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牧停了下來，站在岔道口靜靜地看著他們，而秦季先安靜地站在蘇牧的身後，黑色的大衣如同一幅巨大的羽翼，將兩人罩在一起。
“厄……”剛剛開口說道的年輕人被兩人看得再次愣住了，瞪著雙大眼，如果見鬼一般。
“前麵什麼情況？”蘇牧問道。
“那頭村子裏的人都說這幾個月山裏有野獸傷人，被咬到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醫生說是狂犬病，沒得治。”聽到蘇牧的問話，另一個年紀看上去二十七八的年輕人開口說道，聲音不大，語速也不快，是個沉穩到古板的人。
不過，能在過年的時候跑到山裏玩定向越野的，想來也不是普通人。
“你們遇到了？”
“昨天傍晚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一眼，就在那邊山頭的大石頭上。”那人又說道。
蘇牧若有所思地朝年輕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想了想問道，“昨天傍晚刮得是東南風？”
那個年輕人愣了一下，才說道：“是啊，有五六級呢，我們就躲在大石頭下麵兩百米的地方。”
蘇牧又在那塊大石頭下看了一圈，點點頭說道：“你們運氣不多，要是在下風口就等著讓人收屍吧！”
聞言，不止那兩個年輕人，連秦季先都驚奇地看向蘇牧。
“你，您知道那是什麼？”率先開口的那個年輕人結巴著問道，表情如同見鬼。
“還不清楚，不過……”蘇牧沒有說下去。
“不過什麼……”年輕人咽了口口水，臉色慘白。
蘇牧難得笑了笑，對兩人揮揮手，說道：“玩笑而已，你們再往前走五百米就能出山了，祝你們好運。”說完，頭也不回地拐上岔路。
蘇牧走的慢，但是觀察得卻很仔細，常常停下來仔細分辨著什麼。秦季先一路若有所思地跟在他的身後，也不說話，但是探究地眼神卻毫不掩飾地放在蘇牧的身上。
這片山林屬於後山，平時除了少數探險愛好者外就是本地山民也很少會來這邊。這裏山路崎嶇，有的地方甚至沒有路，再往深處進去，有好幾次蘇牧都走到獸道上，而靈敏的嗅覺也在不斷地提醒他是什麼動物開辟了這些小道。
一直找了近兩個小時，蘇牧依然一無所獲，不過他倒是走到了昨晚那兩個年輕人露營的空地，是一個微微內陷的小山洞，洞裏很幹燥，還有篝火的痕跡。看了看天色，蘇牧決定今天也在這裏安營。
除了兩把刀和一卷繩索，蘇牧並沒有帶多餘的東西，不過野外生存這種事情根本難不倒蘇牧和秦季先。撿了幹樹枝和枯葉，很快就點了火，又將秦季先順手逮到的野雞拔了毛放在火上烤。雖然沒有什麼調料，但兩人都不是挑嘴的人。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氣溫更是一下子降到了零度以下，即使圍著篝火，冷氣也依然從四麵八方侵蝕而來。蘇牧依然敞著大衣，盤腿坐在篝火前麵，有一下沒有下的撥動著木柴，看著火焰的眼神專注而冰冷。
在上一世生命的最後，炸裂的火焰是他看到的最後的東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死掉了，現在活著的隻是一個接收了一段記憶的另一個空間的他。有的時候蘇牧甚至會懷疑，真的會有末日嗎，或許大災變隻是他臆想中的發生的呢？
蘇牧找不到答案，一切隻能等到兩個月後。
突然，蘇牧似是感覺到什麼的轉過頭朝一邊看去，秦季先正抬著手臂正朝他環過來。“你在幹什麼？”蘇牧明知故問。
“這樣比較暖和。”說著，秦季先的手臂環住了蘇牧的肩膀，兩個人緊緊的靠在一起，溫暖像是冬日的暖陽一樣，慢慢地從兩人相觸的地方滲透開來。
蘇牧動了動肩膀，但是沒有掙脫秦季先的手臂。
秦季先笑了笑，更得寸進尺地朝蘇牧那邊擠了擠，說道：“如果你想要一個露營，完全可以事先和我說好，我會讓陸大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他似乎有些苦惱地說道，“雖然現在這樣似乎更加浪漫。”
“浪漫是最無所謂的事情。”蘇牧盯著篝火冷冷地說道，“與其浪費時間和精力浪漫，我更願意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比如……”秦季先好奇地問道，“比如像現在這樣在零下五度的野外什麼都不帶地露營？我看不出來這種事情除了浪漫之外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