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趕到的秦瓊和朱燦阻止了王伯當的血腥屠殺,秦瓊救活了身中數刀,麵部毀容,喉管也被割破的紫煙。朱燦搶走了小公子伍登。落單的紫嫣帶著精精和空空陰差陽錯,讓劉排軍收留。
朱燦心裏有苦不敢聲張,對外封鎖消息,說是隋軍所為。支走對伍雲召忠心耿耿的伍天錫和雄闊海之後,利用洛陽戰事吃緊,瓦崗軍抽調部隊援助之機,對屠殺府衙的瓦崗軍進行了血洗。並不是說他為伍夫人等報仇,而是為了滅口,怕他們散布是朱家莊對伍家人進行了屠殺。
朱燦試圖對城內兵力進行整合,也想把南陽關治理好,卻是有心無力,捉襟見肘,疲於奔命。他還和宇文成都在城內布下的眼線李三合作,找到兵器後,又私自藏起來,想據為己有。以至於李密不得不又派心腹王伯當帶單雄信等人重回南陽關,除警告朱燦之外,就是逼他趕快把兵器和黃金交出來,以便武裝自己的部隊,擴充自己的兵力。
紫煙在秦瓊的細心照料下漸漸傷好,卻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秦瓊給她訂製了麵具,讓她最終能站在眾人麵前。紫煙之所以一直在瓦崗軍內忍辱負重地苟活著,就是想有一天,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告訴還活著的伍府人。
王伯當放心帶她重回南陽關,除了因為她已經是一個不能說話的廢人,而且一直在他們的監控之下,不可能泄密,也自信她掀不起多大的浪子,更重要的是紫煙是唯一熟知府衙地理環境的人,這個對他們很重要。當天晚上,她意外遇上焦方,讓她大為驚喜。因為時機不對,她也不敢相認。此後,紫煙一直尋找機會,終於跟隨秦瓊出城時,她決意留下來。秦瓊也做了個順水人情,他清楚紫煙所知道的,現在對瓦崗軍來說,也構不成威脅,最多能讓人看清楚李密的陰險嘴臉。當然,李密的陰險現在已經不是秘密。
“侯爺呢?”焦方問紫煙,“侯爺後來去了哪兒?”
紫煙在沙地上寫道:“侯爺在朱家莊神秘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在哪兒,朱燦說侯爺自己在一天深夜悄悄離開。李密派人調查過,也說在一天夜裏突然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反正他沒有重回南陽關,朱燦和李密隻是推測他去了河北投奔嶽父李子通,以期東山再起。這僅僅是一個猜想,前往河北的伍天錫和雄闊海也能找到他。沒有人知道侯爺的去向。”
焦方看著紫煙手寫在沙地上的敘述,呆立了好久,才緩緩說:“紫煙,焦方從小被人看不起,承蒙侯爺不棄,讓我從幾乎沒俸祿的捕快做起,一點一點,由侯爺耐心點撥,做到長史。我不管侯爺在你們心目中怎麼樣,他在我焦方心裏,一直是頂天立地的真男人。我不可能讓你們眼裏的侯爺像我心目中的那樣高大,但同樣,你說的那個侯爺永遠也不會是我心目中侯爺的樣子。”
紫煙哽咽著,繼續顫抖地寫道:“侯爺在我心目中跟你的一樣完美,我這樣腹誹侯爺實屬不該,為尊者諱。也許我所知道的僅僅是從瓦崗軍和朱家莊那裏得來的,不排除他們對侯爺的抹黑。我終於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說出來,從保哥不在人世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已經死了,之後,我僅僅具有記憶功能。現在,這樣的價值也不存在了。我要去找保哥和夫人去了。”
紫煙站起來,用腳把沙地上的字跡毀得不可辨認之後,她縱身輕輕一躍。焦方心裏一驚,伸手去拉,已經晚了。紫煙已經投入滾滾的白河中,再也找不見。
紫煙。紫煙。
焦方不知道自己在河邊待了多久,直到有隻素手輕輕搭在他肩上,才慢慢清醒過來。紫嫣不知道什麼時間站在身後。
“焦大哥,怎麼在這裏待著?”紫嫣看見他臉上的淚痕,不禁擔心起來。焦方望著紫嫣,欲言又止。在她心目中,伍雲召一直是神。紫煙已經不在人世間,沒有人會告訴她另外一個伍雲召會是什麼樣子。有時候,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好。焦方的鐵手在紫嫣的手背上撫過,黯然神傷:“紫嫣,伍府裏隻剩下咱們兩個人了,對,還有伍登公子,也不知道他被朱燦帶到哪兒去了。”
紫嫣慢慢蹲下來,靠在焦方的身邊,望著茫茫的白河水,一字一句地說:“焦大哥,不管伍公子在哪,我們都要把他找回來。對了,還有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