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調假情花娘生閑氣 吐真意妓女教節財(1)(2 / 2)

誰想金鍾兒嫌水冷,沒有洗澡,止將腳洗了洗,就到前邊來。走到東房不見如玉,問小女廝,說在玉磬兒房內。金鍾兒飛忙跑到玉磬兒門前,掀起簾子一覷,見玉磬兒坐在如玉懷中,擁抱著吃嘴。金鍾兒不瞧便罷,瞧見了眼紅耳赤,心上忍了幾忍,將簾子狠命丟開,往東房裏去了。如玉失色道:“這不是個沒趣味麼?”說著站起來。玉磬兒冷笑道:“什麼是個有趣味沒趣味!一個好姑老,也霸不了一個好婊子,好婊子也霸不住一個好姑老。桃兒杏兒,是大家吃的,誰還不是誰的親老婆親漢子哩。”

如玉也不理他,一直往東房裏來,見金鍾兒頭朝下睡著,叫了幾聲,不答應。用手推了幾下,隻見金鍾兒一蹶劣坐起來,圓睜星眼,倒豎娥眉,大聲說道:“你推打著我怎麼?”如玉笑道:“我和你有話說。”金鍾兒道:“你去西房裏說去,我不是你說話的人。”如玉道:“悄聲些兒。”金鍾兒道:“我不敢到街裏吆喝你們去麼?”說罷,又麵朝裏睡下。如玉自覺理短,又見他怒極,難以分辯,待了一會,少不得又去央及。瞧了瞧,雨淚千行,將一個枕頭到哭濕了半個。如玉扒在婦人身上說道:“你休要胡疑心。”金鍾兒複翻身坐起,將如玉用力一推,大聲喝道:“我不疑心,你兩個連孩子都生下了!許別人這樣欺負我,還不許你這般欺負我?你到是取刀子去,殺了我罷。”

鄭婆子在南房內,聽得他女兒嚷鬧,慌慌張張跑入來,問道:“你又和溫大爺怎麼?”金鍾兒見是他媽,說道:“你幹你那老營生去罷,又浪著跑來做什麼?”鄭婆子見如玉滿臉上都是笑,像個懇央他女兒未停妥的樣子,才知道是頑耍惱了,急忙跑回南房裏去。如玉又笑說道:“你隻是動怒,不容我分辯,我就有一百的冤枉,也無可自明。”金鍾兒道:“你說,你說!”

如玉就將方才的事,如何長短,據實訴說了一遍。又道:“委的是他撩戲我,我何嚐有半點意思在他。”金鍾兒那裏肯信。如玉跪在炕上,指身發誓,金鍾兒方才信了,罵道:“我沒見這樣一種沒廉恥的淫婦,自己摟上個禿子,混了幾日罷了,又撈撾起人家的口味來。教人這樣吆喝著,蛈臉上豈不害羞。”又數說如玉道:“你過那邊坐去,就是你的不是。你先伸手擰他臉,又是你的不是。從今後,你隻和那淫婦多說多笑一句,我看在眼裏,我就自刎了。”

兩人正說著,蕭麻子在門外問道:“溫大爺在麼?”如玉連忙答應,請入來坐。蕭麻子掀簾入來,笑說道:“過了會年,屢次承大爺盛情,也說不盡。久矣要請吃頓便飯,怎奈小戶人家,沒個吃的好東西。昨晚小婿帶來一隻野雞,幾個半翅,一隻兔兒,一尾大鯉魚,看來比豬、羊肉略新鮮些,早間原來要親約,我又怕做的不好,恐虛勞枉駕。此刻嚐了嚐也還可以,敢請大爺到寒舍走走。”如玉道:“承賜飯,我就去。”金鍾兒道:“就止認的溫大爺,也不讓我一聲兒。”蕭麻子笑道:“我實實在在的有此意,請你同去。想了想,小婿也是個少年,我臉上下不去,改日再請你罷。”說罷,陪著如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