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衝撞使臣闖大禍(2)(1 / 3)

李通剛說完,劉秀和李軼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對劉秀來說,從父親過世到長安遊學歸來,多次受到新朝的欺淩、折辱,今聞新朝軍狼狽敗北,當然笑得開心、暢快。正笑得痛快,忽聽李通又說道:“本來東赤眉、南綠林,王莽很難應對,必無回天之力。可惜恰在此時關東發生蝗災,瘟疫流行,綠林山也難逃噩運,義軍將士染疾而死者過萬。王莽趁機遣心腹之將納言將軍嚴尤、宗秩將軍陳茂南擊綠林軍。綠林軍一方麵為躲避瘟疫,一方麵為保存實力,被迫下山,兵分兩路向外發展。由王常、成丹、張卬統領一支為南路,西入南郡號‘下江兵’。由王匡、王鳳、馬武、朱鮪統領的一支為北路,北入南陽,號‘新市兵’。”

劉秀一聽王常的名字,驚喜地說道:“王常果然不是尋常之輩,李兄了解他的情況嗎?”

李通不解地笑問道:“怎麼?莫非文叔與王常有舊?可惜呀,在下說的這些情況都是從南陽官府邸報上看到的。至於綠林軍的英雄們,在下可是一個也沒有見過。”

劉秀不好意思地說:“在下與王常僅有一麵之緣,知之甚少,李兄請接著往下說。”

李通呷了口茶,接著說道:“綠林軍雖然受挫,但下山之後,對咱們南陽百姓起事反莽極為有利。平林人陳牧、廖湛聚眾數千人,響應起兵,也稱綠林軍,號‘平林兵’。如今,新朝暴虐,百姓分崩,南陽饑荒,兵革並起,這是天亡新朝。複高祖之帝業,定萬世之秋,當在此時,舂陵劉氏,還猶豫什麼?”

劉秀被李通一席話說得熱血沸騰,情緒激昂起來。他在心裏想:王莽篡漢,劉氏積弱,天下人思漢之心有之,但真正主動提出匡複漢室的,李氏為第一人。劉秀感激不盡,起身伏拜,哽泣著說:“兩位英雄明大義,尊古禮,壯誌扶漢,實是天下人之福,漢室之幸,劉某不才,先行拜謝了。”

李通忙把他扶起來,連連搖手道:“文叔何必如此,當此南陽騷動,王莽也有警覺,已遣心腹甄阜為前隊大夫、南陽太守梁立賜為屬正(南陽都尉),更遣繡衣使者蘇伯阿出巡地方,專門對付叛亂的義軍。形勢危急至此,舂陵應早定大計,相機而動。”

劉秀拭淚而起,激昂地說:“舂陵劉氏,早已蓄勢待發,隻是苦於無外援內應,功敗垂成。今有二位英雄相助,還有什麼可擔憂的。劉某不才,可代表宗族決斷一切。李兄有何高見,請盡管說。”

李通大喜,起身離座,雙手一揖說:“文叔果然爽快,李通不才,願作籌謀。南陽府郡,故人頗多,消息靈通。我兄弟二人願結集城內豪傑故舊,以做內應。半月之後,便是材官都試騎士日,甄阜、梁立賜必親臨校場檢閱騎士,我們可趁機劫持他二人,以號令百姓。你們舂陵劉氏同時舉兵響應,兵臨城下,威懾新軍,宛城可得!”

“李兄好計謀,大事可成!”劉秀讚歎,他異常欽佩李通的謀略過人。

材官都試騎士日,就是每年的立秋日,這一天地方官府最高官員檢閱軍隊,並考檢選拔善於騎射、武藝非凡的士卒。李通選在這一天劫持甄阜、梁立賜起事,既可出其不意,又可擴大影響,可見他是經過周密考慮的,劉秀當即應承同日起兵。

計議已定,三人相擁歡笑,劉秀還有些不放心地說道:“事關大家的性命,李兄要千萬小心謹慎,有什麼難辦之事,盡管開口,我舂陵漢軍一定會鼎力相助。”

李通笑道:“文叔盡管放心,我弟兄二人已謀劃多日了,諸事俱備。隻是家父尚在長安,我已命族侄李季昨日動身去長安,離起事之日尚有半個月時間,家父有足夠的時間潛歸宛城。”

劉秀完全放心了,這時,天已擦黑,李通一邊命人備辦酒宴,一邊請來劉稷。劉秀告以真情,劉稷沒想到有此意外的收獲,高興萬分,忙與李氏兄弟施禮拜謝。

酒宴齊備,李通、李軼盛情邀請客人入席,酒宴之上觥籌交錯,談笑風生,四人都被一項偉大的事業激勵著,情緒激動,酒也喝得爽快,不知不覺,全喝得酩酊大醉。劉秀、劉稷當晚就宿在李府。

第二天,劉秀、劉稷回舂陵,李通、李軼一直送出城外,一路上,劉秀又反複叮嚀李通務必小心謹慎,確保行動萬無一失,李通、李軼一一答應。

四人依依惜別,劉秀、劉稷依舊趕著牛車上路。兩人想著舉事,心裏高興,恨不得一步跨到舂陵。劉秀的這頭大黃牛,腿粗體健,春天播種耕地,秋天拉車載運,為主人的田地豐收出過大力。為此,劉秀倍加愛惜他的這頭老夥計,平日耕作或駕車,從不允許家人鞭打它,有時還親自伺候。

但是,劉秀今天歸心似箭,總嫌大黃牛走得太慢,便讓劉稷坐在旁邊,他親自駕轅,手舉鞭子“啪、啪、啪”就是三聲響鞭,大黃牛從沒受過這份虐待,不知道主人犯了哪根子神經,出手這麼狠,它頓時發出了牛脾氣,沒命地往前奔跑,牛車行駛飛快,兩旁的樹木、行人被飛快地甩到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