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3)

陳三寶說,娘的,比老子都多。

陳三寶說,說吧,第一次怎麼勾引這個騷貨的,有一說一,漏掉一句別怪老子不客氣。

陳三寶有滋有味地聽沈宏偉講下去,沈宏偉稍有遲疑,他就鼻子裏“哼”一聲,緊要處還像認真的小學生,要求複述一遍,甚至幫助添加某些細節。聽完了,陳三寶說,我花了十幾萬娶個老婆,竟然是你日的次數比我多,這賬該怎麼算?

沈宏偉不相信陳三寶的話,可是他不敢查陳三寶的賬。

陳三寶說,你說說,該怎麼算?

沈宏偉不知道該怎麼算,隻得說,你給個提示。

陳三寶說,你們當官的定的規矩,嫖一次罰款五千,把零頭去掉,三五一十五,十五萬。

沈宏偉說,妓女是妓女,小小是小小。

陳三寶說,說得好,嫖娼五千,良家婦女一萬,那就三十萬。五十萬的本錢我還你,這兩年的利息小小的褲襠替我還清了。

陳三寶扔給他紙和筆,說,寫。沈宏偉不想寫,但是不寫過不了關,雞巴上欠的賬最後還是用手來還的。

陳三寶認真地折好紙條,塞進口袋又按了按,說,現在我們算另一筆賬,你弄了我老婆三十多次,我就打你三十拳,這不多吧。

沈宏偉哀求道,你饒了我,款也罰了,您高抬貴手。

陳三寶慢條斯理地說,不行,不吃拳頭,吃耳光也行,兩選一。

沈宏偉知道逃不脫,避重就輕,說,耳光吧。

陳三寶笑了,說,我就知道,你是個不要臉的東西。既然你的臉不值錢,我就替你做主,吃拳頭!

那一次,陳三寶的拳腳之下,沈宏偉幾乎丟掉半條性命。沈宏偉事後才想明白,問題出在晚間酒席上,他提了讓老三還款的事。不提還債,陳三寶對他和小小的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提還債,陳三寶那隻閉著的眼就睜得比牛卵大,尋事了,挑刺了。可是沈宏偉沒法子不提那五十萬款子,風聲越來越緊,頭幾年船上行情好,船家不等錢到期,就連本帶息還上了,這甜頭太大了,固城鎮上有幾個錢的人紛紛把錢借給了船家,甚至沒錢的人也從外地七親八戚處借來錢,低息借,高息放,坐收漁利。這讓很多當官的心裏也癢癢,家裏的錢放了貸不過癮,公家的錢也變著法子往外挪,反正錢放銀行也是放,放船上也是放,放船上可以雞生蛋蛋變雞,比銀行來錢快多了。沒想到船上行情一下子跌了,錢到期船家躲得見不著影,雞飛蛋打了,借錢給船上的人人心惶惶了,那些當官的日子也難過了。捂得住今天,捂不住明天,最先倒黴的是銀行的信貸處長,接著是一個供電局長,先撤職,後判刑。沈宏偉心裏怎麼能不著急?先是拆東牆補西牆,到最後無牆可拆,沈宏偉隻能跟領導坦白了。所長免職,限期還款,沈宏偉無路可走,隻能上船。

沈宏偉現在麵對陳老三的笑臉心裏就發毛,在椅子上隻坐了半爿屁股,他不知道陳老三的奸笑後麵又藏了什麼陰謀。

陳三寶說,你這一趟出來,是請了假出來要債的,怕是旅差費報銷不了吧。

沈宏偉說,旅差費是小事,我上遊船就花了好幾千,白臉的人先是政審,怕我是公安的探子,交政審費。下來是交公共設施費,說遊船上站的甲板坐的椅子都是公共設施。再下來是治安費,說那麼多的快艇每天巡邏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難道不要燒汽油?乘小艇上遊船,交通費收兩千,從遊船上到你們船上,交通費又是兩千。黑著呢。

陳三寶哈哈地笑了,說,按理呢,這錢應該我出,討債的開支應該算在我頭上,你記著,到時候我給你報銷。

沈宏偉哪裏敢,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宏偉鬆了口氣,陳老三今天或許手沒癢癢,隻是嘴癢癢,把沈宏偉當了喝茶的點心消遣。沈宏偉膽子大了,試探著說,那你能不能讓我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