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兩個人跟我無冤無仇,但我又為什麼對他們恨之入骨呢?因為他們罪不可恕,因為他們曾經害死過兩個人——費裏厄和他的女兒,所以我殺他們。我想這也是他們應得的下場。如果讓我控告他們,我拿不出任何證據。但是,我確切地知道他們有罪。這是我親眼看到的,我已經替你們完成了懲罰他們的任務。如果換成是你們,我想你們也會像我一樣毫不猶豫地這樣幹。
“剛才提到的那個女孩,她本來準備和我結婚,但被迫和德雷伯結了婚,後來她含淚默默地死去了。在她下葬的那一天,我從她手指上取下了那枚結婚戒指,而且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德雷伯看著這枚戒指死去,要讓他知道是什麼要了他的命。我追蹤他們幾乎走遍了兩個大洲,這枚戒指一直伴隨著我。他們以為能擺脫我,但他們錯了。我是決不會放棄的,即使我明天就死了,當然這也很有可能,現在也都無怨無悔了。我完成了我的任務,而且是我親手殺了他們,今生無求了。
“當然了,我和他們的經濟狀況不能比,因此我要追上他們確實是很難。在倫敦的時候,我幾乎連溫飽問題都不能解決。後來我決定找一份工作,騎馬、趕車對我來說簡直不成問題。於是,我到一家馬車廠租了一匹馬和一輛車,每個月都要繳納一定的租金。除了交租金我所剩無幾了,但還能勉強支撐下去。一開始趕車,我不熟悉道路,隻能隨身帶著地圖。後來我熟悉了幾個大旅館和幾個主要的車站,工作才順利起來。過了一段時間,我終於找到了他們居住的地方,是泰晤士河對岸肯伯維耳地區的一所公寓。隻要他們在這座城市,就別想再逃走!為了不讓他們認出我,我留了長長的胡子,時時都在跟蹤他們,等待下手機會。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他們逃掉了。
“但他們還是差一點又跑掉了。在倫敦,我可以說是和他們形影不離,不論他們走到哪兒,我都緊緊跟著。我隻能在深夜出去趕車,所以賺的錢越來越少了,連租金都交不起了,因此最重要的是盡快幹掉這兩個亡命之徒。這兩個家夥非常狡猾,他們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因此總是結伴而行,晚上很少出來。我跟蹤了他們大約兩個星期,從來都沒離開過他們。德雷伯經常喝得爛醉如泥,而斯坦格森則特別小心。我每天都在尋找機會,可總是找不到。不過我並沒有因此灰心,直覺告訴我,報仇的機會不遠了。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我的病,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如果我的病過早發作,那我真是死不瞑目。有一天傍晚,我趕著車出去,在陶爾魁地區——他們居住地的附近,突然間我發現有一輛馬車停在他們住的地方。一會兒,車夫搬著行李出來了。德雷伯和斯坦格森跟在後邊,他們上了馬車,我也開始行動,緊跟著他們,我想,他們又要換地方了。
“在尤斯頓車站,他們下了車。我找了個孩子幫我牽著馬,隨著他們進了月台。他們正在訂去利物浦的車票,售票員說剛走了一輛,要走還得再等幾個小時。斯坦格森有些惱火,而德雷伯卻洋洋自得,為了能更清楚地聽到他們所說的話,我又向他們靠近了一些。德雷伯讓斯坦格森等他,他要去辦一件事。斯坦格森建議他不要一個人行動,因為他們已商量好了,凡事都兩個人一起行動。德雷伯卻說,這是他個人的事,不需要別人插手。斯坦格森對他說:‘做事一定要小心,不要輕舉妄動。’德雷伯大發肝火地說:‘你不過是我的一個私人秘書,有什麼權力幹涉我?’這樣,斯坦格森便也賭氣地說:‘如果趕不上最後一趟火車,就到好利得旅館來找我。’德雷伯說:‘我會在十一點以前趕回來。’說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