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yema抽膿水三次。一次在二十四晚,抽五百CC。一次在二十四(當是二十五之誤)下午,抽十五至二十 CC。一次為今晨(二十八) ,已現清色,約四十CC。
我的日記,摘抄如下:
十二月二十六日 今天消息最惡:殷汝耕果已成立冀東自治政府。宋哲元等都到了天津。……長沙無電報來。但主任醫師顧仁有電給協和外科主任婁克思先生,請他去會商。他已定二十八晨飛南京轉長沙。下午我接翁詠霓電:“日內天氣不良,飛機難行。竹垚生已在京虛候二日。”
我與協和王錫熾院長電話商量後,發兩電。一給詠霓,告以顧仁電約婁克思會商,擬二十八飛京轉湘,乞備機,並電告明日天氣。一給經農孟真,告以婁克思二十八飛京,並望電告病情。
十二月二十七日 得孟真電:“兩次抽膿,醫以抽不盡,必須開割肋膜,堅請協和主任來,……愈速愈妙。……”協和電話說婁克思決定明早飛京。我電告詠霓備機。
十二月二十八日 昨夜我寫一文,到兩點始睡,外麵大風,我很慮今早Dr. Loucks飛不成。兩次醒來,聽見大風怒號,心極焦急。
早晨始知Loucks已飛去了。
長沙南京無電報。晚間得王院長電話,知婁醫生已到南京,明早飛湘。
據楊醫生的記錄,在君“自二十七日以後,時醒時睡,神誌不甚清晰。二十八日晨,顧仁醫生於第五肋骨處開割,果然發現第五肋骨已折,並取出一百五十公撮之濃膿(此可更正孟真所記的小誤)。培養及染色檢查結果,發現膿中有肺炎雙球菌。開割口約二寸,置放出膿管。二十九日,三十日,兩日體溫複常。時協和醫院外科主任婁克思已到長沙,會診之決定,再用X光照胸部。因該處心影所蔽,照片不能詳明。以探針試胸部膿管,為後向上升,深有尺餘。
民國二十五年(1936)一月一日,我早起時,接到協和王院長的電話,說婁克思主任有電報來,說“在君病狀有進步,後果尚難預測”。
婁克思一月二日與孟真同離開長沙。孟真電告我:“病無變。麵詳。”婁克思一月二日留下這個報告,我依楊濟時先生的譯文,記在下麵:
據兩日以來之觀察,大致情形為作膿發炎,加之一氧化碳並發毒之結果,肺部不免有發炎變化。惟因心影遮蔽,不易診察。除已發現之作膿處外,其他處恐尚有較小之同樣病態。惟此類膿胞或不大,不能覺察也。
綜觀病前衡陽旅行之種種疲勞,煤氣中毒等等不幸之經過,餘個人意見以為腦中樞血管損壞足以解釋目下之情形,尤以步行上南嶽山,入礦底,離床坐起,過度費力之動作為最嚴重。衡陽中毒後二日之昏迷,右臂之痙攣,第二次過度動作(指離床下地)後發生失語,大小便無節製,強度之痙攣——腦部血管出血,或腦部脈管血栓形成,足以解釋現在之診狀。肋骨截傷非主要症。目下胸腔作膿,可增劇腦部血管固有之損壞(瘀斑出血腫脹等)。此類病理變化,以煤氣為主因。……婁克思(原譯文見《獨立》第一八九號,頁十四。我此次引用,曾改變標點一二處。)
一月四日,下午一點,我得長沙電報:“在君病轉危。”三點一刻得電報:“病轉危。”九點又得電報:“病危,似係腦充血。”下午徐韋曼自長沙來電報:
Surgical condition improving. Fever steadily mounting. White cell lowering. Aphasia (失語症),spasticity (劇性痙攣)and drowisiness stationary. Suspect cerebral complication. Meet Fu and Loucks.Arrange neurological or internal consultation.
晚上九點半,我和協和王院長到西車站接著婁克思醫生與孟真。我們同到王家,請協和的內科主任Dr. Dieuaide,神經係科主任Dr. Lyman,腦外科醫師關頌韜,同來會議,從十點到半夜後,大家擬定長電,我送到電報局打給楊濟時醫生。電文凡五十三字,大意說,內外科主任與神經係科主任均可隨時去長沙,病理診斷似係大腦脈管損壞,暫勿注射葡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