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修轉過身,強勾起一絲微笑:“曦合,我一定會查出真相,為我們的父母還有摩羅鎮上所有人報仇的,我保證。”少年的聲音除了青澀還有堅毅。
“我相信摩修哥哥,可是,父親還有母親他們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嗎,會不會是他們都得了瘟疫呢?”曦合的聲音漸漸有些哽咽,這個年齡的她寧願去相信這是天災而不是人禍。
“這一定是人為的,如果這僅僅隻是一場瘟疫,怎麼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令整個鎮子沒有留下一條生命。還有,這如果隻是瘟疫,他們怎麼會死的這麼詭異,就像突然被抽走裏靈魂。這一定是人為的。”摩修因激動身體不停地顫抖,話語中充滿了固執和恨意。
摩修攥緊了拳頭,略顯尖銳的指甲深深地嵌進手掌中,帶來一陣鑽心的疼痛。血管中流淌的猶如是粘稠的怨恨,卻無法釋放出來。黑色的袍子在風中獵獵作響,單薄的身影愈發消瘦。
“那我們要怎麼辦?”曦合咬著嘴唇,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隨時都會掉下來。畢竟是女孩子,在經曆了那麼大打擊,失去所有親人後,還能保持著理智,已經盡力了。
看著曦合欲哭的樣子,一時之間,摩修也不知怎麼安慰。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他明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要照顧麵前的這個女孩,還要查出真相,為父母報仇。除了堅強,別無選擇。
沉思良久才開口:“我們離開這裏。”曦合一愣,旋即又平靜下來,點點頭,沒有說話。不離開,又能怎樣,已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愈合不了的傷害,就選擇視而不見。
“沒錯,離開這裏,”摩修像是自言自語般重複著,他說出離開同樣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對於生活了十幾年的鎮子有著非常深的眷戀。而離開雖然一時在感情上難以接受,但這是最好的選擇。
“我以前聽父親說過,在大陸上有一個地方,名字好像叫做聖索倫城堡,那裏聚集著一群修煉魔法的人。而如果有所成的話,據說可以獲得不可思議的力量,”摩修的眼睛裏閃過一抹光亮,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要是自己學會了那所謂的魔法,等到有一天查出真相,就可以為父母他們報仇了,也可以更好的保護曦合。“所以,我想去那裏。”
摩修所說的聖索倫城堡其實是在大陸上聲名顯赫的聖索倫魔法學院,而那裏的學生無一不是天才。隻是摩羅鎮靠著拉美爾河,不世出,消息閉塞,他不了解的是,魔法早已不是幾百年前的魔法。而且,聖索倫魔法學院的招生條件極為的苛刻,苛刻到讓普通人望而卻步。
“我聽摩修哥哥的,摩修哥哥走到哪曦合就跟到哪。”曦合正視著少年,她心裏知道,摩修是她剩下的唯一的親人。
“曦合,你放心,我一定會學會很厲害的魔法保護你的。”摩修說這話時認真的看著曦合,仿佛說的不隻是一句保證,更是一句誓言。
“恩,”曦合用力的點點頭,及腰的長發在風裏飄著。
“那我們就沿著這條山脈向東走吧,先到離這裏最近的城市,然後再做打算。”摩修沒有選擇順著拉美爾河離開這裏。因為拉美爾河地處西元大陸的極西之地,而且是南北走向。聽父親說,聖索倫城堡是在大陸的中心地帶。所以,東西走向的山路也許能更快的抵達。
此時,光線斂盡。風很涼,夾雜著河水淡淡的腥味。摩修站在高處,十五歲的年紀身形還很單薄,卻給人一種挺拔的感覺。站立在天地之間,所有的風景都向後退去。曦合站在一側,黑發飄揚。兩個孩子仿佛一下子就從天真無邪成長到成熟穩重。而在其他人身上,這個過程還需要幾年的時間來完成。
摩修抬起頭,今晚的星光很亮。隻是星光之下,一片死寂。等到這些星光隱退,自己也便要離開了。但是這仇恨一定不會忘,等到真相水落石出,自己一定會讓它付出代價。
摩修的身體很僵硬,拳頭死死的握著。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緊張,曦合輕輕地把手放在他手中。摩修一愣,旋即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不少,女孩的手溫熱而柔軟,仿佛讓那顆遭受重創的心有了一個寄托。同時,他不了解的是,在曦合的心裏,他也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一定會回來的,摩修望著遠處再也沒有燈火亮起的鎮子,心中暗暗想道。
隻是,他不知道,這一次離開,以至於很多年都沒有再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