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探馬剛走去不遠,又一探馬飛報:“柱天都大將軍,前隊大夫南陽太守甄阜和屬正梁立賜率十萬新軍,正向我軍挑戰,就在前方二十裏的小長安。”
“再探。”
“遵命!”
劉寅望著探馬飛逝的背影,在腦際中快速地盤算著如何迎戰。
站在劉寅身旁的劉秀,望著沉默不語的大哥臉上神情一凜,他唯恐大哥死打硬拚的脾氣一上來,會做出錯誤的決定,急忙搶著提醒說:
“大哥,人數過倍則避之,人數相當則擊之,兵法上講得明明白白。據當前形勢看,甄阜、梁立賜遠道而來,必有戒備。何況新軍十萬,而我軍還不足六萬,即便我軍也有十萬,能不能輕易取勝還得考慮。何況敵眾我寡,力量如此懸殊,且又有眷屬在後,是萬萬拚不得的,是不是暫且避其鋒芒?”
劉寅依舊沉默不語地思索著對策,同時,他也想聽聽其他將士們,對如何擊敗迎麵而來的十萬大軍,有什麼建議和良策。
緊挨劉秀身邊的劉稷,向來是竹筒倒豆子,直來直去的脾氣。自打那次獨身闖虎穴贏得湖陽全勝後,一直不把新軍放在眼裏,心想,既然迎麵碰上了,就不能錯過迎頭痛擊的機會,便急不可待地搶過劉秀的話頭說道:“文叔言過了,兵法上也說過:‘戰貴在氣,氣盛則戰勝,氣敗則戰敗。’可見,這人數對比,並不是勝負的唯一標準。當年西楚霸王項羽,不就經常以少擊多嗎?還有,綠林山上,雙王渠帥七八千人殲滅新軍二十萬大軍,我們上次攻占長聚,不也是七八千人擊敗他一萬之眾嗎?再者說來,新軍慣於虛張聲勢,他們揚言十萬人馬,實則不會超過八九萬。而且咱們當前士氣正旺盛,大家渴望一戰,以發泄蓄積起來的精力,隻怕這一躲避,隻會消沉大家的士氣。如果就此一鼓作氣幹他一家夥,即使我們不能勇獲全勝,但也可以以一當十,全力給新軍一個下馬威,挫一挫他們的銳氣!讓他們小覷不得我漢軍。”
劉寅一聽說“打仗”兩個字,手心裏早就癢癢了,早就想令旗一揮衝上前去,痛痛快快地殺他個人仰馬翻。隻不過因為自己是主帥,不便大呼小叫地隨便揮動令旗。現在,劉稷引用兵法來駁劉秀,他似乎立刻找到了拚殺的依據,當即表示同意劉稷的說法,笑嗬嗬地對大家說:
“稷賢弟言之有理,想必甄阜、梁立賜是想以十萬大軍來震懾我們,要我們乖乖地打退堂鼓,哼,這絕對辦不到!據我所知,甄阜、梁立賜集南陽之兵,總共不到十萬人,號稱十萬之眾,以此來威懾我軍心罷了。他能傾巢出動?城還守不守?所以,我們切不可輕敵,但也不可懼敵。何況,梁立賜、甄阜虐殺李通全家六十四口人命,我軍將士無不恨之入骨。如今正是我漢軍子弟報仇雪恨的最佳時機,他們是豬羊走進了屠戶家門,一步步地來尋死路,豈可錯過良機!”
劉寅還嫌不夠肯切,遂麵向眾將大聲問道:“甄阜、梁立賜二賊就在眼前,大家看怎麼辦?”
主帥這樣說話,大家自然無話可說,有許多人立刻響應,眾將士發出雷鳴般的怒吼聲:
“誓死殺賊,為李氏全家報仇雪恨!”
“對,氣可鼓不可泄,下令吧主帥!”
劉秀雖然甚是焦急,但也被將士們的激昂之情深深感染。特別是提起李通全家,他心裏如刀割般的難受,便也隨聲附和,振臂舉刀,發誓要手刃甄阜、梁立賜,為李通全家報仇。
劉寅穩坐馬上,見沒人反駁,決議一定,吩咐二弟劉仲、大妹夫田牧在後隊保護好眷屬。
然後,劉寅滿懷信心地將手中長矛一舉,高聲吼叫:“弟兄們,撒氣的時候到了,走,兵發小長安,與甄阜、梁立賜決一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