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好像也沒有多關心他到底在想裴恒還是公交車亦或是數學題，“唔”了一聲又問，“最近怎麼不見你坐公交車了。”語氣之間有點落寞，原本笑著的表情像是緊張一般微微繃著。
顧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直覺告訴他這種時候不應該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坐公交車了？”
——“因為我一直很關注你呀。”腦海中立刻虛擬出一個女生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問一般歡快的回答。
顧昭的額角青筋跳了跳。“唔……我一個好……好朋友，家住的比較近，我跟他坐一路。”已經走到小區大門口了，女生停下腳步，腳尖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咱倆家好像也挺近的，以後能一起走嘛？”顧昭覺得她應該想問這句話很久了，左手的緊緊掐著右手，指甲嵌進了手心，顧昭不驚訝，好像從那天她在籃球場上著自己說話開始就有了鋪墊一般。
夏末晚上的空氣濕漉漉的帶著露水、樹葉的味道，不遠處燒烤夜市人聲的喧嘩微微浮動，一波波被晚風推動、飄散，顧昭覺得這是一個挺好的晚上，好到很多年以後自己都應該記得許多細節，比如麵前女孩子束起的馬尾，紅通通的耳朵，還有她說道“一起回家”時自己心底一閃而過的某個微笑的麵容。顧昭明白她的心意，也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心意。
“我已經……”顧昭正欲答話，卻被人打斷。
“阿瑩！”不遠的地方一個男生喊了傅瑩一聲。
喊傅瑩的人很快跑到近前來，個子比顧昭高不少，一副草草套了件外套出來接人的打扮。“今天回來晚了一點嘛。”從傅瑩手中自然而然的接過書包，手也自然而然的搭上傅瑩肩頭，和她一起麵對著顧昭。“這個是我哥哥，叫邢川。”像是辯解般的介紹，讓顧昭不自覺也有了些笑意，邢川摟著自家妹妹，也露出白白的牙齒，他笑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很親切，就像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和自己相處時一起為了一個笑話而笑的樣子。邢川應該也沒有比傅瑩大很多，身上還有學生那種幹淨的氣質，卻也不是高中生的感覺。
“我一直陪同學坐8號線的，還得走一段，你一個女孩子，有直達的車不是挺好的嗎。”顧昭解釋道。傅瑩有點失望的樣子，可是再抬起頭的時候又是一副笑著的表情。“這樣啊，知道啦。”跟顧昭擺了擺手，拉著邢川走了。
“哥你明天晚上到前麵那個新華書店那裏接我。”
“！！！！！！那不是前麵！要過三個紅綠燈！我要走好遠！”
“哥哥乖，掏錢我要吃羊肉串。”
“……”
顧昭聽著隱隱約約的對話，覺得自己強烈的想要歌頌哀悼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