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東京愛之失(9)(3 / 3)

那些我看不見的人和她一樣正安靜的向前走著,他們要走向那個死亡之後總歸要去的地方,走向自己的來生,然後和最愛的人,再來遇見一次。

我模糊的聽見寒冷的空氣裏有潮水起伏的聲音,蓮在的聲音悠遠的像從萬米之下的深海裏傳上來的一樣,她說:“涼跡,我好冷啊。在那個地方,那個連聲音和光線都無法到達的地方,那個沒有你的地方,我冷得快要死掉了。”

她這樣說著竟然哽咽了,她說:“那個地方好可怕,那個地方一個人都沒有。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了。他們好殘忍啊,他們把我扔到了那麼可怕的地方。”

說著說著,她卻又輕輕的笑起來,她說:“那個地方雖然很令我害怕,但是,涼跡,你知道我找到誰了嗎?我找到了父親和母親,他們的樣子一點都沒變,他們看見我之後不停的哭,他們說對不起,對不起把我一個人丟在世上,對不起讓我和他們一起沉睡在深海裏……”

她說著說著聲音又低了下去,她說:“涼跡,對不起,我現在就要離開了。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從來都沒有討厭過你,告訴哥哥,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他。”

我狠狠的握緊了拳頭,努力不讓自己顫抖。我們這些年來,找不到你,是因為你被遺棄在那裏了嗎?在那個連光線和聲音都無法傳達到的地方,在那個比夜晚還要寂靜冰冷的地方……你竟然被扔到了那樣的地方。

雪下得越來越大,我聽見清涼得如同浸沒過海水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她說:“涼跡,我愛你。”

我驚愕地回頭,身後卻空無一人,隻有漫天的大雪安靜地落下,一片又一片,晶瑩的鹽粒一般。

任何腳印都看不見。

懷裏的寶寶伸出他還未長開的粉嫩的小手貼上我的臉頰,疑惑地問我:“爸爸,你怎麼哭了?”

終究是四歲大的孩子,眼睛純澈幹淨,未經曆任何沾染塵埃的歲月。

我搖了搖頭,伸手去刮他的鼻子。一陣冷風吹來,我的圍巾裹了大片的雪花飄了起來,我在那一刻竟然寂寞的仿若身處在萬丈深海。

寶寶索性伸出兩隻短短的胳膊來捏我的臉,聲音清亮清亮的:“爸爸……小陌給你做鬼臉……所以爸爸不要哭了好不好……”

任勞任怨的打著傘站在我身邊的折原優一麵無表情地看著我,他惡狠狠地說:“做戲歸做戲,你要是再敢教唆我下屬的侄子喊你爸爸,就算你是黑羽涼跡我也一樣揍給你看。”

我將懷裏的小陌抱得更緊,我說:“剛才……蓮在來和我說再見。她說她被埋葬在萬丈深海之下,她說她從來都沒有怪過我們,她說她很想念我們……”

“你想象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豐富了?”他口氣不悅的皺著眉頭問我。

但是呐,折原優一,你也寧可相信的是不是?不然你怎麼也會流出眼淚來,你看,你堅持不住了吧,你明明哭得比我還要傷心。

我感覺到清晨的風帶著雪狠狠的撕扯過眼角,疼得快要不能呼吸。

所以,在我身後曾經的那個位置,現在已經沒有人了。

故事也已經沒有後續了。

蓮在,你曾經對我說過,你對我的愛至死方休。

而我現在終於可以回應,我對你的愛至死不渝。

Girl my sweetheart has gone now.

我親愛的女孩離開了我。

She’s up in heaven somewhere, so little star high above.

她飛到了天堂的某一方,成為一顆小星星掛在高空上。

If you see her tell her all my love.

如果你看到了她請告訴她我滿腔的愛意。

Tell her I love her.

告訴她我愛她。

Tell her I miss her.

告訴她我想念她。

Tell her thou’ I may cry

告訴她也許我會哭。

My love for her will never die.

我對她的愛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