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東郭與狼(1 / 3)

何母眼見瓜曲被質問地快哭了,連忙出來打圓場,“這多大的事,過去就算了。不過是一個妾室小產,何必弄得這麼大動靜?我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不想管,但是你嫁過來五年,都沒有產子,我心裏能不急麼?衛氏阿爰這事,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作為主母,也是有責任。老身罰你,你可有怨言?”

明明是何母搞的聲勢,倒成了她弄出來的大動靜。衛意又能怎麼說?她深吸一口氣,“不知母親如何責罰?”

何母道:“大郎出外征戰,你連後宅的安危都打理不好。便暫時交出管家之權吧。”

衛意一驚,自從美貌傾城的衛爰入門之後,何牢便不怎麼去她那裏。她也明白自己跟了他兩年都不曾有孕,為子嗣著想,他寵愛衛爰也是妥當。但是作為當家主母,管家之權再一交,她還有何尊嚴可言?

“怎麼?不肯交?”何母冷聲。

衛意道:“此次後宅出事,兒媳責無旁貸。自是得領罰,但首要的是查出這草人是誰人所為。又是何人要謀害阿爰的孩子。”

這是在威脅了。她堅信,這草人跟何母脫不了關係。若是何母硬要逼她,那麼她就查出草人來源作為害衛爰的真凶。

何母一愣,繼而惱羞成怒,“查就查!查出來是我紮的,我就給你道歉!要是你紮的,你就自請下堂!”

撕破臉了!

衛意沒想到何母這般硬氣,就這樣把自己的嫌疑爆了出來,連婆婆的臉麵都不顧了。

但是作為婆母給兒媳道歉,她受得起嗎?別人怎麼看?但就這何皿就不會饒了她。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而那邊的軍需若是知道這番爭論,會說真話嗎?

道歉與下堂,衛意是雙輸,沒得選擇。

何母是鐵了心了。

她語塞。竟發現無從使力。

何母又向何皿道:“此婦甚是貪濁,斂財無數,對待婆母、小姑。卻非常苛刻。入冬之前,新做冬裝,隻給阿霧做了一套。叫她這年輕姑子如何出門?豈不是為人笑?”

何皿其實看出來了,何母拉他來並非是主持什麼公道,而是發落兒媳,又顧著兒子那頭,怕傳出去不好看,拉他這個以耿直聲名在外的叔公,做幌子的。

於是這老頭除了開頭不明就已說了兩句,之後便呐呐不語。

衛意求救地看向何皿,目光一觸,何皿便躲開。

“如今世事艱難。夫君並非如琅琊王氏、河東華氏那般的豪強大族,錢財必須花在刀口上。再說,入冬前,我曾問過阿霧,是否要多添一套,她說不要,這才……”

“是嗎?衛氏問過這句話嗎?”何母直接用下堂婦的稱呼來叫衛意了。

“並無。”一旁不發一言的何霧隻說了兩個字,便再次麵無表情地沉默。

“叔公,你不知道衛氏何等自私。這冬衣的事情就不說了,不就是怕婆母小姑花她的嫁妝麼?誰稀罕?如今托庇大郎的那幾個世家,誰不輸送糧草?哼。你再看看她屋裏擺的那件大珊瑚,她婆母還沒死呢,她怎麼就不知道孝敬婆母?莫要說那珊瑚也是可以當軍需用的。”

何母又道,“我這婆母算是對她夠好了,我一共做了三隻帕子,我一條,阿霧一條,她一條。誰都沒落。她呢?什麼都是自己獨占,根本就是自私,不把我們當一家人!”

何母的三條帕子,還是兩年前,何牢在外謀前程,不知所終之時,巴結衛意時候繡的。現在卻被拿出來說事。而衛意房裏的大珊瑚,是她最好的手帕交遠嫁江南時送她的成親禮物,她又豈能隨意轉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