大堂青磚地麵上不停地叩頭,聲音嘶啞地哭訴,要刺史大人做主,她的主子李大戶快要把自己的兩個孩子打死了。

伍雲召看著堂下顯得突兀粗堪的婦人,心裏微微覺得不快。要她站起身來,慢慢說。在南陽城內,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草菅人命。

那婦人隻是一味地哭訴,要伍雲召為民做主。頭叩在青磚地上嘭嘭作響,幾乎叩出血來,卻是不敢抬起頭,不要說站起來。

伍雲召屢次要她起身,她仿佛沒有聽到。一旁的焦方不禁有些心煩意亂,直起身子,大聲斷喝:“下邊的婦人,站起身來。”案子一般都由焦方主審,伍雲召隻是坐在那兒,需要的時候,發發話而已。

婦人終於被大堂的威嚴所震懾,哆哆嗦嗦地站起來,一時拘謹地說不出話來。伍雲召示意焦方搬張椅子讓婦人坐下,婦人卻說什麼也不敢挨著板凳。

那婦人的話說得急切,支離破碎,費了好大勁,堂上的人才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城西恒安坊有一李大戶,這婦人名張馮氏,是他家漿洗衣服的傭人。張馮氏因丈夫過世,就懇請老爺收留了她的兩個孩子精精和空空也留在府中做個澆水的花工,不要工錢,管吃住就成。

昨日午時,本應張馮氏去李大戶房中送茶水,她一時想午睡片刻,就讓兩個貪玩的孩子代勞。不想李大戶在午睡醒來之後,說自己的那顆剛買的價格不菲的珍珠不見了。據他回憶午飯後自己在臥室內把玩欣賞,不知不覺瞌睡來了,就把珍珠放在桌子上的盒子裏麵,趴在桌子旁邊睡著了。等他醒來時,發現桌上隻剩下一隻空盒子,裏麵的珠子不翼而飛。

李大戶當時大為驚慌,這可是夫人回城外娘家之前,在東海明珠居定下的一顆極其昂貴的珠子,如果過幾天她回來,發現珠子不見了,還不罵他個狗血噴頭。這李大戶本來就是靠丈人家在白河的船渡發的家,極為懼內。

他忙召集所有家裏人,逐個詢問珍珠的下落。問來問去,整個午時,僅有精精和空空兩人進過他的寢室。

精精和空空當時也承認,但他們聲稱僅僅隻是到過外室,把茶水放在那裏就離開了。外室與內室之間還有一層幕布簾相隔,他們不可能看到內室裏麵有什麼東西。再說當時李大戶還未曾睡著,正是他自己發話,讓精精和空空把茶水放在外邊,不要進入內室的。

李大戶可不這樣認為,他認定是精精和空空偷走珍珠。他們在外室保不定偷看到了內室的狀況,於是起賊心貪念。然後,趁他熟睡之機,偷走了名貴的珠子。

精精和空空拒不承認。婦人張馮氏也替兩個兒子作證說他們雖然生性頑皮,但決不會去盜竊別人的東西。李大戶根本不相信他們三個人的一麵之詞,當時惱羞成怒,讓下人把兩個孩子綁起來,氣急敗壞地吊到樹上,嚴加拷問,直到招了為止。

精精和空空雖然年幼,卻也有些骨氣,咬緊牙關一直堅稱沒有見過那顆珍珠,更不要說偷了。這讓李大戶火上澆油,大為震怒,任張馮氏怎麼跪下求情,卻也不依。指使手下使勁用鞭子抽打,他就不信這兩個小人身子是用牛皮做的。

折騰到天黑,精精和空空被打得奄奄一息,依舊堅持不曾偷過東西,東家的一根雞毛也沒有拿過。

李大戶著實沒辦法,但還是不肯讓下人把精精、空空放下來,說讓他們吊在那兒過夜,如果明天還不招的話,就要了他們輕賤的狗命。至於珍珠的下落,如果查不出來,全府上下所有人都逃不脫幹係,每個人掏錢也得再給他買上一顆一模一樣的。

當天晚上,人人自危的家奴就給張馮氏出主意,眼見精精和空空的性命不保,馬上還要殃及到每一個人,不若你去官府求救,讓官府給一個公正的審判。

當晚,有人悄悄放張馮氏出去。張馮氏一路跌跌撞撞來到府衙門口,天還沒有大亮。她不敢去敲那威嚴的朱漆大門,隻得蜷縮在角落裏,眼巴眼望期盼,直到府衙門剛一開,她就連滾帶爬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