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史號睜開眼睛看了簟溪堂一眼,“小堂,你也睡會兒,看你精神不怎麼好的樣子。”
簟溪堂點點頭,去浴室簡單地洗了洗,然後麵朝牆壁,睡了。
史號睜開眼認真地看了看簟溪堂的背影,眼睛裏有什麼閃閃爍爍,終於最後都歸為平靜,寢室裏再度安靜起來。偶爾,李宇翻個身,弄得床嘎吱作響。
段明寧打過一個電話來說他要回學校了,簟溪堂隻是淡淡地說了聲,“一路順風。”
很久以後,李宇有一天突然問簟溪堂,“你那女朋友呢?怎麼很久沒有聽到她的奪命連環扣了?”
簟溪堂平淡地笑了笑,“跟別人跑了。”
李宇一張臉驚得變了形,圍著簟溪堂走了兩圈,咋舌道,“乖乖,你那女朋友,啊不,前女友,該不會是個公主什麼的吧?竟然把你這樣的都蹬了!你老實說,難道你爸最近破產了?”
史號一腳踹過來,“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把你兜裏的ipad掏出來對著它說小堂家破產了試試?”
李宇吐了吐舌頭,伸手捂緊自己的衣兜。上個月,簟溪堂的爸爸來看簟溪堂,給寢室裏三個男生每人送了一台ipad。
房理也敲了李宇腦袋一把,“還不滾去上班?想被店長炒魷魚?”
李宇捂著腦袋有點委屈,到底還是走了。
史號看了看簟溪堂,到底沒忍住,伸手拍了拍簟溪堂的肩,“想開點,到處都是花。”
房理嬉皮笑臉地接了一句,“沒有花不還有草麼?要向你老哥看齊啊,將所到之處的男生通通秒殺!”說著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簟溪堂一拐子過去,寢室裏立刻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
看著窗外的樹又長了葉子,簟溪堂決定自己應該做點什麼。那天下午,他終於答應了一個從入學開始就一直追他的女孩子。女孩子叫管茶。
李宇吵著要請吃飯,簟溪堂在火鍋城定了位置。
日子過得很是平淡如水。
管茶拿著錢包一臉癡癡,寢室姐妹湊過來,“還在看你的白馬王子啊?我說,小茶,你可真本事,千年寒冰都被你捂化了。”
管茶抬頭看著姐妹,眼睛裏說不出的愁。寢室姐妹收斂了調笑,關心地問,“怎麼了?你們吵架了?”
“要是吵架就好了。”管茶歎了口氣,用手摩挲著錢包裏的照片,他們在一起好幾個月了,簟溪堂對她很好,會幫她打水,會幫她買飯,會帶她去逛街,會在過馬路的時候牽住她的手,可是,簟溪堂不快樂。她的存在並沒有讓他動搖什麼。
“你們到底怎麼了?”姐妹用手點了點管茶的腦袋,“不吵架還不好啊?你看我家那死鬼沒事兒總跟我吵,我煩都快煩死了,真想一腳把他踹了再找一個簟溪堂那樣的。你瞧簟溪堂多好啊,又帥又有錢,還溫柔體貼,你要是不要啊,多的是人排隊。”
“不,你不懂,”管茶搖了搖頭,“吵架也是一種在乎,他連這種在乎都沒有。每次我跟他鬧,他總是微笑著,弄得我好像在無理取鬧,你知不知道,我憋得慌。”
寢室姐妹摸了摸管茶的額頭,搖了搖頭。
管茶又摩挲了一下簟溪堂的照片,他們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進入十一月份,簟溪堂經常接到一個人的電話。管茶終於在簟溪堂臉上看到了平整以外的表情,接到那個電話時,大多數時候簟溪堂是平靜地聽著,但是那種平靜並不是真的平靜,跟簟溪堂跟她在一起的平靜不一樣,那是靜流下的波濤洶湧,有時候簟溪堂也會生氣。有好幾次,管茶都想問那個人是誰,可是話到嘴邊,又因為莫名的恐懼咽了回去。
直到有一天,管茶到宿舍找簟溪堂,簟溪堂還在洗澡,管茶就坐在他的床上等他。手機響起來,管茶拿起來看了看,稱謂是“寧”,管茶心思一動,也許是“那個人”,伸頭看了看浴室,管茶吞了吞口水,接通了電話。
電話裏傳來了很豪爽的聲音,那聲音清亮極了,“溪堂,我跟她又和好了,我跟你說……”
“對不起,”管茶趕緊打斷對方,“我是簟溪堂的女朋友,他還在洗澡。”
段明寧愣了愣,心裏湧起一股陌生的灼燥感,他晃了晃頭,然後笑著問,“你就是他的女朋友啊?這小子把你藏得真緊!怎麼問都不肯告訴我!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段明寧,是……”
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人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