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魚!”
皎驚叫。
“是人魚!”
綠色驚喜。
“美麗的姑娘們,我的曲子是否還入得了你們高貴的耳朵?”
人魚們著迷地看著他點頭。誠如微草所言,她們對美男子沒有抵抗力。
“得到你們的認同,我們是否可以要求一個願望?”
艾波珥急切地問。他的責任心和對於“未來”的關心勝過所有人。
“可以釋放我的哥哥蒼嗎?”
皎問。自己的親人總是格外關心。那張與蒼相同的臉讓人魚們驚異,但一聽到“蒼”的名字,人魚們都變了臉色,她們使勁地搖頭。
“我們可以見一見海國女王波塞頓嗎?”
禋昊輕柔地問。看到他,所有人魚都愣了一下,心想今天真走運,居然可以看到這麼多氣質迥異的俊美男子。盡管如此,她們還是拚命的搖頭。
“隻有這兩個願望不行。”
“為什麼?”
沒理會他們的疑問,人魚們爭先恐後地潛入水中,不一會兒便連影子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疑惑讓綠色的眼蒙上一層幻色。
“難道就救不回我的哥哥嗎?”
“真沒信用。”
迦陵盯著水上的漣漪,隻能這麼說。
其他三人沉吟未語。
接著,綠色突然的動作讓他們嚇了一跳。她跳入及腰的水中。
“四方天地,東方青龍;誠心祈求,天賜之力。水中精錄,由吾執掌;奔流元素,聽候號令。芸芸眾生,受其恩澤;今有浩劫,人神合一。開印!”
綠色周身圍繞著藍色的光芒。
“我以水之代理者的身份命令海洋張開她的臂膊,引領我們到達深海宮殿。”
圍繞在她身旁的藍光擴撒,把其他幾個人也包在了裏麵。藍色的光團漸漸沉入水底,綺麗的景象在他們眼前展開。如夢如幻的深海圖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青龍神守縱水的能力。這是怎麼回事。”
即使在水中,被光團守護的眾人仍然可以自由地呼吸和說話。他們不禁問出了心中的不解。
“我不知道。那些話我自然而然的就說了出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眾人一路無語,默默地思索著無法解釋的謎團。
不知過了多久,光團落入海底,來到一座恢宏的大殿前。把他們送入大殿內之後,光團就消失不見了。一行人走進大殿。
外邊的深海景象固然難見,但殿內的景象更為令人驚豔。無數種說不出名字的遊魚遨遊其中,在仿如空氣的水波中劃下條條動人的波紋,珊瑚嬌紅,珍珠璀璨,海底異珍依偎著白花石的亮壁……
“真美!”
這是所有人心裏的感歎。
“怎麼是你們?”
如歌聲的女音傳入他們耳中。他們轉身一看,站在回門外的赫然便是今晚在岸邊聽迦陵彈琴的那群人魚中年紀最長的一個。在深海大殿內可能有特殊的保護結界,她的尾巴已不見,此時是個正常人類的模樣——如果沒有那魚鰭似的耳朵的話。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就那麼進來的。”
艾波珥冷然地說。他不喜歡那條人魚那種好像別人偷了她東西似的態度。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我們隻想求見女王。”
禋昊有禮地說,但是他的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讓那個人不禁一顫。
“是誰要見我?”
帶著點嬌甜的嗓音拉走了眾人的目光。深海珍寶般的少女出現在他們眼前。銀藍曳地的飄飄卷發,水藍的大眼,頗有幾分不染世俗靈秀。她的身後跟著兩名年紀與剛剛和他們說話的人魚差不多的侍女。“找我有什麼事?”
殿中的侍女半跪在地上。
“恭請女王。”
波塞頓把手一揮,她站起身來,退到女王身後和其他兩人站到一起。
“我是維石之國的國王——艾波珥。幾天前,我的一個朋友被女王邀請到這裏做客,我想把他帶回去。”
艾波珥畢竟是一國之主,平時雖然冷若冰霜,但關鍵時刻卻是進退得體。
“是誰?”
波塞頓把頭一偏,有點天真地問。
“四方神守——青龍?蒼。”
“不行!他是我的!”
波塞頓大叫一聲,神情激動,像個玩具要被搶走的孩子
“把哥哥還給我!”
皎上前一步。
看到皎,波塞頓突然一愣,盯了他好一會兒後轉過身對身後的一個侍女說:“水淚,這,這是怎麼回事?當年救我的人隻有一個。怎麼他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
侍女們搖了搖頭。
“請問您是什麼時候被救的?”
綠色插言。
“大概二十年前。那天我在岸邊唱歌,但卻被人類捉住了。那個人救了我。我從此對他念念不忘,在我可以自由變化為人類的時候,我就開始尋找他。終於在幾天前讓我找到了。但是……”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我們才兩歲!怎麼可能會到海之國?”
皎看著有些單“蠢”的波塞頓。
“那麼說,救我的不是他了?那又會是誰?”
大殿上的人都有想要翻白眼的衝動。
“那這樣吧。”波塞頓又說,“你們幫我找到那個救我的人,我就放了蒼。”
“那個人除了和我們長相一樣之外,他還有什麼其它特征嗎?”
“對哦,我才注意到。你們的發色和眼睛的顏色都不一樣呢!”看著波塞頓發現新大陸一般的表情,所有人都快要暈倒了。“他兩隻眼睛的顏色不同,一隻金色,一隻黑灰色,他的頭發像是黑鐵。他說過,他是個準備在這海之國隱居的鑄造師。”
“我們幫你尋找他,可以讓我們見見蒼嗎?”
艾波珥有禮地征求她的意見。
“不好!”
波塞頓是個極度任性的人。
“人魚還欠我一個願望。”
迦陵緩緩地說。
“咦?”
波塞頓用眼神詢問身後的侍女。
“我們今晚在岸邊聽到了他的琴聲。”那名侍女回答。“他的琴聲,我們認同。”
“那沒辦法了。這是人魚的規矩。我帶你們去見他。”
波塞頓無可奈何地說。一行人跟著她走進大殿內部。
“蒼!這是怎麼回事?”
當他們見到蒼的時候,他被包裹在一團水中,水的周圍發出瑩瑩的青光。他緊閉雙眼,麵色蒼白。
“他不願意見我,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波塞頓斜著眼,癟著嘴說,看起來不太高興。
“這大概是自我防護的結界吧。”
皎說。眼中帶著點玩味地用眼角瞄了瞄波塞頓。接收到這種目光的波塞頓表情變得更臭。
“人你們已經見到了。還不快去給我找人!”
被波塞頓“趕出”海底宮殿後,他們回到了微草的家。這時,天已微亮。
他們見到絕音的時候,他的精神已好得多,臉色也不再那麼蒼白。禋昊對他說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他說那個人和蒼、皎長得很像!”不知為什麼,絕音突然變得十分激動。“我要和你們一去尋找他!帶我一起去!”
“絕音你怎麼了?”
綠色從未見過這樣的絕音,因為他一直是冷靜自持的。
“沒什麼,隻是很奇怪。”絕音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有些狼狽的掩飾,眼中卻浮過一絲心虛。“如你所說的話,蒼用的應該是‘水之印’,他暫時不會有什麼事;綠色可以用青龍神守的力量倒是令人費解,除非,”他頗有深意地看了綠色一眼,“她本身擁有操控自然之力的能力。”
“除了四方神守和少數幾個各種族之外,還有人可以使用自然之力嗎?”
皎有些不可置信地問。
“我也隻是猜測。”
絕音淡淡地說,但他舒展的眉又似乎隱瞞了什麼。
“該吃藥了。”
微草明快的聲音闖了進來。
“她……”皎略有些遲疑地問,嘴角緊鎖著一縷憂愁。“怎麼樣了?”
“誰?”微草故作不解,在接到一記殺人眼之後才正經了些。“影小姐啊!她吃得好,睡得好。”
“微草,你在海之國見過和他,”
禋昊指了皎一下,“長得很像的人嗎?”
微草盯著皎,把他從頭到腳,從前到後,從左到右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後恍然大悟的樣子讓眾人心中一喜。隻聽他神秘地說。
“沒見過。”
一句話讓所有人想把他拉到牆角痛打一頓。
“哦?”
禋昊一個單音讓微草馬上改口。
“我在這住的時間並不長,這個問題,你最好去請教‘漁人港’的大祭師。”
大祭師住在一間比較精致的小木屋裏。經微草指引,他們找到了這裏。木屋前種了不少藥用的植物,散發著清新雅人的香氣,一個藍衣小僮把他們引到了大祭師麵前。他是個看起來嚴肅古板的長須老者,但他威嚴的表相下卻湧動著不明的詭氣。
“我們是來自維石之國的旅客。此次來訪,是想尋找一位友人。”艾波珥恭敬地說,他向站在他身側的皎比劃了一下。“請問您的國家中有沒有一位和這位先生長得很相似的人,他大約二十年前來到這裏。”
大祭師看了皎一眼,緩緩點了點頭,一下子讓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大祭師走入裏屋,不一會兒後拿了一個厚厚的大本子出來。他把它放到木桌上,慢慢地翻閱。一刻鍾後,他的手指停留在一頁上,用低沉的語調讀著上麵的文字。
“二八七四年移居海之國,身份不詳,年齡不詳,烏發雙色眼瞳,姓名,創兵聖光。”
“創兵聖光,創兵聖光。”絕音呢喃著這個有些奇怪的名字,眼睛睜得大大的。“是他。真的是他!”
“你沒事吧,絕音。”
綠色關心地問,自從離開風之國後,他就覺得他變得有些怪異。
“沒事。也許,這個人是我的故友。”他衝她明媚一笑,燦如朝陽。“是他的話,我們就可以不必再懼怕伊西斯了。”看到綠色眼中的疑惑,絕音又改口說,“不,是‘霧刹’的首領印之痕。這個‘創兵聖光’有著足以和他對抗的力量!”
聽著絕音的話,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了化不開的謎團,這個謎,始於他在天空神殿上和印之痕的奇怪對話,眼前的絕音好像已不再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絕音了,他的身上似乎有著無數個未知;但他所說的,又讓他們無比興奮,印之痕無庸置疑的強是他們絕對對付不了的。
“您可以告訴我他居住在哪嗎?”
禋昊問。
“桃花塢。”
落英紛飛。
本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這裏卻有著不敗的美妙風情。粉紅的精靈在空中飄舞,蹁躚出一道道淡香的落痕。山邊飛來的瀑布混著軟軟的幽香,挾帶著片片粉紅激揚而下,跌碎在光滑的大石上,濺濕了碧草的芳華。桃花林的深處,有一間簡陋的木屋。
幽遠寧靜,與世無爭。渾然天成,脫俗避擾。
這是桃花塢的真實寫照。
“這是個,與眾不同的地方。”
綠色一句話道出了眾人的心聲。按理說,一個整天與火和金屬打交道的鑄造師是不會有如此的格調與閑情雅致。