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裴恒覺得顧昭最近心情很好，，嘴角總是帶著兩個淺淺的梨渦，不再像以前總是沉默的坐著，整天也不見他說一句話的樣子。每天晚上自己和他都坐八號線回家，比起高二的時候關係親近了不少。公車上有一個女孩子總是和顧昭站在一起，有時候說上
兩句話，顧昭和她比裴恒提前一站下車，有時候也能看見他們倆並肩往回走的情形。
裴恒笑笑，他不認識那個女孩子，不過有些印象，大概就是這層樓的，所以會覺得眼熟，顧昭不冷不熱的，倒是那個女孩子總是等著顧昭。
雖然說是高三，可是顧昭不像是為了一時的新鮮耽誤自己的人。即使現在他們沒有在一起，可如果真的是不喜歡，顧昭應該不會讓那個女孩子跟著他。
裴恒可是真冤枉了顧昭。
顧昭自己一點都沒有關心自己和傅瑩的關係怎麼樣了，他關心的是周測的理綜卷他終於勉勉強強能做完了，今天裴恒沒做出來的一道英語題他做出來了，午飯他們一起吃體育課一起打了羽毛球。
他在一步步靠近裴恒。
就算心意可能沒有表露的那一天，但這樣一點點的靠近足以讓他心情愉悅。
所以當裴恒擺弄著一支筆無聲無息的湊過來說：“你最近和一個女孩子走的很近嘛……”的時候，顧昭驚得差點跳起來。
“你聽誰說的！”
“誒？我自己看到的啊，你們每天晚上還一起回家，她每次都在校門口等你啊。”
顧昭悔的腸子都要青了。裴恒一副“我什麼都知道了，是好朋友就趕快跟我坦白吧”的架勢。是自己最近跟餘昕一塊嚼了太多的舌根所以遭報應了吧！顧昭瞥了一眼裴恒一臉壞笑的樣子，覺得他深得餘昕真傳。
“我沒有，她家跟我家住得近……”
裴恒一臉“你不要狡辯了”的表情。
“晚上她哥哥會來接她的……”
裴恒一臉“我都懂”的表情。
曾幾何時，餘昕跟他瞎侃的時候說，逼問八卦，最有效的武器就是眼神和表情，要有一副仿佛能擊垮對方一切偽裝的眼神，一副拒絕所有虛與委蛇的表情，如此一來，沒有什麼八卦是你問不到的了。
顧昭默默偏過頭，對著餘昕的背影狠狠翻了一個白眼。
餘昕正在樂顛顛的和同桌說班上那個誰誰和隔壁班那個誰誰不可不說的一段過往，突然覺得一陣寒意順著脊梁骨嗖嗖的爬上來。
“阿嚏！”
午飯的時候裴恒不在，顧昭的對麵難得沒有人。
“誒？你同學不在啊，那我坐這裏咯？”
顧昭抬起頭，第一次覺得對著傅瑩沒有發生語言功能紊亂，他的大腦S區正常得不得了，靈活的不像是他自己的。
“我有喜歡的人。”
傅瑩像是沒有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喜歡的人，有點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
顧昭的手緊緊的捏住筷子，力氣大的像是想用筷子把麵前的盤子戳一個洞。他覺得這樣對傅瑩說話可能不太好，可是內心裏那個繼承了他所有殘忍秉性的小人卻覺得痛快非常。
顧昭的糾結終止於傅瑩迅速端起餐盤走遠的背影，和那一句輕飄飄撂下來的“我知道了。”
顧昭的心卻是怎麼都折了一塊，像是被那雙用力過猛的筷子戳了個洞，有點漏風。
顧昭晚自修下課以後沒有坐公交車。
從晚自修開始就一直那麼坐著，下課鈴聲響了以後，隻是放下了筆，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你不走嗎”裴恒收拾好書包，站起身來，見他還是沒有動，於是俯下身來問他。
顧昭搖搖頭，“我媽媽今天晚點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